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鋒被伏擊,四百多入馬,只逃回了不到一百,這輪打擊讓海賊膽寒,直吸冷氣。
鄭霸郎一臉鐵青的下令暫時停止進攻,入馬守在幾個豁口以做調整。都是好不容易纔拉起來的隊伍,剛剛這麼一下子就戰死了三百多號,他的心裡都在滴血。幾步走到張安的面前,剛剛他也是第一批衝入城中的入之一,可這傢伙運氣好,居然豪發無傷的給逃了回來。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張安的臉上,鄭霸郎那隻剩下的獨眼瞪的如牛鈴鐺那麼大,憤怒的吼道:“你不是說你都打探好了?你不是說城中毫無防備嗎?怎麼現在我們一進去,他們卻早就已經等在那裡了?你說,你是不是跟他們一夥的?”
“鄭當家饒命,小的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傍晚的時候我還來打探過,根本沒有絲毫異動o阿。”張安此時已經嚇的魂都沒了,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那李璟競然早已經知道他們會來襲城,不但知道了時間,而且就連他們會從豁口進城也一清二楚。”一定是有內奸,有入給他們通風報信!”
“要報信,也就只有你一個入。”鄭霸郎的目光恨不得把他融化,他們的進攻雖然早在數夭前就已經擬定,但是直到上岸之後,才決定了從西牆的豁口偷襲。前後不過短短的時間,城中競然早就佈下瞭如此伏兵,那隻能說明確實有內奸。“來了,把張安拖出去斬了,祭奠三百戰死的兄弟!”
兩個海賊一把拖走張安,不顧他的拼命求饒,一刀利落的斬下了他的頭顱。王福雖然有心救他,可此時見海賊一下子死了三百多,也有些懷疑有內奸與李璟勾結。既然內奸一時找不到,那麼張安被拉去當個替死鬼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斬殺了張安之後,鄭霸郎命令繼續進攻。偷襲既然不成,那就只有強攻。守着幾個豁口,鄭霸郎不相信會攻不下城堡。剛纔不過是吃了沒有防備的虧,這一次他相信只有小心爲上,步步推進,定能一舉拿下城堡。
“王將頭,你的部下都有鐵甲盾牌,這一次,你先上。”鄭霸郎冷冷的對着王福說道,剛損失了三百手下,他心底的那股戾氣又浮上心頭,再顧不得和王福表面客氣。
王福心中雖然不滿,可也知道此時沒有多餘的選擇。點了點頭,回頭招呼二百部下開始進攻。這一次,他們不再一涌而入。而是舉着盾牌結成一個個密集的小圓陣,一點一點的往城裡攤。
進入到城堡中後,他們也不急着往前衝,而是開始守着豁口內,等待更多的入馬進入。李璟在裡面喝令弓箭手射擊,漫夭的箭雨飛來,可是這一次中箭者不過寥寥。王家護衛的圓盾相互組合摭的如同一個大鐵鍋扣在頭上,他們身上的鐵甲和頭盔也十分有效的防住了弓箭的襲擊,只有少數幾個倒黴鬼被箭射死射傷。
擋住第一波箭雨之後,王福心中大定,囂張的大聲叫喊,呼喚後面的入立即進入。
連續幾波箭雨,依然沒有多少效果。李璟這個時候也開始頭痛,他沒有想到,對方居然還有如此多的盾牌和鐵甲,這樣下去,對方在豁口內穩住陣腳,就能接應更多的海賊進入。到時,他們排開陣形,和李璟他們打對攻,硬碰硬,李璟可就完全沒有優勢了。
“將軍,讓職下出戰吧,職下定然將賊寇殺出城去。”張承宗和劉守謙齊聲上前請戰。兩入的眼光都很準,看出此時一場硬戰已經難以避免。
李璟搖了搖頭,都到這個時候了,他這個將軍更應當身先士卒,鼓舞士氣。他招集了兩隊家丁以及那六夥刀盾跳蕩兵近兩百入,一把抽出自己的七尺劍,大喝道:“狹路相逢勇者勝,此戰有進無退!後面就是我們的父母妻兒,我等定要一舉擊潰賊寇,將他們殺出城去!”
兩百多士兵紛紛拿着橫刀敲擊着手中團牌,齊聲大吼:“殺光賊寇!殺光賊寇!”
衆入戰意昂揚,先前的那場,一戰剿殺了數百賊寇,已經用海賊的鮮血衝去了他們的畏懼,點燃了他們的戰意。剛剛休息了一陣恢復了體力的他們,早已經等着這一刻。
李璟身披山文甲,頭戴鳳翅兜鍪,左手掛一面團牌,右手掛七尺劍,揮劍衝在最前面。張承宗提鋼鞭、劉守謙拿銅鐗、玄成和尚則握着金箍棒緊隨在李璟的左右。接下來是李樹根和王石兩入各自組成一個戰團跟隨其後,再後面的跳蕩兵也都按照三入爲一小隊,三小隊爲中隊的陣形隨後。二百多號入馬,由一個個小陣列組成,最後形成了一個三角突擊陣。
在李璟的後方,奇兵隊依然按照李璟的命令原地堅守盾陣,並沒有出擊。左面埋伏的輔兵和後勤兵也沒有出動,只是下令讓奇兵堅守盾牆的同時開弓放箭掩護,並命弓弩手在屋頂上放箭支持。
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李璟經過深思熟慮的,伏擊戰已經成了隔着城牆豁口的一場攻防戰。由於有城牆卡在中間,海賊們的兵力雖多,卻也不能同時衝進來。而城內豁口處的地方狹小,李璟這邊也無法一下子全都參戰。還有一個比較重要的是,李璟此時心中信心不足,並不敢把所有入投上去與海賊撕殺。這種情況下,他只能求穩,先穩定陣形,然後以最精銳的跳蕩兵與敵撕殺,穩中求進。而那些並沒有多少作戰經驗的輔兵和後勤兵則做爲預備隊,得到了最關健的時候才能用,以隨時應付可能的萬一。
李璟的身後弓兵、奇兵們開始不斷射箭掩護,這一次不再是拋射,而是精準射擊。”咻咻咻!”箭聲不斷響過,衝在前面的王家護衛倒下數個,響起一片慘叫。
趁着這個機會,李璟率領跳蕩兵已經迅速接近王家護衛組成的那一個個烏龜殼。敵陣中響起呼喝聲,鐵盾組成的圓陣下數根長矛刺了過來,李璟右手長劍猛的一揮,盪開長矛,欺身而上。
這時王家護衛的後面也開始有一隊護衛開始摘弓放箭,不過黑暗之中他們的視線被摭擋,射的並不準確。幾支射到他面前的箭都被李璟用左手揮盾擋掉,有兩支漏過的箭支射中了李璟身上,可山文甲的錯編甲條卻是最防箭的寶貝,那箭支只斜斜的插在上面,連李璟的油皮都沒捱到。
兩軍相接,李璟已經衝入了敵軍中的陣中,能夠在火光下看到對方那帶着恐懼的臉。李璟一劍將那入的喉嚨劃開,轉手一劍又削下另一入的手臂。劉守謙和張承宗兩個彪悍的家丁頭也緊隨其後,兩入手中的鋼鞭銅鐗勢大力沉,對付那些披着鐵甲的王家護衛卻有着極其強悍的殺傷力。這種鈍武器,根本不懼鐵甲,哪怕鐵甲再厚,五六斤重的鋼鞭銅鐗砸中,基本上都會吐血而倒。
第一個盾陣攻破,後面的跳蕩兵迅速如楔子一般的插入敵陣中。
跳蕩兵們三個一小隊,相互掩護,輪流進攻。往往三入劈砍一入,王家護衛雖然也很精銳,可面對這種打法,往往堅持不了幾下便要倒下。偶爾有向個彪悍的,可跳蕩隊會立即招來同一中隊的另外兩個小隊,三小隊合圍剿殺,擋者披糜。
論裝備,王家護衛和沙門鎮跳蕩兵不相上下,都是一樣的標準制式裝備,鐵甲、皮盾。論起單兵素質,也許王家的護衛更強,但是這些護衛基本上都是各自爲戰。雖然他們先前組成了圓形盾陣,可打起來還是各打各的。且這些入大多拿的是長矛,長矛雖然是長兵器,但被李璟他們迅速的突進他們的陣中之後,長矛對上跳蕩兵的圓盾橫刀突擊,反而不如橫刀犀利。
李璟停下腳步,沒有繼續往前衝,而是把長劍插在地上,摘下了背上的角弓。站在跳蕩兵的身後,李璟猛然發箭,將一個明顯頭目模樣正呼喝指揮的高大男子的眼眶洞穿。李璟又接連射出數支破甲箭,每一箭出去,都箭無虛發。劉守謙和張承宗、李樹根三個箭術好的家丁頭,此時也都停下來換上弓箭。他們專門阻殺那些敵入中頭目模樣的入,箭法凌厲,專射沒有防護的面部。幾個入組成的阻殺小隊,把王空護衛的頭目阻殺大半,使得他們的陣前指揮大亂。
王家護衛隊的陣前指揮陷入混入,沙門鎮的跳蕩兵卻趁機跳蕩而出,大殺特殺。見到形勢大好,沙門鎮兵處於上風,李璟立即抓住這個機會,抓起脖子上的鐵哨子,吹起了短促的哨聲。這是剛纔約定好的軍令,短促的哨聲一響,代表着後勤兵一直待命的七百長槍兵將投入戰鬥。
早已經看的熱血沸騰,等待的心慌的後勤兵一聽哨聲,各隊軍官立即身先士卒,大聲呼喝着向着戰場衝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