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長老找我?”
王嶽聞言,眉頭當即在第一時間挑起,心中滿是疑惑之餘,更有些緊張。
“是七撼宗幾位健在的太上長老之一,且是少數幾位女性的祁連長老?”
“是了,祁連長老是張憶水的師父,待張憶水如親生女兒,王嶽這個女婿自然要見一見!”
“不過聽說,祁連長老的脾氣有些壞......嚴厲,王嶽你可要注意一些!”
夏知舟與洪湛聞言,先是有些驚詫,隨後當即恍然。
且隨後,洪湛更是在一旁低語,隱晦提醒王嶽,該軟時就要軟,不要觸黴頭。
“師父的脾氣,外人一直認爲很壞,可如果不壞,她又怎能保門下弟子不受他人欺負?”
“更何況,所謂壞,不過是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不爭氣,便如憶水師妹,天賦驚人,不論做什麼都觸類旁通,拜入師父門下以來,什麼時候遭受過師父的斥責?”
顯然,這位女子耳朵很尖,洪湛在說話時的倉促改口都能聽清,下一刻,此人一邊解釋,一邊向洪湛狠狠瞪來,顯然很不喜歡後者這麼說自己的師父。
不過她所做的,也只能到此爲止了。洪湛並非王嶽,乃是中域有數的二流世家弟子,且還是嫡長子,輕易是動不得的。
且與其它世家不同,洪家乃是不多的盛產玄兵的世家,在修真界地位超然,就連七撼宗這等龐然大物,都對其採取懷柔政策,輕易不會翻臉。
“師父就在擂臺後面的高山之巔等你,你快點去吧,不要讓師父久等了!”女子最後恨恨瞪了洪湛一眼,這才帶起一陣香風,拂袖離開。
“不愧是祁連長老的徒弟,連脾氣都是一般的火辣!”洪湛對女子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顯然對女子對他的態度很不以爲然。
“不過說真的,祁連長老的脾氣真的不太好,要我說,仇餘之所以養成了飛揚跋扈,動不動便滅人全族的壞習慣,十有八.九是做師父的祁連長老影響的!”
一旁,夏知舟同樣深以爲然的點頭。出身世家的他們,自然知道許多王嶽不知道的秘事。
“可她到底是憶水的師父,縱然她脾氣再壞,我也要見一見她!”
然而王嶽聞言,卻不以爲然的輕輕搖頭,隨後深吸一口氣,對洪湛與夏知舟分別點了點頭,旋即便向了擂臺後方的山巔走去。
既然眼下,祁連長老傳喚了王嶽,那麼出於尊重,他就必須立即起身。
“小心點,祁連長老此番傳喚來者不善,恐怕十有八.九是爲拆散你與張憶水而來,且此事中更隱隱有仇餘的影子,你一定要小心應付,不要輕易許諾!”
“你與張憶水的事情,其實來日方長,根本不必拘泥於一時一日。如果實在不行,你便暫時低頭也沒有什麼,以你與張憶水的天資,以後必然能排開萬難,最終走到一起!”
王嶽身後,即便他已走出一段距離,夏知舟與洪湛依舊在不放心的高喊。
對此,王嶽僅輕一駐足,表示自己聽到了,隨後便以更快的速度趕路。
縱然祁連長老對王嶽帶有偏見,想要將他與張憶水拆散,可前者對張憶水嘔心瀝血的栽培卻是真的,不容否定,但衝着這一點,王嶽都要對無比尊敬。
“這裡,就是祁連長老所在的高山?”穿過一座座擂臺,穿過梳妝節場地正中的主擂臺,王嶽在這方小世界深處的一座高山前停住腳步。
梳妝節場地後側,重巒疊嶂,羣山萬壑,無數座高山拔地而起,盡顯崢嶸。
王嶽知道,在今晚,梳妝節正式開始後,宗門高層便會駕臨在這些山峰之頂,觀看盛事。
甚至,有些長老出於收徒或是觀看弟子比斗的目的,在上午梳妝節尚未正式開始時,便會來到這些山峰之巔,遠距離觀看上場比斗的門中弟子的表現。
一座座險山之頂,距離前側的比鬥擂臺大概有萬丈之遙,不過以這些長老的境界修爲,觀看比鬥不會有任何問題,完全與觀看近在咫尺的比鬥別無二致。
此刻,在王嶽身前的山峰上,被人以神通凌空書寫了兩個大大的祁連二字,顯然應該便是宗門專門爲祁連長老安排的觀看梳妝節的山峰。
而因爲張憶水的緣故,祁連長老勢必不會在山峰頂端駐足太久,在梳妝節最後一輪到來時,她會親自下山,將張憶水親手挑選的異木做成木梳,再重新交還到張憶水手裡。
“該上山了!”下一刻,王嶽深吸一口氣,隨後舉步向峰頂快步走去。
上山途中,王嶽一顆心在胸腔中瘋狂跳動,充分顯示出了王嶽此刻的緊張與不安。
畢竟,他要前去見面的,是宛若張憶水母親的師父。
“這裡真氣濃郁,景色也美,果然別有洞天!”不過下一刻,王嶽飽覽身邊美景,隨着時間的推移,一顆緊張的心,到底還是平靜了下來。
且在這份平靜中,王嶽更是做好了直面祁連長老的準備。
祁連長老對王嶽的要求,無非就那麼幾點,王嶽的底線,也明晃晃的標在那裡。
沒有超出王嶽底線的要求,王嶽自然可同意,超出的,他便會拒絕。
這便是王嶽的準備,簡簡單單,自然而然,王嶽自然也會相應的平靜下來。
“或許,祁連長老對我的拒絕,會生氣,甚至發怒。”
“可即便如此,她那些超越了我的底線的要求,我也絕對不可能答應!”
“要我放棄憶水,我更不可能做到!”
王嶽其實很清楚,祁連長老的要求,自己十有八.九不可能答應,爲此必然會將祁連長老激怒,引發一系列對其極其不利的後果。
可縱然如此,王嶽也沒有退步的打算。爲了與張憶水在一起,他甘願放棄一切。
“憶水,等我......”
王嶽輕輕回頭,身後梳妝節的某座擂臺上,張憶水的影像在半空中漂浮,彷彿感應到了王嶽的目光,下一刻卻是輕輕轉頭,雙目含笑的向王嶽望了過來。
此番對視過後,王嶽的心變得更踏實,腳下的步伐也更加有力了。
“......不對,我在上
山前曾粗略計算過,這座高山最多不過千丈高,可爲何我攀登了將近半個時辰,卻依舊沒能走到這座高山的頂峰?”
下一刻,王嶽將心神收起,一臉疑惑的觀望四周,感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
如王嶽所言,這座高山不過幾百丈高,最多高千丈,莫說他是神通境中期的修爲,就算換做一名武道八重修爲的修士登山,盞茶時間也能登頂。
可現在,他都已攀登了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了,不要說登頂,就連山腰都沒爬上。
“這座山,有古怪!”
“還是說,這根本是祁連長老對我的考驗?”
王嶽在一處小土丘旁駐足,如果他沒有記錯,這是他第三次經過這方小土丘了。
修士不比凡俗之人,神識散發開來,能以遠處景物、山峰,甚至天上的日月星辰定位,除非進入幻境,否則根本不會出現走錯路,甚至迷路的情況。
“這或許是我分心他顧的原因,再向前走走看!”
王嶽眉頭一皺,不過旋即便舒展開來,將其無比強大的神識散發開來,在身前不遠處的一座座土丘,及一株株高樹上定位,確保萬無一失後,這才繼續向前走。
“......怪了,怎麼又繞回來了?”
然而一炷香時間過後,王嶽才僅僅向前走了大概百餘步,便又繞回了原地。
這裡土丘高聳,山風呼嘯,綠樹在風中起伏不定,景色呆滯的如同一幅圖畫,與他第一次從這裡經過時見到的景色相比,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至此,王嶽終於確定,自己應該是陷入了某處幻境或是秘境之中。
顯然,這是祁連長老對王嶽的考驗。
“這處秘境營造的栩栩如生,頭尾相扣,很不簡單。”
“想來爲了這次考驗,祁連長老必定煞費苦心。”
“只可惜,若想用這處秘境將我困住,還是有些困難!”
王嶽輕聲自語,隨後悄然閉眼,再度將雙眼睜開時,目光如炬,眼眸深處,已然泛起了一縷金黃。
這道金黃色的光芒,正是佛光。
佛力與道力不同,雖然在攻伐之道威力不足,但在看破幻境,見證真我等方面卻極具威力,也正是因此,佛門纔是一切邪魔外道的剋星。
此刻,王嶽將佛力運轉於眼,已然預示着,這場幻境,他一定能破除。
“真是個足以以假亂真的幻境,如果不是我身負佛力,一定會沉淪其中,找不到出路......”下一刻,在王嶽的視線中,周圍環境重新恢復本源色彩,不復爲阻擋王嶽前進的障礙。
王嶽注意到,在自己周身的環境中,有一縷若有若無的奇異真氣,這縷真氣與張憶水的氣息相仿,但又不盡相同,遠比後者更加精純、強大。
如果王嶽所料不錯,這應該便是張憶水師父,祁連長老外放的真氣。
正是在這縷真氣的干擾下,王嶽纔會一直在原地徘徊,找不到出路。
看來,眼下種種,果然是祁連長老對王嶽的考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