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道光芒閃過,鳳天賜三人跟隨趙大勇落觀劍崖之上,衆人紛紛收起法器,站立身形。
這觀劍崖位於朝天峰半腰處,地貌形狀跟琅琊洞府頗爲相似,只不過要加寬敞一些,足足有二三丈方圓大小,地面具是山石,彷彿被利器削平一般,平滑如鏡,低頭竟然能照出淡淡人影。
鳳天賜向前看去,只見一座三層樓閣矗立前方,樓體古樸滄桑,顯然已經此歷經多年風霜,橫樑上豎起一塊橫匾,上面寫着‘劍閣’兩個鎏金大字。樓閣之後還有一排數十間小院落,顯然是劍閣弟子居住修煉的地方。
整個劍閣看上去十分不起眼,遠沒有赤松峰雨部那般氣勢恢宏,顯得非常冷清的景象!
樓前平地上,正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手持掃帚那裡打掃地面,看見衆人來到後,拿起手掃帚迎了上來。
“趙師兄今天怎麼有空到我劍閣來?”那少年滿臉笑容,顯得跟趙大勇十分熟稔。
趙大勇笑道:“一氣,今天我可帶着貴客上門,你師父和師叔呢?”
那叫一氣的少年隨後將眼神轉向他身後三人,打量片刻,臉上露出疑色,“趙師兄,這三位師兄看着眼生,不知道是三宮四部哪一脈的師兄?不對呀,這衣着打扮不像……”
“你這小鬼頭別這多事!”趙師兄笑罵一聲,道:“他們的身份待會見到你師父自然知曉,快說,你師父師叔哪裡?”
“就裡面!”一氣用手向身後樓閣一指。隨後,趙大勇跟鳳天賜三人向樓內走去,那名叫一氣的少年眼珠一轉,將手掃帚扔地上,跟着他們身後向樓內走去,這小傢伙好奇心頗重,一心向知道鳳天賜三人的來歷。
一進門,鳳天賜看見樓內正堂木桌上正有兩人坐那裡下棋,口還不時爭吵叫嚷,顯得熱鬧極了!
這兩人一位年齡頗大,看上去有五旬左右,面色蒼老,連頭都有些斑白;另一人看上去年輕一些,也有四旬左右,具是一身白衣,左手衣袖處紋繡着一柄金色長劍,長劍造型跟鳳天賜身上的金螭劍一般無二。
這兩位就是鳳天賜的師叔,也就是劍玄子的兩位師弟太玄子和清玄子。劍閣一向人脈不旺,上一任座劍隱道長只收了名弟子,劍玄子爲長,這太玄子和清玄子分別排行第二和第三,還有三位弟子十年前正魔兩道大戰時隕落,令原本就人脈單薄的劍閣弟子加稀少!
鳳天賜曾聽師父介紹過這兩位師叔,他們的修爲都已達到化神大圓滿境界,只不過,一直無法參透劍道奧秘,難以登上高峰達到太虛境界。
這兩位師叔年齡雖然沒有自己師父大,但是,看上去卻顯得蒼老許多。修行者越是修爲高深,肉身容貌越能保持佳狀態,像劍玄子已經一二十多歲,看上去,也不過只像三旬左右的士。
二人下棋極爲專注,鳳天賜等人進來後猶未察覺,只顧互相爭吵,指責對方棋品不好。此時,趙大勇笑了笑,上前一步,大聲道:“兩位師叔,師侄給你們引見三位師弟!”
這時,二人擡頭打量了衆人一眼,隨後沒有理睬繼續下棋,那頭有些斑白的太玄子不經意說出一句:“你們這些小輩,就愛打擾我老人家的雅興,一邊等會兒,待我贏了這一局再說!”
聽他這般說,趙大勇苦笑一聲,早就知道劍閣這兩位棋癮極大,他們這一盤棋下起來,還不知要等到何時,自己還有職責身,不方便久留。
略一思忖,趙大勇運用傳音術對鳳天賜說了幾句,接着,只見鳳天賜上前一步,躬身對二人一禮,道:“弟子鳳天賜見過二位師叔!”
待他話音落後,見二人仍然沒有反應,自顧那裡冥思苦想應付對方的棋招,鳳天賜無奈看向趙大勇,只見他嘴脣開啓,說了一個‘劍’字。
右手一揮,十三道金光從須彌戒閃電般射出,樓頂上不斷盤旋飛轉。
“子母金螭劍!”
“小娃兒你這劍從哪裡得來的?”
劍閣傳承法器金螭劍一出,頓時將太玄子和青玄子從棋局驚醒,二人臉上露出萬分激動神情,身形一閃,已經來到鳳天賜身旁。
“二位師叔,金螭劍是恩師劍玄子所賜!”見他們已然來到自己身旁,正用一臉激動外加疑惑的神情看着自己,鳳天賜連忙自報家門,以釋他們心疑惑。
“什麼?你說你是劍玄師兄的弟子?”太玄子一聲驚呼,雙眼看向鳳天賜將他從頭到腳打量個遍。
鳳天賜恭聲道:“不錯,天賜正是恩師親傳弟子!”
“師侄,趕快過來坐下,快將你師父的近況告訴我們!”就太玄子還打量鳳天賜之時,一旁的清玄子將他一把拉到木桌前,按椅子上坐好,讓他仔細敘說劍玄子的近況。
他心裡已經認定鳳天賜是自己師兄的徒弟,因爲,這修行界還沒有人能夠從劍玄子身上奪得金螭劍,沒有人敢持金螭劍來天門冒充劍閣弟子。
太玄子此時也醒悟過來,急忙來到他們身邊,二人一左一右坐鳳天賜身邊,歪着頭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弄得鳳天賜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右手一招,懸樓頂的金螭劍紛紛回到須彌戒,接着,鳳天賜將從自己拜師到琅琊洞府學藝之間的經過仔細向二人敘說一遍。
“想不到鳳師侄是八脈俱通,天生靈體,難怪劍玄師兄會親自去烏江鎮收你爲弟子!”聽完後,清玄子一聲感嘆,隨後跟太玄子相視一眼,二人眼露出無限感慨之情。
“唉,劍玄師兄天縱奇才,可惜,二十年前跟掌教極陽師兄一戰之後,對他打擊太大了……”太玄子臉上露出惋惜神情,唏噓不已。
清玄子接道:“是啊,劍玄師兄畢生意願就是想將我劍閣恢復到劍七祖師時那般興旺,不想,走到後一步時失敗了,他爲此付出多少,外人難以明瞭!”頓了一頓,他看向太玄子,二人臉上露出虔誠之意,同聲禱告:“望祖師庇佑,劍玄師兄能夠成功闖過這道生死關,重振我劍閣一脈!”
接下來,鳳天賜將金富貴和丁錦二人向長輩引見,二人上前躬身行禮之後,太玄子和清玄子得知他們是師兄的記名弟子,自然好聲招呼他們坐一旁。
隨後,趙大勇功成身退,向場衆人招呼一聲後,轉身離開,他還要去看守赤松峰門戶,此不能耽擱太長時間。
鳳天賜將他送至門外,再三感謝,方纔迴轉。
之後,太玄子和清玄子二人跟他們聊了一會兒,當鳳天賜將赤松峰門戶外跟朱正高生衝突的事向二位師叔稟告之後,只見太玄子猛地站起身,臉上怒意隱現,道:“風部這些弟子越來越不像話,平日裡看見我劍閣弟子就冷嘲熱諷,現還敢暗下毒手。天賜,你那一劍劈得太輕,換若師叔場便一劍滅了那姓朱的小子,這件事你不用擔心,若風部敢來問罪,師叔一力爲你承擔!”此老性格頗爲剛直,是護短,一聽風部弟子出手暗算鳳天賜,頓時火冒三丈。
清玄子聽後眉頭微皺,道:“太玄師兄,你且坐下來!那姓朱的弟子應該是風部朱頤的獨生子,聽說他們夫婦倆對這個兒子極爲寵溺,天賜若真是取了姓朱那小子性命,即使門規不處罰,這朱頤夫婦也不會善罷甘休。現只傷了他一臂,既讓他吃了苦頭,那朱頤夫婦又不至於拼命報復,可謂兩全其美!”他心思縝密,分析事情極爲精闢。
“那現怎麼辦?”太玄子依言坐下向他問道。
“如不出意外,這朱頤夫婦絕對會通過司徒老兒向掌教師兄告狀!”清玄子看向鳳天賜,安慰道:“不過這狀恐怕告不通,姓朱的小子先出手暗算,被天賜反擊後受傷,實屬咎由自取,掌教師兄應該不會爲難天賜,只不過……”他語氣停頓一下,道:“這司徒老兒心胸狹隘,自從敗劍玄師兄手之後,便記恨上我劍閣,恐怕他到時要胡攪蠻纏!”
“難道還怕他不成!”太玄子須皆張,怒聲道:“這老兒要敢動天賜師侄一根汗毛,老夫就跟他拼了!”
鳳天賜一旁聽到二位師叔初次見面就這般維護自己,當下心十分感動。他不知道,劍玄子比他這兩位師弟都要大上不少,他們二人年幼進入劍閣修煉之時,大多都是劍玄子代師授藝,故而,二人對自己師兄十分尊敬,有一種亦師亦兄的感情,鳳天賜是師兄劍玄子的徒弟,亦是師兄指明劍閣未來的接班人,自然要般維護。
聊了一番後,天色已黒,太玄子吩咐那名叫一氣的少年準備好飯菜,將劍閣弟子全部喊過來,讓他們拜見大師兄。
天門各脈弟子排序是按座弟子爲先,鳳天賜當之無愧成爲劍閣衆弟子的大師兄,連丁錦和金富貴也沾光成爲二師兄和三師兄。
過了一會兒,清玄子招呼鳳天賜三人向側廳膳堂走去。
來到膳堂,一張長形大木桌擺正,右下方一側站着四位劍閣弟子,鳳天賜看見後露出詫異神情。
“天賜,劍閣人丁單薄,我和你太玄師叔一共只有四名弟子!”清玄子看見他臉上神色,已經猜到他心想法,苦笑一聲,將衆弟子一一引見。
劍閣這四名弟子名字是按浩然正氣四字排列,依次爲王一浩、張一然、孫一正、陸一氣,大的王一浩今年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相貌憨厚,修爲達到練氣大圓滿境界,清玄子還沒引見,他已經上前恭敬的喊了一聲大師兄。
張一然年紀稍輕,一身修爲也達到練氣大圓滿境界,只是他有些傲氣,其師父清玄子目瞪之下,纔不甘不願的喊了一聲大師兄。
孫一正跟鳳天賜年紀差不多,身材瘦小,看上去頗爲精明,對鳳天賜也比較尊重。至於小的陸一氣,便是白日裡樓前打掃的那位少年,介紹到他時,只見他眼珠一轉,道:“大師兄,可有見面禮嗎?”說完,將手向前一伸。
一旁清玄子見狀笑罵道:“你這小鬼頭,哪有這般佔你大師兄便宜的!”
鳳天賜見他極爲機靈可愛,心頗爲喜歡,開口許諾日後一定補上。接着,金富貴和丁錦也跟四名劍閣弟子互相認識。
隨後,陸一氣端上八個盤子,裡面都是一些清淡的素菜,太玄子和清玄子二人坐正面位,鳳天賜坐他們身邊,丁錦跟金富貴依次坐下,後才輪到浩然正氣四大弟子。
晚飯過後,太玄子吩咐王一浩將三位師兄的住處安排好,並囑咐鳳天賜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向他仔細介紹劍閣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