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離開了!”
王嶽低語,思緒萬千。這一刻,並未動用他萬象境的極致速度,而是如一個普通人般,一步一個腳印,從王家大院,及青玉城緩緩離開。
正如四年前,王嶽被七撼宗收爲外門弟子,第一次遠行時那般。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王嶽一旦離開,將不知在多長時間後,才能回返。
“王嶽小祖,是王嶽小祖!”
“小祖好!有時間一定要來我家坐坐,我娘平日裡有事沒事,一直在念叨你呢!”
“王嶽小祖,你都這麼大了還沒成家,那可不行!我家閨女年芳十七,恰好比您小上一歲,如果能和您在一起,那才叫般配!”
王家大院中,許多王家人正在工作,見到王嶽,登時停下手中的忙碌事務,對王嶽揮手致意,許多年輕女子更是害羞的別過臉去,不敢與他對視。
最近一段時間,隨着王嶽將王家人頭頂,南域王,及天長仰佈下的陰雲盡數撕碎,王嶽在王家的聲望,已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故此,這些人對王嶽,已不敢再直呼其名,而是皆稱呼其爲王嶽小祖。
“嗯,你們忙!”
王嶽微笑,對這些人點頭致意,腳步並不停頓,說話間,已然走遠。
下一刻,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王嶽在王家的先祖祠堂前停住腳步。
“娘,我走了!這次我去的地方很遠,離去的時間很長,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王嶽低語,目光雖然無法穿透先祖祠堂緊閉的大門,但無盡神識散發開來,早已在第一時間,便已穿過祠堂的厚實石牆,落到了孃親的白玉靈牌上。
“太公,你也安息吧......”先祖祠堂中,王嶽孃親靈牌正上方,安置着一張嶄新的靈牌,正是王嶽太公的靈位。
這位老人,爲將王嶽名義上的父親尋回,給外孫女一個完整的家,不惜跋山涉水,用盡二十年時間,遠赴蠻荒大陸中域,結果碰了一頭包,最終黯然而回。
縱觀王嶽太公後半生,精力用盡,時光耗盡,最終卻一無所得,無疑是可悲的。
可是,正是在這位老者的實際行動中,王嶽看到了親情最寶貴的閃光點,更是憑此頓悟,成功晉級爲萬象境至尊。
所以,若是從這個角度來講,老者花去的二十年並未白費。
“太公,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會親自登臨石家古地,爲您討回一個公道!”王嶽自語,在此停滯半響時間後,方纔繼續前進。
故土留人,下一刻,王嶽又來到他與孃親一同居住過的木屋前。
四年前,這座木屋還無比簡陋,幾乎住不得人,可現在,隨着王嶽修爲晉升,在族中影響力的日益增加,這座木屋也被專門修葺一番,並被家族高層封鎖,成爲家族普通人員不得入內的聖地。
“真是一個房子而已......”王嶽自語,笑着搖頭,說話間,再度走遠。
不過沒走幾步,王嶽便停了下來。
因爲此刻,在道路盡頭,有一個矮胖大嬸站在
路邊,正對王嶽笑着點頭。
這是個長相平平,並無一絲修爲的普通婦女,臉上寫滿了生活的滄桑,彷彿只要將之扔入人羣中,下一刻便會消失不見。
可是,對王嶽而言,這位婦女的長相卻無比熟悉、親切,在王嶽年少無依無靠的日子裡,每次出現,都代表了希望與溫暖的降臨。
因爲這位婦女,是在王嶽命途多舛的少年人生中,少數幾個真心關愛過他的人,餓時爲其送飯,冷時爲其添衣,雖是鄰居,但卻勝過親人。
“王嬸,好久不見了!”
王嶽在婦女身旁停住腳步,臉上掛滿了發自內心深處的感恩微笑。
“是啊,好久不見!怎麼,這纔剛回來,就又要走麼?”大神將耳後亂成一團的碎髮攏起,漫不經心的話語,卻清晰道出了王嶽的意圖。
“這,王嬸,你怎麼知道?”王嶽聞言,登時爲之訝然。
因爲,王嶽於今日離去的計劃,並未同族中任何人提及,他所有的東西又一貫儲藏在空間戒指中,單從外表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
“呵呵,真是個傻孩子!你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在你小時候,看你臉色我就知道,你身上冷不冷,要不要添衣,看你眼睛便知道,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做飯給你吃。”
“現在,你縱然長大,可你還是你,你的王嬸,也依舊是那個將你從小看到大的王嬸,你心裡的想法,王嬸怎能不知道?”
“哎,習武修真之事,老婆子懂得不多,但我卻知道,對你而言,現在的王家只是一方小池塘,你要展開翅膀,去外面更廣闊的世界歷練。”
“既如此,那你便去吧!只是不要忘記,這裡,還有你的家!”
“哎,光顧着說話去了,忘了時間!時候不早了,王嬸要回去,給家裡的娃做飯,你也趁天明,趕緊走吧!”
“只是不知道,我們下次見面,又是什麼時候嘍!”
王嬸碎碎念間,步伐顫巍,已然走遠。
“單隻從我臉上,眼中,便能看出我內心的真實想法,這就是親人麼?”
“我明白了!......”
“便如一棵樹上的樹葉,縱然相隔無盡枝杈,可也畢竟沉浸在同一片陽光下,沐浴在同一片風雨中,故此方能同根同源,同身同受......”
王嶽喃喃低語,這一刻,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其心中快速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王嶽處在萬象境初期的修爲,更是轟然而動,開始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飛也似的提升着,剎那間,便已提升至初期巔峰。
生活,其實也是修行的一部分,王嶽在生活中獲得感悟,心性提升,修爲自然也會水漲船高,提升到嶄新的境界。
“只差一點,我的修爲,便可破入萬象境中期!”
王嶽低語,此次破境過程很短暫,只有盞茶時間不到,但卻令王嶽修爲更進一步,體內流動不息的真氣,更是由此凝練了一倍。
屈指算來,王嶽的修道時間很短
,只有短短四年不到的時間,幼年時更一直在爲生計來回奔波,未曾打下任何修道基礎。
可縱然如此,王嶽依舊在修道的第四個年頭,成功破入萬象境。
這份道果,縱然達不到空前絕後,可也依舊能稱得上古今罕有,分外難得。
“七撼宗,我到底還是要回去一趟的。”
“至於洪家、夏知舟那裡,我就不去了罷!”
下一刻,王嶽將外放真氣徐徐收回體內,輕聲低語。
之所以必須返回七撼宗,是因爲那裡,到底是培養王嶽成長起來的母地。
至於不必前去拜謁洪湛、夏知舟兩人,是因爲王嶽與他們兩人的感情無比堅實、牢固,縱然王嶽不去拜訪,王嶽與他們之間的兄弟情也不會斷絕。
“該走了!”不知不覺間,王嶽已走到王家大院門口,最後向家族藏經閣,王振天長老所在的方位遙遙看了一眼,王嶽這才轉身,深吸一口氣,準備正式踏上前往蠻荒大陸西域聯盟的征程。
“那是,洪家的傳音機關鳥!”然而便在這時,王嶽雙目一凝,自王家大院上方的天穹中,一眼看到了一隻傳遞信息的機關鳥。
“莫非,在洪家中,出了什麼事?......”
紅龍國中域,洪家。
“這份協議,你們洪家籤也要籤,不籤也要籤!”
啪!——
這一刻,洪家大院的議事廳中,陡然間傳來一聲文件重重拍在桌上的重響。
此刻,在洪家議事廳中,身爲洪家族長的洪湛一語不發,面無表情的望着前方。
在洪湛身前,則站着一個身執長劍,身上殺氣涌動,殺意縱橫的男子,劍眉倒豎,望向洪湛的目光中,蘊含到濃郁到極點的殺意。
“洪湛,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們洪家,不過是中域一股不起眼的二流勢力,甚至連頂尖的二流勢力都算不上,你們家族鍛造靈器的技術能入中域王法眼,算是你們的造化!”
“再囉囉嗦嗦,不將你們鍛造上品靈器的秘法交出,等中域王發怒,到時就連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男子虎目圓睜,口中話語,滿含赤裸裸,不加絲毫掩飾的威脅之意。
“哼,你是假傻還是真傻?鍛造上品靈器的秘術,乃是我洪家的鎮族之寶,怎可能隨隨便便交給外人?”
“回去告訴中域王,要麼就此退去,我洪家便當此事從未發生過,要麼要將我洪家滅族,除此之外,我洪家絕不會再接受第三種選擇!”
“我洪家人,不是任憑人騎在頭上作威作福的軟骨頭!”
洪湛聞言,當即不甘弱勢的擡起頭,與此人針鋒相對。
男子氣極而笑:“那你們洪家,就等着被中域王滅族吧!”
“哦,是嗎?今日你中域王敢滅我洪家滿門,他日王嶽,便可滅你中域王滿門!”
說話間,洪湛臉上露出一絲絕對自信的冷笑:
“不要忘記,我與王嶽,是生死過命的兄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