“夏知守,這些話如果由別人來說,尚有幾分可信度,可從你嘴裡吐出來,你自己難道都不覺得可笑麼?不過是想要藉此事向我發難而已,少說的這麼冠冕堂皇!”
夏知舟見到此人,眉頭當即在第一時間緊皺。
如夏知舟所言,此刻這位登臺的夏家弟子,名爲夏知守,雖然與其同族,但卻與他分屬於不同的家族派系,平日裡沒少與他競爭,給他下絆。
夏知舟的父親雖爲大夏拍賣場場主,地位穩固,幾十年不曾動搖,有生之年結交的修真界強者更是數不勝數,奈何在夏家內部,垂涎大夏拍賣場場主位置之人更多,且清官難斷家務事,某些家事,外來強者也不好插手,相應地自然也就沒有多少威懾力。
故此,夏知舟纔會遭到家族同輩的頻頻挑釁,先是夏知陽,後是夏知守,在此之間,他說不定還與更多的同族弟子發生了摩擦,不過並不爲外人知曉罷了。
和其他同族挑戰者比起來,夏知守的修爲更高,距離大夏拍賣場下任場主的位置更近,如果將夏知舟踢下來,他有三成把握成爲下任大夏拍賣場場主。
故而此刻,夏知守見夏知舟因爲幫寧楚寒做事遭到千夫指,自然要迫不及待的跳出來,順勢對夏知舟發難,之後更會唯恐天下不亂的將此事鬧大,在夏知舟身上極力抹黑。
“哼,我這話說的再假,也比你爲魔修之人出頭強!”
“上古年間,我七撼宗與佛門聯手,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纔將魔修從這個土地上盡數根除。可眼下,你卻與魔修勾連,視祖輩拋頭顱、灑熱血的付出於無物,你可知罪?”
僅僅幾句話,王嶽便已看出,夏知守與他見過的夏知陽等弟子不同,修爲更強不說,也更有心機,三言兩語間,便爲夏知舟扣上了一個無法摘下的髒帽子。
“哼,夏知守,你這話說得未免也太早了點!”
“寧楚寒究竟是不是魔修,尚且有點商榷,並不能因爲他數次毫髮無傷的進出魔窟,便想當然的認爲他是魔修!不然,我另一個好兄弟王嶽,也曾出入過魔窟,難道他也是魔修?”
然而另一邊,夏知舟的反擊之語卻異常無力,不僅抓不住重點,一錘定音,反而越描越黑,更將宗門裡的話題人物人物,王嶽也攪了進來。
“我在西域與四大世家結下生死血仇,最近一個月,四大世家一直在宗門不遺餘力的散播流言蜚語,極盡他們所能的抹黑、詆譭我......”
“夏知舟在這個極其微妙的時刻將我推出,未免也太不合時宜了......”
王嶽輕輕一嘆,他自然知道,這是夏知舟的無心之語,並未有意要將他拖下水,又或者禍水東引,將臺上臺下一干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
在他的印象中,夏知舟一貫如此,不僅做事輕慢,說話也極不走心,極其禍從口出。
“王嶽?就是那個與四大世家作對,一個月誅殺了五百名世家弟子的殺人狂魔王嶽?”
“拿這個草菅人命的劊子手與寧楚寒做比,倒
也真是恰當!”
“像這種視人命於無物的殺人狂,我看他和寧楚寒一樣,也是魔修!”
果然,下一刻,寧楚寒話音未落,臺下一干內門弟子便紛紛開始鼓譟、喧譁了起來,在幾個首先開口,別有用心的陰險小人的挑撥下,將矛頭又對準了王嶽。
“看看吧,夏知舟,這就是你結識的好朋友,好兄弟!”
“一個與魔窟有撇不開關係的魔修,一個嗜血成性的殺人狂魔,和這樣的人爲伍,我真懷疑,將來的大夏拍賣場,必定會在你手中走向末路!”
“今日事畢,我就會專門修書一封,向大夏拍賣場長老會上呈我的意見!”
“你可以在外面代表自己任性的胡鬧,但大夏拍賣場的名聲,卻絕不容許你這樣踐踏!”
一時間,夏知守眼中泛起得意的光芒,臉上笑容愈發燦爛。
僅憑此事,他顯然無法將夏知舟,從大夏拍賣場第一繼承人的位置上扳倒,然而水滴石穿,類似這樣的事情多了,夏知舟的繼承權自然會動搖。
屆時,他作爲大夏拍賣場下任場主的前三位繼承者,
“寧楚寒不是魔修,王嶽也不是殺人狂魔,不許你詆譭我兄弟!”
“夏知守,這裡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趕緊給我從這座擂臺上滾下去!”
夏知舟聞言,登時怒氣勃發,然而口中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不僅不能爲兄弟寧楚寒與王嶽洗刷不白之冤,反而越描越黑,愈發解釋不清。
“哼,夏知舟,你可以爲寧楚寒或王嶽分辨,這是你的自由,無人可干涉。但在分辨之前,我勸你還是聽聽臺下衆位師兄師弟的怒斥聲吧!”
“難道這些斥責聲,還不能說明你交友的失敗,不能讓你迷途知返麼?”
“你我同出一族,本來念在手足一場的情分上,我本不該上臺爲難你,可如果不給你這一記當頭棒喝,你又怎能和這些人渣劃清界限,懸崖勒馬?”
“所以,你就不要在這裡繼續執迷不悟了,趕緊下去,回去閉門思過吧!”
與夏知舟的笨嘴拙舌形成鮮明對比,夏知守字字珠璣,句句正中夏知舟的要害,不僅完美抨擊了夏知舟的無能與無知,更爲他接下來對夏知舟出手,提供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譁!——
下一刻,夏知守一展手中摺扇,身體一晃,已然乾脆利落的對夏知舟發起了進攻。
此刻,在夏知守身後,並未有夏家的青龍神通顯現,他的速度與力量也並未提升到極致,僅僅達到了神通境後期的一般水準。僅在摺扇表面,泛起了一縷綠色的真氣光華,
可即便如此,夏知守這無比隨意的一擊,也非是夏知舟所能阻擋的。
夏知守的修爲高高在上,早已修至神通境後期,在青木榜上位列前二十。
可反觀夏知舟,修爲泛泛,僅僅武道八重修爲,甚至都沒有登上青木榜的資格,兩人差距之大,根本不言而喻,遠非一星半點!
故此這一場比鬥,尚未開始,結果便已呼之慾
出!
“夏知舟,虧你爲下一任大夏拍賣場場主,可現在卻依舊只有武道八重的修爲,我真不知道你何德何能,有成爲大夏拍賣場下任場主的資格!”
“所以現在,我要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你擊敗,如一條死狗般踢下擂臺,且今後,這種事情更會屢次發生。我倒要看看,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你爹還有沒有臉讓你繼位!”
伴隨着一縷狂風,夏知守手持一縷摺扇,已然殺至夏知舟身旁。
在兩人擦身而過,夏知守閃至夏知舟身後的一剎那,前者更是在族弟耳旁用心險惡的低語,將他今後的打算,全部坦坦然的告之夏知舟。
“你......夏知守,我就算有一口氣在,也絕對會和你沒完!”夏知舟聞言,雙目怒睜,臉上當即閃過一縷無可掩飾的怒容。
一般來講,任何人的計謀,輕易都不會告知對手,必然要在不見光的角落隱秘進行。
可現在,夏知守卻將自己的打算,全盤告知了夏知舟。
這並未夏知守爲人光明磊落,而是他根據實際情況,早已篤定,面對自己的進攻,夏知舟根本沒有任何還擊的餘地。
故此,夏知守在夏知舟面前纔會不加任何掩飾,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夏知守此番行爲,已然將夏知舟蔑視到了極點!
故此,也難怪夏知舟被氣得怒髮衝冠,恨不得與夏知守拼命。
只可惜,眼下以他與夏知守的巨大實力差距,夏知舟縱然也拼命,也根本動不了夏知守的一根汗毛!
這就是自身沒有實力的悲哀。
夏知舟的背.景縱然再深厚,供他調遣的力量再多,也終究不是他自己的力量。
平日裡,夏知舟尚可憑此驚退強敵,可關鍵時刻,這些力量未必便能派上用場,甚至說不得會臨陣反戈,反而會與夏知舟爲敵,成爲他最致命的破綻!
“早知道,平日裡就該多聽王嶽的話,勤奮修煉了!”
夏知舟恨恨咬牙,然而事已至此,他再說什麼都已無用。
“夏知舟,給我從擂臺上滾下去!”
下一刻,夏知守發出一聲振聾發聵的怒喝,手中長扇一揚,已然在擂臺上方驚起陣陣颶風,驚天動地的向夏知舟凌空拍下!
“對不起,寧楚寒,我盡力了!”
夏知舟面露苦笑,面對這一擊,他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
夏知舟唯一能做的,便是緊閉雙眼,不去看夏知守那小人得志般的醜陋嘴臉。
“我看,該從擂臺上滾下去的人,應該是你纔對吧?”
然而下一刻,颶風止息,塵埃落定,夏知守手中長扇,堪堪落到夏知舟右肩上方一寸處停止,任憑他一再加力,甚至用盡全力,都無法將長扇下壓,拍在夏知舟右肩。
因爲此刻,在夏知守手中長扇,與夏知舟的肩膀之間,橫插了一根手指。
正是這根手指的阻攔,任憑夏知守這一扇重逾十萬斤,都無法對夏知舟造成分毫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