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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蓋寓之後,李瓃又直接去了銀青光祿大夫、上輕車都尉、太子少傅、鎮**行軍司馬、安東大都護府行軍司馬、平州刺史李振的府中。
李振最近也一直在遼西主持遼西走廊的修建以及營州諸新城的修築,昨日才接令坐船返回登州。見李瓃駕到,也是十分驚訝,兩人入府中客廳就坐。僕人上茶後揮退閒雜,兩人慢慢品着茶。
對於自己的麾下文武,李瓃很清楚他們對於李唐的態度。如蓋寓,是對大唐沒有半分感情的,李瓃若是反唐,他絕對會是第一個跳出來贊成的。而如張承業。自然是李瓃麾下對大唐最忠心的一個。除此外,如李振、李良兄弟,算的上是極爲傳統的謀士,他們一心輔佐李瓃,但卻又對於李唐有一種忠心。
說到底。李振兄弟就如眼下許多士人以及世族們的觀念一樣,李唐的威勢早已經不復當年,這些士人豪族,內心裡其實更追求的是一種如春秋之時的社會狀態。
他們都願意尊李唐爲天下共主,但卻又不希望只是成爲李唐的臣子,而是希望能與天子共治天下。這個天下。李唐是共主,但卻又由諸藩鎮做爲諸候,世族們做爲貴族,來一同治理。
但說到反唐,直接稱王稱帝,這卻又是許多世族與文人武將們所不有接受的。他們的理由狀態。天下還是當由李氏坐龍椅,然後各個藩鎮就如諸候一般,世家貴族們也享有極大的權力。
李瓃做一個擁兵自重的藩鎮,沒有人會反對,李振兄弟代表着大多數將士們的觀念,他們會支持李瓃。但如果說李瓃要做皇帝,扯旗造反。他們就會有很多人不會支持李瓃。
不管李瓃打算如何,首先一點,他需得取得藩鎮內部的統一。只有內部團結一致,纔有可能應對外敵。
“日前高駢派使者前來,要調我鎮**將士南下剿匪,此事興緒可知?”李瓃清楚李振的觀念,也清楚李振的觀念代表着鎮**下大部份人的觀念。
“對高句麗的出兵計劃就在近期,此事本鎮文武都是爲此準備許久,眼下一舉可滅高句麗,機不可失。收復安東。乃是於國於民的大事。高駢傳令我軍,雖有不當之處,可不管是從哪方面想,亦不當更改先前的攻打高句麗的計劃。”李振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他對於高駢調兵之事很清楚。當然明白這背後的意義。但他沒有說到那些,只是着重於說收復高句麗的意義。心中想的,還是不願意看到李瓃此時也朝廷走到激烈的對立面去。
“興緒所言,常理也。但事有例外者,我李瓃坐鎮登州,爲朝廷也是殫心竭慮,可現在朝中奸人當道,矇蔽天子視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於我登州,歸根到底,還是我們以往太過忍讓,以致於讓人以爲我們柔弱好欺。故某以爲,要想避免這類事情以後一再發生,我鎮**便得表明立場。某打算,八月向朝廷上供一百萬貫夏稅,到十一月再向朝廷上供一百萬貫秋稅。一切都按兩稅之額度,外加九月和十月一共上交兩百萬貫的鹽鐵茶稅,除此外,原來每月一百萬貫的進獻取消。”
李瓃也是仔細的想好了一番話,此時正好一起說出。見李振皺眉沉思,便又道:“原本某也想多拿些錢進貢給天子,但這錢獻上去了不但沒得到個獎賞,反而被某些人以爲我鎮真是金山銀山成堆,錢多的沒地方花了,因此,便要來獅子大開口。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按朝廷的法制辦事,十六州一年納兩稅錢糧折算兩百萬貫,加上鹽鐵茶稅兩百萬,四百萬一文不少的交給朝廷。”
“關於高駢調兵之事?”李振問道。
“我鎮**不在高駢指揮之下,對於此亂命自然是不予理會。”李瓃已經打算對朝廷先來個警告,停止進貢。先給朝廷些時間,也讓鎮**的將士們好看的更明白。同時,李瓃也需要時間來打完高句麗之戰。這個當口,自然不打算派兵南下。派兵少了,說不定會被高駢當了炮灰,派的兵多了,便會影響到遼東戰場。
李振聽到李瓃並沒有其它更多的打算,只是停止進貢而已後,已是將心中的一塊大大的石頭放了下來。他最擔心的還是年青的大帥在遼東遼西取得一系列大勝之後,便會自負起來。若是李瓃要發兵去教訓下高駢,這不免讓他要擔心起來。
自古以來,出頭的櫞子先爛。
雖然如今李瓃的實力,在諸鎮之中屬最強。但卻並不是說,這個實力就能天下無敵了。
想當初,淮西節度使李希烈討伐平定叛亂的山南東道節度使樑崇義,封南平郡王,聲勢極壯。可當朝廷任命他爲淄青、平盧節度使,征討反唐的淄青節度使李納時,他卻暗中勾結李納並與叛亂的河北藩鎮朱滔、田悅等勾結。自稱天下都元帥、建興王,攻下汴州後,更是直接稱楚帝。
李希烈所在的淮西鎮當時可謂天下強鎮,特別還有同樣極強的淄青與河北三鎮做爲盟友,可結果。最後李希烈與河北諸鎮都被唐軍打敗。河北三鎮最後臣服,而稱帝的李希烈被部將毒殺。
安史之亂後,河北三鎮越來越弱,連當初的淮西、淄青、山南東道等幾個反唐的強藩,無一例外都被滅掉了。
沙陀人曾經也很強,可還不是被唐軍滅了。
在李振看來。三百年江山的李唐人心仍在,天下百姓仍以之爲正統。這個時候,任何扯旗反唐的藩鎮,都不會得到支持的。哪怕有十六州二十萬兵,可也難擋大唐幾十鎮的進攻。
李振一心爲鎮**考慮,實在害怕李瓃一時自負。冒然反唐。
鎮**眼下在遼東的一片美好景象,其實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大唐這面旗號的。如果沒有了大唐這面旗號,甚至成了大唐的敵人,那麼渤海與奚、韃靼這些部族肯定會態度轉變,就算不與李瓃爲敵,也肯定不會再支持李瓃。同樣的,契丹、幽州軍。也絕對會對鎮**出手的。
最關健的一點,與唐爲敵,鎮**的工坊中的商品將銷往何方?人口從哪裡補給,糧食從哪裡購買?一個依靠着工商業的鎮**,只要被大唐封鎖,將很快陷入困境。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情況。也許,李瓃能夠帶領鎮**如席捲遼東一樣席捲中原。但在李振看來,現在根本不具備這樣的形勢。
這時看李瓃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李振終於定下心來。心情也十分輕鬆,連連點頭,讚道:“大帥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與蓋寓和李振兩位重要的謀臣談過一番之後,李瓃心中也漸有了主意。
返回郡王府後。心情大好的李瓃午飯時便通知府中,請全家人一起用餐。
雖然李家只有李瓃這一支,但一聚起來,三代同堂,卻也是數十口人。
李母韓氏,加上李瓃的一衆夫人還有兒女們,熱鬧無比,到眼下,李瓃入門的十個妻妾,前後陸續給李瓃生了十五個子女,八子七女,大的三歲多,已經會摟着李瓃的大腿喊爹,小的卻還剛滿月。不過有些遺憾的是王桂娘這個正妻自生了嫡女之後,再無生過。梅根和茱麗兩人,一直常在軍營,也是沒有生過。
雖然是分席用餐,不如大圓桌那麼熱鬧,可這一家子二三十人,也很是熱鬧。
吃過飯,李瓃陪着母親說了會話。韓氏現在也算是養尊處優,越發的氣度雍容起來。老夫人現在一心念經禮佛,對於外面的事情從不插手,就是府中的事務,也都是交給王桂娘打理。雖然她知道王桂娘壓不住府中的那些出身高貴的妾侍,但也很少管這些事情。
“那兩個既然入了門,還是應當讓她們好生呆在府中,女人家,嫁了人便當相夫教子。成天呆軍營跑海上,實在是不太合適。早點生個孩子纔是正理!”韓氏拉着李瓃的手語重心長的道。
李瓃只是點頭,絕不反駁。
韓氏長嘆了一聲又道:“於家娘子你打算如何安排?”於幼娘當初住進李家,到現在已經三年了。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老夫人也早明白了於幼孃的心意,都三年了,這個時候又哪還有什麼別的安排。不過說來以李瓃如今的郡王身份,就算是納於幼娘做妾,雖有些委屈,但也還是勉強說的過去的。
“這些事情阿孃不必操心,兒會安排的。”嘴上雖是如此說,但其實李瓃心裡也是不知道要如何安排。因爲於幼娘之事,現在於家和李瓃已經有了一些隔閡,於琸那邊還好些,那是他的老師,對於具體的情況也是明白一些。可於家其它三位叔伯,卻是對李瓃沒多少好看法,都認爲李瓃處事不當,害了於幼娘。於幼娘進李家三年,卻連個名份也沒有,弄的就是想要嫁人也不成了。於家因此,聲望大跌。
又和母親聊了一會,李瓃便回了正房休息。
剛進屋,王桂娘便帶着王惋君和蕭玉樓一起進來。卻是拿着府中帳本過來,給李瓃過目的。
蕭玉樓入門後,李母是徹底不管府中之事,事務盡交給了王桂娘。不過府中上下兩三百口人,王桂娘哪管的過來,事情便大多數落到王惋君手裡,漸漸王惋君更架不太尊敬王桂娘這個大婦了。
最後還是李瓃給桂娘出了個主意,把府中的事務分成了三塊,由王惋君管理具體的府中事務,再由蕭玉樓負責府中所有的錢糧花費的帳目記錄。王惋君所有的事情,需要用到的錢糧,必須到蕭玉樓這裡入帳。然後王桂娘只負責管理府中的錢糧,所有的花銷、月例等都錢都在她這領。不過所有的用錢,都需要王惋君先開出具體條子,然後到蕭玉樓那裡換成領錢單,才能在她那拿到錢。
這樣一事,府中的事情分成了三個部份,王惋君管事,蕭玉樓管帳,王桂娘管錢。不管是管事還是管帳,反正最後錢還得從王桂娘這裡取,因此,王桂娘現在是煩心的事不多,但卻沒人敢輕看。
“府裡的事情,有你們幾個打理就行了,我就不操心了。”李瓃並沒去看那些帳本,笑着說道。
三位夫人都想與李瓃私下多有些時間,可幾人在一起,反而都不好意思多呆,一起離開。沒片刻,王惋君卻又一人獨自返回。李瓃有些好奇的看着她,自從被李瓃訓斥過她插手軍政事務後,她倒是一心打理起府中事務來,幾百人的李府,卻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
而且這三年來,又先後生了兩個兒子,託現在登州醫療水平的上升,三個兒子都成長的很健康。王惋君在府中的地位,也越加的上升,特別是在正室一直沒有生子的情況下,更是成爲府中的女主人一般。
“你有什麼事?”對於王惋君,李瓃並非不喜歡,只是覺得她有時不太安於本份,是個惹事精。
王惋君很聰明,要不然,也不會幾年來就生了三個兒子。既聰明而且還漂亮的女人,一般總是很佔優勢的。
她沒有說話,只是從袖中取出一個摺子遞給李瓃。
李瓃有些疑惑的接過摺子打開,卻見上面寫的居然是針對高駢調令的應對之策。看那絹秀的字跡,李瓃一眼就認出這個摺子乃是王惋君所寫。先壓下了心中的不快,李瓃瞪了王惋君一眼後低頭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的看過一遍之後,李瓃卻不由的心中震驚無比。
因爲王惋君所提的對策很簡單卻又很有建設性,那就是答應高駢的調令。然後調鎮**水軍一個艦隊兩千人,再加上鎮**兩個步兵軍一萬人,再把薊檀剛歸附的那四軍兩萬人調拔。把這三萬餘人組成一支南下行營。
當然,王惋君的真正意圖當然不會是真的去奉高駢命圍剿黃巢,而是藉此機會南下。按王惋君所做的計劃,先沿海岸下到泰寧軍海州,將其沿海大島鬱州島佔據,做爲南下補給點,並屯兵一軍島上。然後大軍繼續南下,直到長江海口,再將海口的大島胡逗洲佔據,屯兵其上。
胡逗洲位於長江口,江北不遠便是淮南軍的治所揚州,江南不遠就是鎮海軍的治所潤州。若是鎮**屯駐兩萬兵馬和一支艦隊於此,這可謂真正是在高駢的咽喉繞上了一條索鏈了。
王惋君玉齒輕咬着紅脣,心裡充滿着緊張的望着李瓃。
她總是不甘於寂寞,不甘於府中的雞毛蒜皮的,只可惜李瓃一直不肯給她摻予政事的機會。這一次,她冒了極大的風險,做出了這個對策,卻不知道是對還是錯!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