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哪怕將來我走出紅龍國,在外面更廣闊的天地修煉,王家也無人敢欺!”
王嶽滿意自語,送走了南域王的談判隊伍後,未曾有片刻停歇,便又轉身面向七撼宗派來王家選拔入門弟子的的三位考官。
這三位考官中,有兩人王嶽皆不認識,不過最後一人,赫然是王嶽老仇家,莫勝然。
莫勝然此人,在王嶽剛剛拜入七撼宗修煉,爲宗門外門弟子時,曾爲外門排名前十的潛世弟子,更曾在十日襲殺中對王嶽出手,結果被王嶽毫無懸念抓住,吊在了四重院的房樑上。
此次對決,莫勝然視之爲自己的終生屈辱,故此在之後的幾年時間裡,莫勝然都一直在努力修煉,只爲有朝一日能和王嶽再戰上一場,能夠將之擊敗,一雪前恥。
只可惜,王嶽的修煉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一日千里,步伐大的嚇人,任莫勝然拼了命的追趕,都無法追上絲毫,兩者間的差距,反而隨着時間推移越拉越大。
以致最終,莫勝然終於認命妥協。
“想當年,你還只是個滿臉稚氣的少年,不想一別經年,現在的你,終於長大成熟了!”
王家議事大殿中,莫勝然感慨萬千,看向王嶽的目光雖然依舊倔強不服輸,可已然飽含一絲滄桑,再不是當年那個一往無前的少年。
“你也一樣,真是想不到,幾年不見,你居然已娶妻生子,孩子都能滿地跑了!”王嶽對莫勝然輕輕點頭,兩人對視的目光中,早已沒有了多年前的間隙與仇恨。
無錯,此次莫勝然自薦,專程前來王家擔任考官,爲的便是和王嶽化解多年前的仇怨。
莫勝然也確實做到了。
“猶記得當年,王嶽師弟纔剛剛拜入七撼宗,便已頭角崢嶸,連敗諸多強敵,甚至就連我一干潛世弟子,都遠不是師弟的對手!”
莫勝然喃喃,在說到昔日的十日圍殺一事時,目光悠遠,不勝唏噓。
“是啊,我還記得當年,莫勝然師兄被王嶽師弟吊在牆上的那幅畫面呢!”另一位考官在旁哈哈大笑,出言擠兌。
“哼,你還有臉說我!當年你在潛世弟子中的排名遠高於我,結果當時見了王嶽師弟的英姿,連戰都不敢戰,便頭也不回的跑了,真是丟我們潛世弟子的臉!”
莫勝然故意板着臉,然而口中話語,卻不禁讓王嶽莞爾。
“來來來,往日種種,我們到酒席上說,今日我們不醉不歸!”王嶽起身,招呼着莫勝然及其他兩位考官前去王家酒宴痛飲,那晚喝到很晚。
三日後,莫勝然等三位考官自王家離去,與之一同離去的,還有王家近百名家族弟子。
本來按照七撼宗的規矩,宗門至多隻會在王家收錄十名家族弟子。
可首先,眼下王嶽在七撼宗的地位已今非昔比,其次,莫勝然又有意和王嶽交好,在此事上自然極力幫襯,以致最後,宗門硬是自王家招收了百位弟子。
“這些弟
子,都是我王家的希望!”
王嶽喃喃,目送着莫勝然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彷彿看到王家正在央央崛起。
接下來一段時間,王嶽爲了尋找破境靈感,依舊在王家閒逛。
不過顯然,王嶽的這種悠閒,在王振天長老,以及王天來看來是不可容忍的,故此兩人用盡手段,最後終於將王嶽的閒逛範圍,限制在了家族練功場。
最近一段時間,在王家以銀月石重建,修葺一新的練武場上,總是人頭攢動,每時每刻,皆至少有千餘名王家弟子在此修煉,哪怕深夜亦是如此。
銀月石,乃是集天地之精華而生的神石,鍾靈俊秀,先天便對修士的修煉有極大裨益。
既然王嶽爲家族弟子創造瞭如此難得的修煉契機,這些人自然不會平白錯過。
可是,縱然這些王家弟子修煉再努力,再勤奮,可沒有修道前輩的指點,某些修道難關依舊難以闖過,縱然靠時間硬磨,也要花費一段不短的時間,有些得不償失。
正是因此,王振天長老及王天來兩人,纔會“抓壯丁”,將王嶽抓來家族練功場,好讓王嶽指點家族後輩弟子的修煉。
王嶽無奈,可也知道,此事與王家將來的騰飛有極大關聯,只能就範。
“猛虎下山訣,取得是猛虎下山的一往無前之意,必須拋棄一切顧慮,勇往直前!”
“飛鶴翩躚拳,搏萬鳥之長,暗含白鶴飛昇之意,若要練好,必須如靈鶴般灑脫、隨性!”
“靈蛇指固然要陰狠、毒辣,可依舊要統籌全局,可敵機先,一味的取巧是無用的!”
不得不說,七撼宗的數年苦修,以及紅龍國西域、南域的多次遊練,豐富了王嶽的見識,開闊了他的閱歷,以致眼下,不論家族後輩在修煉過程中出了何種差錯,王嶽總是能一眼看破,並能以最淺顯,最通俗易懂的語言爲他們點破。
經過王嶽孜孜不倦的教誨,最近一月,王家後輩弟子的修爲,至少整體提升了一個小境界。
王振天長老看在眼裡,喜在心上,一時間卻是督促的王嶽更緊了。
“嶽,嶽叔叔,你能指點一下我的拳法嗎?”
這一日,便在王嶽教誨完幾十名家族弟子,在木椅上閒坐偷懶時,一旁卻來了個一臉稚嫩的男童,左看右看,直到確定現場無人注意自己,這才一臉怯怯的向王嶽靠近。
“當然可以!只要你是我王家弟子,我便有義務指點你的修行!”王嶽雖不明白,這位孩童臉上的神色爲何如此怯怯、驚恐,可還是無比肯定的對他點了點頭。
此外,王嶽注意到,在男童身後,距其不遠的一棵青蔥大樹下,正有一個衣着樸素的少婦,正焦急不安的看着着孩童向王嶽靠近,見王嶽望來,趕忙低頭,雙手交織扣在右腰,對王嶽無比恭敬的行了一禮,然而眼中卻閃過一縷王嶽看不懂的內疚。
如果王嶽沒有猜錯,這位少婦,便正是其身前男童的孃親。
“
來,孩子,你修習的是什麼拳法,哪裡不懂?”
或許是看到這個孩子與少婦,王嶽觸景生情,想起了年幼時的自己與孃親的緣故,故此下一刻,王嶽在對男童開口時,語氣一時間放得更緩了。
“怎麼回事,這個孩子,怎麼和他長得很像?”可也正是這麼一低頭,王嶽霎時訝然發現,男童的五官外貌,赫然與其認識的一名王家弟子很像。
這位王家弟子,曾經對王嶽的人生造成了重大影響,故此,王嶽不論如何,都不會將其忘記,更不會將此人的外貌記錯!
“沒有錯,這個孩子,正是王鐵龍的兒子!”而也便在這時,王天來適時出現,邁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向王嶽緩緩走來。
“果然是王鐵龍的兒子!”
王嶽一聲長嘆,在其腦海中,登時浮現出了昔日一幕幕難以忘懷的畫面。
四年前,正是王鐵龍對王嶽肆意滋事,將其打個半死,王嶽纔在機緣巧合下激活了體內的血脈傳承,並正式踏上修真之路。
不過這卻並不代表,王嶽便要感謝王鐵龍對自己的毒打。
事實上,當時王鐵龍對王嶽出手冷酷殘忍,沒有絲毫分寸,完全不顧同族之誼,差點將王嶽打死,以致現如今,王嶽每每想起此事,都恨的咬牙切齒。
可現在,王鐵龍的兒子卻出現在王嶽面前,懇求他的指點。
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王鐵龍的兒子呵!”這一刻,王嶽徐徐吐出一口氣,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前孩童,一語不發,良久都沒有任何表示。
至於王天來,同樣一語不發的站在一旁,等待王嶽做出最後的決定。
至此,王嶽才恍然,爲何剛剛,孩童在靠近自己時,會怯怯不安,甚至面孔驚恐,孩童孃親,爲何會極爲不安的注視着男童向王嶽靠近,最後更無比內疚的對自己行禮。
一切,都是因爲昔日王鐵龍欠下的孽債!
這一刻,許是太過沉溺於往日記憶的緣故,王嶽看向男童的目光越來越不善,整個人身上,更是騰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霎時,不僅男童、少婦以及王天來,甚至就連練武場所有家族弟子,都感覺到了王嶽身上那股沖天而起的強大氣息,以及這股氣息中蘊含的一縷若有若無的殺意!
“算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不過最後,王嶽身上散發出的這股氣息,到底還是消散了。
往事如煙,早已過去不知多少年,昔日惡主,已然成家立業,想來。經過生活的磨礪,已然不會再像先前那般,肆意欺壓良善。
既如此,此事王嶽大可看開一些,主動後撤一步,讓往事煙消雲散。
縱然王嶽有心抓着仇恨不放,可眼下的王鐵龍,修爲怕是連王嶽的百分之一都不及,這樣的復仇又有何滋味,只能爲雙方徒增煩擾罷了。
世事無常,不知不覺間,便已物是人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