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忍更思量,綠樹青苔半夕陽(五)

從丹藥堂的大殿側後方過去,有一座小門,穿過小門,便是一條竹蔭小道,才踏上這小道,盧瑟身體一顫,僵住了。

因爲他聽到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

焦觸也如他一般停住腳步,兩人面上都是驚疑之色,這非常符合他們現在的身份。胡師叔掃了二人一眼,臉上神情卻沒有變化:“走吧!”

“這個姓胡的不以爲然的模樣,顯然那聲音是經常出現的,是什麼情形下,纔會經常出現那種聲音?”

盧瑟依言向前,正走着,突然覺得彷彿有什麼目光盯住自己,回頭望去,只見側後一根巨大的毛竹之上,一張詭異的面容對他笑了笑,然後那面容主人猛然飛縱,從毛竹上躍走。

從那張臉來看,分明是一個人,可那姿勢動作來看,卻又是一隻猿猴。盧瑟膽子算大的,可這個時候仍然忍不住冷汗直冒,他在大澤莽荒中,也不曾見過那種怪物。

“快走,休得磨蹭!”胡師叔不滿地催促道。

無論二人心中怎麼想的,現在只有跟着去了。通過幽暗的竹徑,終於來到一處崖洞前,崖洞之上有“改之”二字,盧瑟琢磨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其中是什麼意思。

“莫師兄,柳師兄讓小弟將今年新入的兩個弟子帶來了,讓他們跟你七日。”胡師叔到了崖洞門口便停住,似乎很是忌憚。

“啊,原來是胡師弟,今年又是你去接引新人?”洞裡很快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緊接着,一個麪皮皺巴巴的修行者出來,他身上的藍袍皺巴巴的,看上去極髒,一顆腦袋出奇地大,眉開眼笑的樣子倒有幾分和靄。他見着二人時,眼前一亮,笑着點頭道:“果然是好資質,到我這來正好。胡師弟,進來坐坐吧,愚兄正好有些新的心得,可以與胡師弟交流交流。”

“不敢,不敢,小弟改日再來請師兄指點。”那位姓胡的卻站得離這位莫師兄遠遠的,盧瑟有些奇怪,姓胡的修爲已經到了賢階高層,而姓莫的卻只是賢階中層,爲何姓胡的卻對這姓莫的畏之如虎?

“那就這樣吧。”姓莫的眼睛始終在盧瑟與焦觸身上打着轉兒,那姓胡的交接完畢立刻離開,連多看他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你們二人可能有些奇怪,爲何胡師弟會這般模樣。”姓莫的也沒有問二人姓名,兀自絮叨道:“我老莫入得金鼎門也有一百二十餘年,雖然還只是賢階,可論及丹藥之道,在金鼎門中我老莫絕對排得上前五位。所有到老莫手中的新人,想得到老莫指點,有一樣是必不可少的,那便是試藥。”

“一個新藥方出來,效果如何,有無毒害,都得經過試藥才能確認,這可是大事,你們這七日便要試藥,能承受得了丹藥之力,那麼恭喜你們,便真正成爲我金鼎門丹藥堂弟子,若是承受不了,那麼便只有哪來哪去了。”

“是,是。”焦觸唯唯喏喏道。

“既然明白了,那便開始試藥吧。”那姓莫的一伸手便露出兩枚丹藥,看模樣金光閃閃的,也不知道有什麼功效。

二人對望一眼,只能苦着臉各取了一枚,見他們都服下丹藥,姓莫的這才轉身:“好了好了,跟我來,我給你們尋個住的地方,若是你們禁得住丹藥,便要在這裡住上七日。”

盧瑟敢服下那枚丹藥,自然是有所憑恃,生生玉髓本身就有祛邪補益的功效,而經過生生玉髓與地火菁萃的雙重煅煉,盧瑟的這具身體,即使不是百毒不侵,也可以說對大多數毒藥都有抗性。他不動聲色跟在姓莫的身後,而一向喜歡嘮叨說話的焦觸,這次卻安靜下來,落在最後。

崖洞裡非常寬敞,到處都是聚元陣製成的燈,因此將崖洞照得雪亮。盧瑟與焦觸都被安置在靠近入口的洞中,姓莫的也不怕他們逃走,將二人安置好,那姓莫的又道:“你們先坐,有了什麼反應便敲響雲板,我自然會來救你們。”

他交待完之後便匆匆離開,彷彿在忙着什麼大事情,片刻之後,盧瑟便又聽得那若有若無的呻吟,盧瑟心中覺得毛毛的,這個姓莫的身上透着一股極爲古怪的味道。

“杜師兄,小弟能進來麼?”他正要靜心坐下之時,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喊道。

“門未鎖,焦師兄只管進來吧。”盧瑟道。

焦觸神情緊張地推開門進來,又立刻將門關緊:“盧師兄,你不覺得古怪麼,每年金鼎門都招收不少弟子,可爲何在丹藥堂裡,除了我們兩個外,就看不到三代弟子呢?”

“或許都在採藥煉丹吧。”盧瑟猜測道。

“便是採藥煉丹去了,總也得留幾個來服侍師叔們纔對。”焦觸道:“否則事事都要師叔們親歷親爲,豈不是有失我金鼎門尊卑體面!”

他方纔提問分明是懷疑金鼎門收徒有古怪,可這一句立刻轉爲拍金鼎門二代弟子馬屁,盧瑟心中暗暗冷笑,這也難怪,因爲就在方纔焦觸說第二句的時候,一股強大的神念才從二人身上掃過。

這個焦觸,十之八九也有什麼古怪,他進入丹藥堂,圖謀的只怕不是一個弟子身份。

“杜師兄,咱們何不去求一下莫師叔,讓他給咱們一些活做,免得在這裡乾等着吃閒話?”焦觸又道:“師兄,這樣可以給師叔一個好印象,或許他老人家一高興,提前先傳咱們兩手修行的法門呢!”

“焦師兄說得有理,咱們去尋莫師叔吧。”盧瑟道。

“只要敲響雲板,莫師叔……”焦觸正要說着,突然間身體一僵,整個人都彷彿被冰凍住了一般,就連嘴中噴出的,也都是冰冷的寒氣,冰碴子唰唰地從中往下掉。盧瑟見了心中一緊,正要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間覺得腹中有如火燒一般,這點痛苦還不能讓他失去行動力,可是從口鼻中噴出的都是烈焰,卻讓他嚇了一大跳。

“那兩顆金丹發作了!”

兩人心中都是雪亮,方纔服了金丹好一會兒也沒有什麼反應,兩人都以爲試藥不過如此,可當藥效發作時,兩人才明白,這可不是什麼好過的事情。

盧瑟連忙敲響雲板,片刻之後,姓莫的便出現在二人面前,見兩人一個呼冰一個噴火,姓莫的喃喃說了聲“又出錯了”,便在二人背後各拍了一下,二人哇的一聲,將腹中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雖然還在呼出寒氣與火焰,卻漸漸停了下來。

“將此地打掃一下,然後跟我來。”姓莫的吩咐道。

盧瑟見他根本不管二人試藥後露出的虛弱,心中頓時明白,在這樣先天階段的修行者眼中,不僅普通人算不得什麼,就連後天階段的弟子,也根本算不得什麼。

二人撐着身體打掃乾淨之後,跟着姓莫的深入崖洞,過了一會兒,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又響了起來,而且盧瑟覺得,他們正在迅速接近那個地方!

“這裡飼養着一些可以入藥的野獸,對於你二人來說,有些還很危險,因此要注意了。”姓莫的將二人帶到一處巨大的石洞中後指着兩邊的鐵籠道,二人聞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再向鐵籠中望去,既有熊虎毒蛇這樣的普通野獸,也有二人根本認不出名字的怪物,見着二人,它們一個個目光炯炯,彷彿隨時都會發起攻擊一般。

“每天都有雜務堂的弟子送來它們的食物,從今天起,你們在試丹之餘,便負責照料這些畜牲,記住沒有?”

“是。”盧瑟與焦觸都應了一聲。

直到傍晚時分,他們二人才看到別的三代弟子,這些弟子一個個滿臉疲態,他們從這名爲改之的崖洞前經過,卻沒有停留,而是立刻穿過竹林走向丹藥堂的大殿。他們看着盧瑟與焦觸的眼神,也和當初那位胡師叔一般,沒有絲毫感情。

焦觸是個自來熟,追着一個面色看起來稍緩的弟子老半天,師兄長師兄短的喚得甜蜜,還悄悄塞過去三枚亮銀幣,那個弟子收了亮銀幣,卻只是冷笑了聲,沒有給他一點有用的情報,弄得他灰頭喪氣地跑了回來。

沒有得到情報本身就是一個情報,這些三代弟子明顯都害怕姓莫的,姓莫的或者有什麼手段,讓他們根本不敢在背後嚼舌頭!

盧瑟心中開始懷疑,混到金鼎門來究竟是不是一個好主意,這個門派上下,都透着股詭異的氣息,它們能在六大宗派把持的楚國混到第二流的位置,看來還有隱藏着的秘密。

“杜師兄,你說我們來這是做啥呢,什麼功法都沒學到,倒先當起了試藥的……”焦觸向他牢騷道:“那位莫師叔如此怪異,誰知道會不會將我們二人當了藥材去煉?”

無論他是有意無意,可這一句話,還是讓盧瑟心中一亮。

看情形,二人即使不是當作藥材,也是被當作奴才了,奴才的生死,自然不是主人的關注範疇之內,那位姓莫的手段,只怕還沒徹底施展出來。

(一段牢騷:幾年之前剛上網的時候,因爲一位朋友介紹,和電腦商情報遊戲天地編輯卓葉打過一陣時間交道,後來各自忙各自的生活,許久沒有聯繫,前幾天在網上得知他的新消息,卻是一個噩耗。他的愛女,因爲車禍而不幸遇難,而那個製造了這起悲劇的是某個在高速公路上違章調頭的人物,就是這個某人,在出現這樣的事情之後,倚仗自己的勢力,竟然還衝到賓館去毆打卓葉和卓葉的家人,其兄還以自己在法律界活動能力強來威脅卓葉。這幾天都爲這件事情而憤怒,人微言輕,雖然我在自己一篇篇小說中希望能勾勒出一個美好的至少是人人同權人人同責的社會,但在現實中我卻只能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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