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舞天沉默不語,趙錚主動開口道:“企業在你的帶領下蒸蒸日上,但公司也因爲有你的存在,氣氛總顯得十分壓抑。你現在是不是覺得,這都是你造成的,似乎因爲你,才使得公司少了一分生氣。”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些什麼?”秦舞天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可是一位天才的風水師。”
趙錚昨晚就聯繫了騰蛟,從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關於秦舞天運營公司的事情,所以才能夠這樣準確的猜到她的心思。
“其實你大可不必這樣想,你的決策使得公司有長足的發展,這本身就是正確的體現,因爲你是一個商人。商人逐利不成,還有什麼其他可言。至於你覺得公司少了生氣,是因爲你的關係,更是大錯特錯。你在的時候,他們畏懼你,因爲你的性格,整個公司變得沉寂。但這不代表公司沒有生氣,我可以確定,你不在公司的時候,你的下屬在完成工作的基礎上,一定聊的熱火朝天。”趙錚笑道。
秦舞天仔細想了想,事情確實如此,可趙錚的這番解釋貌似跟沒解釋一樣。
“小姐,其實趙錚的意思很明顯,他是想讓你知道,是你冰冷的心封住了與人交流的慾望,更封住了最真實的自我。幼兒園的時候,你可以爲了保護侯軍,挺身而出。但現在,你爲何變得像一座常人無法逾越的冰山。並不是你使得公司缺少生氣,而是你失去了發現生氣的雙眼,因爲你的心被冰封了。”騰蛟語重心長道。
沉默,許久的沉默。
秦舞天回憶着自己的一生,從父母離去之後,她的心就變成了冰封狀態。尤其是看到家中所謂血脈相連的親人醜惡嘴臉之後,她的心更加的寒冷。不只是她,騰蛟還覺得是他去晚的原因,這纔沒有救下她的母親。所以從那時起,意氣風發的騰叔叔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一位盡職盡責的保鏢。
道理她當然明白,可是冰封自己的心這麼多年,想要變得正常談何容易。
“騰叔,謝謝你。”秦舞天忽然說道。
她的話使得騰蛟的瞳孔忽然一陣收縮,隨後他打了個哈哈,便和旁邊的洪建明繼續閒聊起來。
看到他的樣子,秦舞天心中嘆了口氣,“騰叔,你何嘗不是將自己的心冰封起來,只爲了那晚去五分鐘的愧疚。”
工人繼續開工,孤兒院的孩子們也發現了趙錚,紛紛跑過來與趙錚玩鬧,隨後,衆人有說有笑的往回走。
“開工!”
回到孤兒院,趙錚輕鬆的用報紙做了一頂遮灰帽交給秦舞天,然後揮着手臂大喊道。
其實他們要做的事情並不多,趙錚跟汪小海、騰蛟,帶着一羣年紀稍大的男孩子,給院子除草,修理孤兒院裡面一些損壞的燈泡、桌椅等。
至於秦舞天和關馨,一邊幫忙照看幾個嬰孩,一邊忙着給孤兒院打掃衛生。雖然孩子們馬上就要搬離這裡,但衆人還是希望在這最後的日子裡,孩子們可以過得開心。
如果論智商或者商業頭腦,十個關馨都不是秦舞天的對手。但說到打掃衛生,秦舞天就不是很擅長了。
首先,她在掃孤兒院水泥地的時候,沒有稍稍灑水,結果不到一分鐘,她就咳嗽着出來,屋子裡面煙塵瀰漫。
再次,她幫忙拖地,竟然不會用很簡單的可以擰拖布的水桶。
一小時工作下來,她的成果是最少的,連小孩子都不如,而且纖細的玉手上還磨出了水泡。
學過幾年女子防身術,她對水泡倒不陌生,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用針挑開,接過關馨遞過來的創可貼,問道:“我是不是很沒用,連這樣的小事都做不好。”
關馨笑道:“這些事情做不好,證明不熟悉,或者從未接觸過,這與人的能力無關。有些人天生是領導的材料,有人當醫生,有人當老師,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職業。就像你,聽你剛剛和趙錚的對話,一定是一位商業女強人。像我就不一樣,讓我舞文弄墨還可以,讓我經商,估計不出半年就賠的血本無歸。”
秦舞天想了想覺得也對,從小到大,她還真的沒有做過一次家務。就算有時興起興趣,就會有好多個保姆攔着。
“現在心裡是不是感覺特別輕鬆?”關馨忽然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秦舞天一怔,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剛剛一直努力想將房屋打掃乾淨,完完全全忘記了家族中或者商業上的煩心事,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這之前,哪怕她在進行商業分析佈局,或者識破針對她陰謀的同時,心中也會一直伴隨着壓抑的感覺。
“爲什麼會這樣?只是最簡單的打掃房間,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效果,讓我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寧?”秦舞天很是詫異。
關馨笑道:“這我可不懂,我只知道剛來大學那會,出去打工累死累活卻賺不到多少錢供自己讀書,而且有的老闆總想佔我便宜,很是煩心。直到我遇到趙錚,他帶我來孤兒院做義工。每當這個時候,外面的喧囂完全不屬於我,心中只是單純的想爲孩子們做一些事情,也許這就是最平凡的快樂吧!”
“平凡的快樂嗎?也許我註定一生都無法擁有呢!”秦舞天眼中閃過一抹寂寥,輕聲問道:“你和趙錚是怎麼認識的?”
“偶然間認識的。”關馨將秦舞天先前對自己的回答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秦舞天笑笑,也不在意,繼續問道:“穆雪……是一個怎樣的人?”
關馨一愣,沉思片刻道:“雪姐……有的時候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尤其在趙錚面前,非常喜歡惡作劇。但當趙錚不在的時候,她又像一個大姐,運籌帷幄,身爲學生會會長的她,將一切都搭理的井井有條。”
“你覺得這是真實的她嗎?或者說,你們真的瞭解她嗎?”
“你是指雪姐家庭背景這方面嗎?”關馨笑道:“每個人都有多面性,只要雪姐展現在我面前的這一面是真的沒有欺騙我就好,爲什麼要想其他呢?”
關馨的回答令秦舞天刮目相看,不是誰在看人方面都能夠理解到這種程度的,尤其她在趙錚與穆雪之間所處的尷尬境地。
“關馨姐姐,那個人又來了。”這時,小東突然跑進來說道。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關馨無奈道。
“有麻煩?需要幫忙嗎?”秦舞天問道。
“謝謝,如果必要,我不會客氣。”關馨說着,徑直走出房間。
門外,趙錚等人早已汗流浹背,正用毛巾擦拭。關馨走到趙錚身旁說道:“還記得昨天我要你幫忙嗎?”
“記得,什麼忙?”趙錚問道。
關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在旁人驚愕的眼神中,伸手挽住趙錚,親密的依偎在他身上,向門外走去。
“什麼情況?”趙錚愣了一下,立刻問道。
“有個大哥哥,每當關馨姐來的時候,他都要跟來。雖然他給我們帶的糖很好吃,可我們都覺得他不像好人。”小東說道。
小孩子雖然思考問題不全面,容易上當受騙。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憑藉本能的感知才越準。從風水學角度,可以理解成每個胎兒先天之人,降生之後食用五穀雜糧,吸收外面的空氣,慢慢將他們的先天慧根磨滅,這是一個先天變後天的過程。
既然連小東這些孩子都說不喜歡那個男人,趙錚深以爲然,“既然你們都不喜歡他,拒絕他,讓他以後不再來煩你們就好了。”
小東狠狠的白了趙錚一眼,鄙夷道:“趙錚哥哥,你就是人太好,如果我們明着拒絕他,再上哪找這樣動機不純的冤大頭給我們送糖吃。”
聽到小東的話,趙錚一臉的尷尬,被一個小孩子鄙視了,他還能說些什麼。
來到門外,趙錚只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正一臉笑容的給孩子們發糖。孩子們都笑呵呵的接過糖,禮貌的感謝,然後轉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在他身邊多呆。
“這是多不受待見啊!”趙錚感慨道。
“關馨!”
男子見關馨從大樓中走出,立刻驚喜的喊着跑過來。然而,當他看到關馨正依偎在趙錚身邊,臉上立時浮現出失落的神情,眼中卻閃過一抹欣喜之色。
“佈局一個月,總算讓我等到你回來,看我怎麼利用關馨收拾你。”
這男子正是丁鵬飛的師兄蘇明宇,他最喜歡利用自己的智慧,操縱着別人按照自己構架好的劇本走下去,他很享受這種操控其他人人生的過程。
由於實力的侷限,他們只查到趙錚是龍城的大學生,跟關馨關係密切,直到最近才知曉他是一名風水師。
爲了報復趙錚,蘇明宇提前一個月便因爲“巧合”,出現在關馨視線之內,準備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先騙了關馨的身子,然後再狠狠的把她甩掉,令她絕望,通過她引出趙錚,再伺機給與重創。
等到一切真相大白,再讓趙錚覺得是自己害了關馨,讓他痛苦內疚一輩子,這是蘇明宇針對趙錚這種“好人”,想到的最有針對性的迫害計劃,在精神和肉體上雙重摺磨趙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