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何出此言?”
“還恕小妹愚鈍,恐怕但凡正常人,都不會選擇在一處沼澤地旁安家吧?”
女子聞言,當即輕蹙眉頭,一臉不服氣的向灰袍男子望來。
“是嗎?那你可否看到,沼澤地西南方有什麼?”
灰袍男子聞言,只是輕輕搖頭,反剪雙手,一臉淡笑的向西南方望去。
“沼澤地西南方?這......”女子聞言,登時一陣語塞。
一千里,乃是萬象境初期修士神識外放的極限距離,而這方沼澤地的位置,便正正處在西南方向,距離女子一千里開外的極限距離上。
這樣一來,沼澤地更西南方的景緻,無疑遠遠超出了女子神識的探查範圍,如此一來,女子自然無法看清,沼澤地西南方向究竟有什麼。
“沼澤地西南方向,乃是一條蜿蜒萬里的神聖河流,河邊有專吃妖獸、野獸的神鳥居住,不過這種神鳥卻對人族極善,村民若是遷徙到沼澤地旁,自然能得到神鳥的庇護。”
“此外,從河畔河水沖刷的痕跡來看,每當春分、夏至、秋末、冬中四時降臨時,神河的河水都會漲潮氾濫,大肆灌溉沿岸土地,屆時不僅會使沼澤地旁的土地更加肥沃,更適合栽種穀苗,同時也會將大量魚蝦衝上岸,令村民衣食無憂......”
“所以,單從你反駁這位道友的話語來看,這場文鬥,你已經輸了。”
灰袍青年一臉平靜,徐徐道來。
“原來如此,是我大意了!”女子聞言,臉上登時露出滿滿的懊惱之色,不過隨後彷彿想起了什麼,登時又重新一臉不服氣的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向王嶽看去:
“不錯,受神識外放的極限所限,我確實沒能探查到這條神聖河流的存在,可是,這位道友言語中只提及到了沼澤地,同樣未曾對這條河流有過隻字片語的描述......”
“所以這樣看來,這場比鬥,我並未落敗,而是和這位道友戰成了平手!”
說話間,女子一對腮幫子氣得鼓鼓的,也不知道是不忿於自己落於王嶽之後,還是在腹誹自家師兄胳膊肘朝外拐的不公。
“是嗎?那你不妨好好想想,這位道友在提及沼澤地時,究竟是怎樣來形容的?”灰袍青年輕輕搖頭,一臉無奈的看着自己的倔強師妹。
“當時,這位道友曾說過,村民若遷徙至此,縱然大雪封山,田地旱澇,也依舊會衣食無憂......難道說,這位道友的意思......”
女子聞言,當即眉頭一皺,依灰袍青年之言,開始回憶起王嶽先前的話語來。
然而纔剛剛回憶到一半,女子便當即回過神來,一臉震驚的望向王嶽,眉目中滿滿的盡是不可思議之色。
王嶽對女子輕輕點頭,笑而不語。
“不錯,縱然大雪封山,田地旱澇,村民也依舊衣食無憂......”
“這位道友的意思說的很清楚,正是因爲這方沼澤靠近神河,而後者一年漲潮四次,可以肥沃農田,帶上岸來無盡魚蝦,所以村民遷
徙至此,才能安然度日,衣食無憂。”
“師妹,不是爲兄偏袒外人,你的神識固然極盡昇華,高度凝練,甚至已修出了神念之影,可就探查範圍來看,與這位道友相比,依舊多有不如......”
灰袍男子輕輕搖頭,自始至終,皆一臉置身事外的淡笑。
“原來如此,這場比鬥確實是我輸了......”
“可恨,早知如此,我就不多此一舉,和你比拼最正規的神唸對轟了!”
女子一臉恨恨,毫不客氣的兇瞪了王嶽一眼,隨後閉目凝神,將漫天神識收回。
嘩啦!——
這一刻,只見方圓千里的無盡參天樹冠,皆在同一時間無風自動,向女子所在的這一方向傾斜倒來,一股無質無形的力量從這些古樹的樹枝上拂過,霎時激落漫天葉雨。
甚至,這股無形的力量在穿過樹林正中,一塊塊幾百丈高的參天巨石時,居然在無聲無息間,將這些巨石震成了漫天粉塵,隨風飄散!
由此可見,女子的神識,已然強大到何種程度!
而事實上,眼下女子的神識也確實已極盡昇華,修煉到了萬象境初期境界的極致,再加上天賦使然,故此神識已然半步由虛化實,可以影響到現實中最基本的事物。
一般來講,此等境界,唯有萬象境中期修士方有可能修至,可眼下,女子僅以萬象境初期的修爲,便成功破入這一境界,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不過可惜的是,眼下作爲女子對手的王嶽,卻是一個更加擅長創造奇蹟的人,故而此次文鬥,王嶽終究還是技高一籌,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其實認真說來,王嶽眼下表現乃是其正常發揮,並不算什麼奇蹟。
雖然此刻,王嶽的修爲依舊處在半步萬象境巔峰,尚未邁過那一道坎,可實際上,王嶽在先前的無數次破境嘗試中,修爲早已無數次無限逼近萬象境,許多方面的能力更是已極盡昇華,已然與普通的萬象鏡修士相差無幾。
且除此之外,不知爲何,不論是古燈神通還是神殿神通,在進一步蛻變後,均可影響、壯大王嶽的神識,如此一來,王嶽的神識外放距離才能更廣,達到驚人的一千三百里。
說到底,王嶽眼下之所以沒能破入萬象境,並非他境界不夠,而是因爲其體內失衡的血脈之力難以解決,故此才只能在破境的最後關頭硬生生終止。
不然,王嶽早就破境成功,甚至開始衝擊萬象境中期的更高境界了。
對世間絕大多數修士而言,破境受阻,是因爲修爲不夠,境界欠缺,可王嶽並非如此,所以才造成了眼下他境界不夠,但修爲、能力溢出的狀態,兩者完全不可以同理論之。
“好險!如果此次文鬥採用其它方式比鬥,我恐怕就要輸了!”不過即便如此,王嶽依舊面色緊繃,心中更連呼僥倖。
無數次的破境磨礪,以及身負的神秘血脈之力,固然使得王嶽神識發散範圍遠超萬象境初期修士,可若是比神識的凝練程度,或是神念力的殺傷力,不論哪一項,王嶽皆尚有欠
缺,多有不如。
說到底,王嶽到底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成爲貨真價實的萬象境修士。
而既然沒有邁出那一步,王嶽便到底還是和萬象境修士有所區別。
“哼,這場比鬥算你運氣,下場比鬥你就沒這麼好運了!”
最終,女子將漫天神識收回神府,隨後從地上快速站起,恨恨瞪了王嶽一眼,這才情不甘心不願的退到戰圈外,靜等最後那名彪形大漢上場。
“怎麼,都已經三戰兩負了,你們還要繼續麼?”
可對此,灰袍青年輕輕搖頭,一臉的隨意與不走心:“三局兩勝,此次切磋,已然是這位道友勝了,我們還是不要再耽擱時間,抓緊時間趕路吧!”
“那可不行!我剛剛纔負於這位道友之手,氣都還沒消呢,總要看他輸一場再走!”少年聞言,當即連連搖頭,已然將他那顆稚嫩的頭顱搖成了撥浪鼓。
女子同樣攥緊雙拳,臉頰氣鼓鼓的:“我也是!可恨啊,剛剛我一時心軟,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陰溝裡翻船,這口氣我絕對咽不下去,必須要看他輸一場才過癮!”
“看了前面兩場比鬥,我心裡癢癢的,這場比鬥你不讓我戰,我便不走!”彪形大漢同樣憨直出言,說話間,已然大步走出,重重的踏地聲響徹四野。
“你們吶,真是沒輸夠!”灰袍男子一臉無奈,轉頭看向王嶽,眼皮開合間,無盡流星在其眼中隕落:“那就有勞道友快點將他擊敗,我們也好上路!”
王嶽輕輕點頭,一臉笑意:“這我可說不準,我盡力!”
“師兄,你怎麼又幫外人說話?你到底是我們的師兄,還是這個人的師兄?”女子聞言,當即在旁邊氣得連連跺腳,模樣看起來可愛至極:
“我不管,反正這場比鬥要是再輸了,我就不認你這個師兄了!”
王嶽聞言,當即莞爾。
雖然此刻,不論少年、女子,還是大漢,皆針對其發出一身戰意,可顯然,這是友好切磋的戰意,並不惡毒,更不會造成什麼難以補救的後果,在切磋過程中,雙方的友誼更會隨着戰力的提升而一併加深、增強,對此,王嶽自然很樂意接受。
“廢話少說,下一場比鬥,我和你以神通之力對撼,誰能堅持到最後,誰便是最後的贏家!”
下一刻,彪形大漢大口,一臉故作的凶神惡煞。
氣血之力,乃是根植於修士體內最深處的力量,包含且不限於血脈之力,外放時會具象化爲修士的本命神通,故此抉出兩名修士體內氣血之力高低的最好方法,便是兩者直接以神通對轟。
“神通對撞,好,我接受!”
對此,王嶽輕輕點頭,以示自己沒有異議。
“不行,神通對轟耗時耗力不說,一招不慎,更會損壞修士體內的氣血根基,最危險不過,你們還是換個比斗方式吧!”
誰知下一刻,灰袍男子卻在旁連連搖頭,並不贊同這種文斗方式:“唔,依我看,不如便將這場比鬥,改爲以氣血之力催發古種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