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磾笑臉盈盈。
王婠見其站立在前,霎時,怒火中燒,秀目圓瞪,怒氣直衝霄漢,捏出法訣,調動帝師長城內十萬英靈,彎弓搭箭,萬箭穿心就在當前。
尉萌正好坐在她對面,趕忙以眼神示意,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其右側的孫伯靈,更是隨手而爲,壓住她的肩膀,暗中傳音安慰:“婠兒,莫要衝動,先看看他的來意。”王婠聽完,只得壓制住心中怒火,再次坐了下來。
金子在一旁將一切望在眼裡,冷冷的罵了一嘴:“真是不知好歹!”
李白蓮見他辱罵王婠,那還能得了,正想出手教訓,金日磾身子往左挪動半步,將金子擋在身後,怒斥道:“大膽奴才,小谷主也是你能置喙的,掌嘴,還不快給小谷主道歉!”
金日磾護住他後,轉身訓斥。
金子見孫李二人以及尉萌都殺氣外露,鷹瞵着他,霎時冷汗直流。
聽到金日磾的訓斥,二話不說,擡手就狠狠的給了自己兩耳刮子。
他到是個狠人,兩耳刮子下來,整個臉都浮腫起來,紅紅的掌印清晰如浮雕。低眉埋頭來至王婠面前,垂手鞠躬:“小谷主,對不起,望您見諒!”
“哼!”王婠將身一側,面朝窗外,不言不語。
“谷主師妹,不和你一般見識,但冒犯我鬼谷就要付出應有的代價。”尉萌玉手輕揮,雲霧升騰,一雙巨大的雲手陡然從雲霧中拍出,‘啪’的一聲印在金子的胸口,他應聲跌落在二樓梯口。
金輔國見尉萌出手,心中暗叫不好,立即出手想阻攔,可惜爲時已晚,尉萌的招式太過突然,他應變不及。
而且旁邊李白蓮和孫伯靈一直死死的盯着他,他方有出手的念頭,眼前已然生出一朵雪白的蓮花,一根鎖鏈飛爪。
金日磾收起架勢,質問道:“遠來爲客,鬼谷一脈就是如此對待貴客的?”
“貴客自然好生招待,至於惡客,那就另當別論。”尉萌冷麪寒霜,厲聲道:“你這奴僕,膽敢辱及鬼谷少谷主,念他道歉及時,否則方纔那一掌必取他狗命!”
“小女娃,膽子不小,敢向大寒皇帝特使出手,你們鬼谷是想造反不成?”金日磾見孫、李二人一左一右的虎視着他,心思翻涌,權衡利弊,此番話既是對尉萌所說,也是在警告孫伯靈師兄弟。
“若非輔國是大寒特使,但凡鬼谷有一絲造反之心,此時此刻,面前的輔國早就是白骨一堆。”孫伯靈端坐在輪椅之上,一掃平日裡的儒雅,此刻一身殺氣足以遮天。
昔日那個運籌帷幄,屠殺百萬的兵聖後人,回來了!
“伯靈先生這是在威脅在下?”金日磾直面道:“鬼谷子十大弟子,如今僅剩毒牙冢虎、伯靈先生和白蓮先生三位,大勢已去,二位或許能夠將在下擊殺,但是我相信在下的殞命的同時,也是鬼谷滅門的時刻!區區莽荒之人,能得到智慧聖地陪葬,實在是金某人三生有幸。二位先生不妨動手試試!”既然已經撕破臉,他便不在僞裝,毫不畏懼。
“你屯兵二十萬在我鬼谷,究竟意欲何爲?”李白蓮質問道。
“鬼谷式微,連小小的刺客都敢前來冒犯,我大寒皇帝陛下,擔心鬼谷子老先生的安危,以及這些千年書籍的存亡,特派遣二十萬大軍前來保護,待淳于神醫到來,即可啓程回京。四位也準備準備吧,大約明日黃昏,神醫應該就能到了!”金日磾淡淡的說道。
“哼,大寒皇帝,到時打的一手好算盤,想斷我鬼谷根基,劫走我百年的氣運。”孫伯靈冷聲道:“胃口太大,小心撐死!”
金日磾笑道:“走江化龍,再厲害的蛟,終究比不得神龍,一頭蛟龍,我大寒還是吞的下的。”他盯着孫伯靈:“這個先生最是清楚不過。”
孫伯靈笑道:“寒武帝之後,寒朝早就千瘡百孔,鬼谷這頭即將走江的蛟龍若拼命一搏,足夠你大寒吃上一壺,到時一死一傷,大寒亡國也就不遠了!”他擲地有聲的說着,一詞一句,皆是最狠厲的威脅。
金日磾道:“知曉天下權謀出鬼谷,又怎會給你們這個機會?”他說着望窗外一指,輕聲笑道:“我相信智慧如伯靈先生,不會那樣選擇的,你說呢?!”
“你!”孫伯靈怒而語塞。
窗外,鬼谷所有弟子皆被兵丁押着,身體萎靡,不堪觀望。
王婠見狀,怒髮衝冠,拍桌而起,紅衣獵獵作響:“師伯不敢,不代表本谷主不敢,想殺我師兄弟,挾持我祖父,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金日磾笑道:“小谷主就是風趣,這恐怕由不得你!”
尉萌怒斥道:“你們膽敢動我鬼谷,就不怕天下讀書人,羣起而攻之。”金日磾笑道:“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他們是天底下最健忘的人,權衡利弊,會知道如何選擇的。等鬼谷滅了,他們無非罵上幾句,彰顯彰顯自己的風骨,沽名釣譽罷了。不知萌姑娘以爲然否?”
尉萌心生寒意,無力反駁:“你就不怕我鬼谷報復?”這番話說出,已是底氣不足。
金日磾哈哈大笑:“這話,要是你父親尉繚子親口說出,我大寒王朝或許會權衡一二,至於你個黃毛丫頭,在修煉幾年吧!”
他繼續侃侃而談:“鬼谷隱然成爲了“第十族”,等你們被滅了,九大古姓家族自然也就知道該如何權衡,姬族的那位供奉軍師,自然也就掀不起什麼大風浪。至於鬼谷的其餘弟子,都百年未出現了,我相信,早就跟着祖龍共赴黃泉,護佑左右,至於鬼谷那些人脈,更不值得一提,人走茶涼,人都沒了,情分自然就散了!”金日磾一點一點的鑿破尉萌心境。
尉萌聽聞,陷入沉寂,她心頭想着:“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鬼谷被滅的前提下,只要鬼谷挺過去,一切都將翻轉。”可,照現在的趨勢,真能挺過去嗎,她自己心裡也在打鼓。
金日磾說完,不在墨跡,轉身對着樓外吩咐道:“將所有書冊典籍,封箱裝車,等淳于神醫到來,即刻出發。”
“是!”一羣兵丁擡着箱子奔了上來,小心翼翼的將書架上的古籍善本裝入箱子。
李白蓮見有兵丁衝入三樓,立即飛身上前,攔住梯口:“膽敢驚擾吾師,魚死網破!”他雙眼猩紅,怒視全場。
金日磾嘴角一斜,很是理解,出言道:“小心登樓,不得打擾鬼谷老先生!”兵丁應諾,輕手輕腳的從外圍直接上了四樓。
李念整個肉山般的身子堵在鬼谷子的臥室門口,雙眼猩紅,敢怒而不敢言,只得任由他們將書籍裝箱帶走。
忽然,外界火光沖天,映紅了整棟藏星樓。
尉萌道:“金日磾你會遭報應的,待到我父迴轉之日,便是你大寒朝上下滅亡之時!”
金日磾也是驚疑,招手喊來一名兵丁:“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