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聽完趙錚的敘述,劉川瘋狂的大笑起來,“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原來……我自以爲是的算計,在你們那裡,不過是個笑話,哈哈,我就是個笑話。”
自己的行動,自己的心裡,完完全全被李退之推測的八九不離十。沒有人喜歡被別人看穿的感覺,劉川現在就好像被人扒光丟在大街上,誰都能夠一眼看透,毫無安全感。
他嘶吼着,突然瘋狂道:“既然我要死了,我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他說着,從桌上拿起純金屬的菸灰缸,就像陳蘭的頭部拍去,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傷害到的人。
只可惜,劉川連最後瘋狂的機會也沒有。趙錚眼疾手快,隨手拿過身邊的一個花瓶擲了出去。
“砰!”
“嘩啦!”
花瓶正中劉川的腦門,鮮血立時從他的額頭流出,乍一看甚是猙獰。隨後,黎青遠身後的幾名堅盾保安公司的保安,立刻走上前將劉川困的結實,連同室內監控資料,一起送出了門。
“趙錚,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我要殺了你。”
“趙錚,義母,乾爹,求求你們放過我。”
“不,我不能死,我還要報仇,我有錢,我給你們錢,放過我。”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被帶走之前,劉川好像得了精神分裂,一會威脅,一會哀求。誰也沒有想到,一心想要復仇的他,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衆人心中不知該可憐他,還是恨他。
待劉川被人帶走之後,黎青遠親手從保安那邊接過鑰匙,將陳蘭從鐵鏈中釋放了出來。
“你從始至終都知道這件事情,包括我被關押的這兩個月?”陳蘭宛如行屍走肉一般,問道。
“是的。”黎青遠說。
他不是不想救人,然而,如果這個時候救下陳蘭,他們之前的努力就付諸東流了。有些時候,殺死一個人容易,讓他在痛苦的煎熬中死去,難!
“啪!”
陳蘭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巴掌,“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你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我日夜受到這個魔鬼的折磨,你就這樣對我,你這樣對我……嗚嗚。”
陳蘭嘶吼着,緊緊抱住了黎青遠,不住的哭泣。
見到這一幕,趙錚與保安對視了一眼,緩緩退了出去。
來到別墅外面,便看到了等候在這裡的秦舞天幾人。
“趙錚,這個黎青遠……”溫睿翼欲言又止。
趙錚明白他話中的含義,黎青遠,爲了給兒子報仇,爲了找到證據,竟然連結髮妻子受到非人的折磨都能夠忍受。雖然他因爲報仇,因爲被帶了綠帽子,有這樣做的理由,但他還是太狠了。
不僅如此,如果黎青遠只是一個商人罷了,他曾經還是龍城地下勢力呼風喚雨的人物,與全國性的堅盾保安公司管理層,也有着一定聯繫。這樣的人可以說黑白兩道都吃的開。這樣的人如果不受控制或者成爲敵人,那就太可怕了。
“睿翼,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我想說,通過我的觀察,黎青遠是那種輕易不會相信別人,一旦他對人交心,就會全心全意對別人,我相信自己的判斷。”趙錚說道。
有時候,趙錚也在想,近期著名功夫明星王寶寶就經歷了戴綠帽的事情,並且網上還流傳他捉姦在牀,並且瘋狂毆打姦夫的視頻。網上有人還調侃,說現在讓人妻離子散的人已經不是隔壁老王,而是隔壁老王的經紀人。
就是這樣的事情,現在發生在了黎青遠的身上。
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攤上這樣的事情,趙錚會怎樣處理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另一半。到時候解救,還是等她被掐死纔出現?
似乎猜到了趙錚在想些什麼,秦舞天臉色一沉,質問道:“你在想什麼?”
趙錚心中有鬼,一個激靈,立刻說道:“沒想什麼,只是劉川的事情完結,心中卻沒有一絲興奮感,反而覺得空落落的。”
“這就是做好事與復仇之間的差距,如果人活在仇恨當中,他永遠都不會真正的快樂起來。”
別墅門口,黎青遠說着,向衆人走來。
走到近前,他忽然單膝跪地,誠懇道:“感謝趙師傅,爲我的兒子報仇,今後趙師傅但凡有命,哪怕讓我去死,黎青遠絕無二話。”
“黎先生,言重了。”趙錚立刻說道,連忙將黎青遠扶起來。
黎青遠本想堅持,可趙錚上擡的力道,卻比他大得多。
“難道我真的老了,趙錚只是一名風水師,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力道?”
“黎先生,我幫你找到殺死你兒子的兇手,同理,劉川被繩之以法,我也去掉了一個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心腹大患,我們之間算得上是互利互惠,黎先生不必如此。”趙錚說道。
“趙師傅,那次在警察局審訊室談話,我已經說過了,自從金盆洗手之後,我放不下的就只有我那些兄弟和我兒子。現在兄弟們都生活美滿,陽兒又去了,我早已生無可戀。所以,按照當時的約定,幫我將殺死陽兒的兇手繩之以法,我黎青遠擁有的一切,都是趙師傅您的,請您接受。”
他堅定的說着,從包裹中拿出集團百分之二十股份的轉讓合同,還有堅盾保安公司內部,可以聯繫並且讓其幫忙的人物,一併交給了趙錚。
然而,趙錚卻沒有接過來,反而說道:“黎先生,那天我就說過了,我自己的事業,需要我自己去打拼。至於屬於你的這些,我不會要。我只需要你成爲我堅定的盟友就好。”
他說着,便大步的離開了別墅大院。
望着趙錚等人離去的背影,黎青遠沉默了一陣,輕聲道:“年輕,有魄力。看來……我真的老了!”
“趙錚,你爲什麼不接受他手中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可都價值連城啊!”溫睿翼問道。
無論是黎青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還是他在堅盾保安公司的人脈,絕對能夠給予趙錚很大的幫助,這對他將來的發展,能夠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然而,趙錚就這樣乾淨利落的拒絕了。
“這還不簡單,連我都看出來了,黎青遠所在的公司,早就被他擰成一股繩,要不然劉川剛有動作,黎青遠就消失,而且劉川上位如此之快,要說沒有黎青遠的授意,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與其趙錚去管理,還不如交給黎青遠自己繼續管理。保安公司的人脈也是一樣,如果趙錚接受,他們看在黎青遠的面子上,出手幫忙一次也就差不多了。但有黎青遠在,這情誼很可能一直存在。”司徒靜分析道。
“這兩點我當然能夠看出來,顯而易見,我是問他,爲何拒絕的那麼堅決?”溫睿翼問道。
“因爲……我是真的只想拿他當盟友,而不是下屬啊!”趙錚說道。
趙錚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喂,你把話說清楚再上車,到底是什麼原因?”溫睿翼大喊着,隨後問開車的李退之,“李大哥,你能猜出什麼?”
“我只能猜出兩點,第一,黎陽的仇已經報了,黎青遠在乎的人幾乎沒有了,如果讓他做趙錚的下屬,可能他沒有上進心。他要是拿黎陽當盟友,爲了趙錚將來的發展,他會將心思,投入到自己公司和人脈發展壯大之中,對趙錚反而有利。”李退之解釋道。
溫睿翼沉思了片刻,表示明瞭,繼續問道:“第二點呢?”
“第二點,可能因爲生長的環境原因,趙錚並不喜歡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就像玄天館,雖然他是老闆,但完全放權交給小姐與宋舒影管理,他反而像是一個局外人。也不知道說他灑脫還是傻。只要小姐與宋舒影想耍手段,他的股權會立刻被稀釋到極致,從千萬富翁變成幾十元窮鬼。”
溫睿翼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其他的原因?”李退之喃喃道:“我不知道,也許,他需要的只是盟友和朋友兄弟,並非下屬吧?”
溫睿翼一臉的茫然,他們這邊茫然,另一部車中,洪詩韻同樣問了這幾個問題,結果秦舞天代爲給出的答案,與李退之差不多。
“趙錚,我看你剛剛拒絕的時候,沒有一絲猶豫,你就一點都不後悔?”洪詩韻問道。
“爲什麼要後悔?”趙錚反問道。
“是啊!爲什麼要後悔?”簡單的一個答案,卻令洪詩韻在整個行程當中,都陷入了沉思,直到下車。
“趙錚,還有秦姐,今天我看到了許多,也大有收穫,謝謝你們信任我們兄妹。”洪詩韻大大方方的說道。
“沒什麼,大家是朋友。”秦舞天淡淡道。
“秦姐,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接替三哥的位子,在龍城主持工作,到時候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你可要幫助我!”洪詩韻說道。
“沒問題。”秦舞天說。
隨後,洪詩韻又將目光轉向了趙錚,說道:“趙錚,這是我跟你第一次見面,就像溫睿翼所說的這樣,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很高興認識你。”
她大方的伸出了手。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趙錚很禮貌的與之相握,隨後目送着洪家兄妹離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趙錚心中忽然升起不祥的預感,好像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給秦舞天聽,後者沉思了片刻,恍然道:“你剛剛跟洪詩韻握手了?”
趙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