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外宅圍繞內院建設,爲僕人、侍衛隨從所居住,也包括車房馬舍等處。外宅內有着幾層的樓閣、單獨的院落,多爲外宅的管事所居住,而普通的下人都居住在簡易的木質房屋內,鋪鋪大牀,相鄰而睡。
此時天色已晚,可葉家的外宅內仍是忙碌,凡是主家有着需求,都要及時地迴應,洗衣做飯、餵馬巡邏。一個個忙碌的身影行走於外宅之中。通往內院的小門,卻少有人具有資格通行。
外宅人數衆多,管理相對鬆解。楊青三人翻過院牆躲在一旁,等待着進入內院的時機。此處人多眼雜,可暫時躲避一時,卻不能一直這麼藏下去。
躲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中,觀察着對面下人們的一舉一動,心中思量這對策。
想要順從地逃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三人想要活下來,要做的就是扳倒葉華,讓他的威信全無,那時加在三人身上的罪行便會隨之煙消雲散。
而絆倒葉華,便要證明他運用了陰毒的手段才繼承家主之位,將他的醜陋公之於衆,讓葉家子弟不再聽從他的號令,再選一位家主繼承葉家的大業。
首先,便是要得到那枚代表家主身份的戒指,這枚戒指有何功用,如何讓葉家的子弟相信有這枚戒指的存在。楊青幾人沒有頭緒,只能先尋到戒指再說。
如果這枚戒指找不到,或是不能使葉家的子弟相信,那麼三人的話語沒有分量。再多的辯解也是徒勞,畢竟楊青殺害葉家的供奉那是事實。
李夢潔從葉浩口中得知了這枚戒指,卻未曾見過,有何功用更是不得知曉,戒指的秘密只有家主纔可得知,葉浩告知枕邊人已算是違反了祖訓。
如果只是一枚普通戒指,就算幾人找到了,有與沒有相差不多,或許,拿出來更會引起葉家子弟的憤怒,以爲再哄騙他們。
儘管如此,三人只有先找到戒指,再做下一步打算,否則,此時空想解決不了多大的問題。
那枚戒指葉浩爲了避免丟失,不曾帶在身邊,而是放於葉家的祠堂內,具體在何處,葉浩不曾仔細說與李夢潔。
等待在黑暗角落中的三人,在尋找着機會潛入內院的祠堂內。
等待了小半個時辰時,外宅的下人更爲忙碌,準備着大量的飯菜。下人們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楊青卻能猜測出幾分,搜查他三人的幾百葉家人馬返回到葉家了。
葉仁軒面色冰冷,在廳堂內反覆踱着步子,斜眼打量着立於一排的葉家子弟及幾位紫府境的供奉,冷聲說道“這麼簡單便讓那三人逃脫了,一點線索都未得到?”
一衆人神色難看,將居民住宅區發生的情況原本地說了出來後,等待着訓斥。
“一位紫府境的修士帶着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在你等幾百位的眼皮下逃脫了,更是悄無聲息地殺了一位護院”葉仁軒語氣苛責,神色憤怒。
他原想將此事幹淨利落地處理了,以博得葉華的青睞,葉華的幾位子女中,葉仁軒與葉忠軒是同父異母,不過葉忠軒是正妻所生,而葉仁軒是小妾所生,在地位上有着很大的差距。
葉忠軒四處惹是生非,葉華未曾嚴厲處罰,便是因他是正妻所生。葉仁軒自然瞧不上葉忠軒,他的年齡較大,見到葉忠軒卻要先行禮,他心中哪會服氣。
一直盼着有朝一日,他父親葉華能交於一些家族的事情讓他處理,以證明他的能力,待日後有資格繼承家主之位,掌管整個家族。
葉忠軒被宇家押走的事情,讓他得到了展現的機會,他要證明他的修爲和頭腦都比葉忠軒強。哪知,此時不僅未抓到那三人,更是讓一天的搜查功虧一簣,由不得他不憤怒。
長吸一口空氣,將憤怒之色押下,葉華將此事全權交他處理,可以調動葉家的子弟和供奉,卻不能因此開罪他們,雙眼緊閉,神色恢復平靜說道“那兇徒狡猾,是我考慮不周,一時心急,對各位不敬,還請見諒”
站於廳堂中的衆人神色稍緩,連稱不敢。
“吩咐廚房,好酒好菜伺候,衆位累了一日,今夜好好歇息,明日清晨,返回那處平民宅院查看,如若兇徒仍在該處,爭取一舉拿下”
一衆人拱手道謝,隨之神色冷了下來,被葉仁軒一提醒,都認爲兇徒是想以此瞞過衆人,此時返回那處破敗宅院的可能性極大。
楊青三人動作不敢過大,免得引起響聲,就是葉凌菲母女二人內急,也顧不得羞澀在原地解決,好在角落地黑暗,乾淨沒有雜草,三人未受到蚊蟲的叮咬。
冷月高掛,外宅內的下人逐漸回房休息,臨近午夜時,外宅已然將全部的燈籠熄滅,入眼一片黑暗。
將葉凌菲母女二人攬入懷中,神識放開,放鬆腳步向內院移動。外宅通往內院的圓月門有多處,故此也不用翻牆而過。
內院中有着明哨暗哨、巡邏的侍衛,外宅的路程易過,到了內院卻得十二分的注意。神識外放百丈,腳步聲壓得極低,緩緩前進。
葉家的祠堂在四進的院落內,楊青進入外宅時已選好了方位,此時與祠堂的距離並不遠,疾跑而去茶盞工夫便可到達。可三人是偷偷潛入,哪敢如此囂張。
四進院落內爲葉家嫡親子弟居住,巡邏的人數更多,頻率更爲密集,且不知是否有境界高深的修士將神識散出,更要避開樓閣等房屋。
幸在楊青的神識奇特,紫府境的修士都不能察覺他的神識,這使他能及時地發現明哨暗哨及巡邏的侍衛,而不被侍衛等警覺,走十幾丈便要尋一隱蔽之處躲藏一會兒,更擔心着哪位修士的神識掃過。
以神識的掃略速度,就算楊青提前發現,也來不及躲避。
葉凌菲母女二人緊緊抱着楊青的肩膀,神色感傷,她們對這裡在熟悉不過,三年前,在此處愜意閒逛,葉家的子弟含笑問候,丫鬟僕人躬身見禮,而今夜竟然是偷偷摸摸做賊般地潛入,甚至不敢大聲地呼吸。
閣樓、水潭、假山三年未有變化,看的二人一陣恍惚,種種情緒浮在心頭,難以自制,葉凌菲貼在寬闊的肩頭,美目泛紅,水汪汪的,似乎要滴出水來。
楊青第一次見到這般豪華的宅院,亭臺樓榭,花鳥山水不一而足,卻沒有心思觀賞,三人只要弄出一點異響,都會將行跡暴露出來,那時葉家的高手盡出,可是無處可逃了。
廳場寬闊,沒一個人影,想要躲藏都不成,楊青避開此處,儘量繞開樓閣前進着。
“唰唰!”
十幾位侍衛組成的巡邏隊,整齊走過,手按刀柄,隨時都可拔出。這巡邏的侍衛反覆巡查這四進院落,而其中幾處更是強加防範。其中一處便是那祠堂。
祠堂是葉家供奉先輩、進行祭祀的的場所,房門常日上鎖,等到祭祀或是族內德高望重之逝去之時纔會開啓。
三人蹲在隱秘處,不足二十丈便可到達祠堂,楊青要等到巡邏侍衛換班時,再行進入,此時唯一的難題就是如何將將那門鎖打開再鎖上。
“唰唰!”
一行巡邏士兵迅速離開,幾息的是、工夫已然見不到身影!
楊青攬着葉凌菲母女二人,極速來到祠堂門前,將二人放在一旁讓其警惕周圍動靜。伸手扯過衣襟蓋住胸口,從須彌葫蘆中取出的一物,已被黑色的武士勁裝層層包裹。
葉凌菲母女二人轉動黑白分明的眼球四處警惕着,嬌軀由於太過緊張已微微顫抖,看着那漆黑的遠處,覺得隨時都有可能衝出大批的人馬。
祠堂門上的是一把普通的黃銅鎖,有着弱小的真元波動,被佈下一道禁制,禁止肉眼不可見,神識觀察下是一層透明的薄膜。這種小禁制,楊青隨手便可以毀去,但用蠻力破去的瞬間會有着劇烈的真元波動,不能冒險,只能用攝冥石中的冥氣將其磨蝕。
冥氣不被列入天地行屬,卻仍不可小覷,除卻冥氣難以操縱外,還是因它比天地靈氣更具侵略性,更爲難纏。如若天地靈氣與冥氣糾纏在一處,想要再分離很難!
攝冥石不能用以攻擊或是防禦,卻能操縱冥氣,雞肋的法器,此時可以派上用場。將攝冥石貼近黃銅鎖,神識探入,引動冥氣覆蓋在禁制處。
“嗤嗤!”輕微的聲響,不用如何操縱,冥氣已如惡虎一般鋪上。
葉凌菲母女緊張焦急,不時地轉動嬌軀,看他銅鎖是否打開。
半盞茶的工夫,銅鎖仍未打開,葉凌菲母女二人更爲焦急,繡鞋不時地踩動,心跳如敲鼓一般響動‘噗咚、噗咚!’。
楊青心中同樣急切無比,加大神識力度引出更多的冥氣加入!
“唰唰!”
整齊的腳步聲遠遠地傳來,傳到三人的耳中如驚雷一般!巡邏的士兵趕到時,如仍未躲進祠堂內,大戰一場不可避免了!
“嗤!”伴隨着最後一聲輕響,禁制破去!
“開!”冥氣涌動鑽入被一隻有力手掌捏着的銅鎖中,伴隨心中的低喝,銅鎖無聲地被打開。
木門保養很好,推開之後未發聲響,伸手攬過葉凌菲母女二人,“唰!”躲進了祠堂之中。
祠堂木門無聲地關上之時,一行巡邏侍衛已然拐了過來。祠堂內的三人心跳更爲激烈,躲是躲進來,可黃銅鎖仍在楊青的手中,木門還未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