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錚遙遙望着遠方的三層文曲塔,若有所思的詢問道:“祖老,是誰說祭拜文曲塔也可以保佑村子裡人平安的?”
祖一仁聞言一愣,搖搖頭道:“從我出生的時候就知道這個習俗,至於是誰傳下來的,宗族祠堂裡並沒有記載。”
趙錚點點頭,好似早就預料到這樣的結果,繼續問道:“那我想問一下,你們祭拜文曲塔的時候,需要做些什麼?”
“就是宰殺一些牲畜加上一些水果作爲貢品,然後燒香祈福,跟正常祭天沒有什麼區別。”祖一仁輕聲道。隨後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補充道:“還有就是流傳下來的一個風俗,祭祀的時候,全村的人要在村外集合,從這塊地向村裡的入口走向文曲塔,繞塔三週,然後纔開始祭拜。”
“多謝祖老。”聽完祖一仁的話,趙錚禮貌道,然後招呼衆人說要再去文曲塔看一看。
“有發現了?”孔豎人看趙錚的樣子,當即問道。
趙錚點點頭道:“只是有一個想法,還需要驗證。”
聽到趙錚這樣說,衆人雙眼均是一亮,隨着他徑直向文曲塔的方向走去。
秦舞天稍稍落後於衆人,一雙美目放在趙錚身上,嘴角依舊帶着淡淡的笑容。
看到秦舞天在觀察趙錚,騰蛟隨口道。“小姐,雖然我和趙錚也算接觸過幾次,但至今還是不能完全看透他。不過我覺得,他的爲人還過的去。”
提到趙錚的時候,騰蛟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顯然對這個認了沒多久的小老弟很是關心。但騰蛟並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面色平靜之下,一直都仔細觀察着周圍的環境。對於秦舞天來說,連回到家中都會遇到危險,更何況是外面。
秦舞天聞言淡淡一笑,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哪怕守護了她二十年的騰蛟。
衆人來到文曲塔前,只見這座三層高的文曲塔,算上塔尖大約十五米左右。最上層雕刻有文曲星和孔聖人的畫像。
下面兩層的塔壁上,只是按照常規雕刻着一些山川與花鳥,外加一些勵志的小故事。不過趙錚卻發現,每一層塔的底座凸出部分,多多少少有一些條紋,就好像水的波紋,而且全都是逆時針方向。
看到孔聖人的畫像,孔豎人立刻恭恭敬敬的站在文曲塔的正面,行了個後輩之禮,然後與衆人才仔細的觀察文曲塔的細節,看有否發現。
“這座塔有古怪。”仔細觀察了一會,喬恩泰肯定道。
“喬老有什麼發現?”騰蛟當即問道。
“我沒有感受到此塔的氣場。”喬恩泰很是詫異道。
世間萬物,哪怕是一粒沙都帶有自己的氣場,只不過是大小多少的區別罷了。這樣一座文曲塔,又是二百多年屹立此處不倒,必然存在着一定的氣場。喬恩泰身爲五品風水師,竟然沒有感受到這座文曲塔的氣場,這件事情實在詭異非常。
這時,一旁的孔豎人也補充道:“沒錯,除了沒有氣場之外,這座文曲塔三層底座處的條紋根本不是普通爲了美觀而繪製上的,這分明構成了一種旋轉的風水陣法,可它爲的又不是吸納天地靈氣,就好像把靈氣向外排出一般。”
說道這裡,孔豎人也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文曲塔爲什麼會這樣建設。
如果一個風水陣法是爲了吸收靈氣,然後造福於此地的居民,這個大家能可以理解。但佈置了陣法,卻又把靈氣排斥在外面,這就太古怪了。
趙錚一邊仔細觀察這古怪的文曲塔,一邊聽着喬恩泰與孔豎人兩人的分析,心中也是納悶無比。看了一會,趙錚回首向臥龍之地望去,他卻忽然發現文曲塔的正門與中間那座山脈的山腳成一條直線,途徑臥龍之尾和臥龍之地的正中央區域。兩片楊樹林也被完美對稱的分割在了臥龍之地的兩側。
看到這裡,趙錚輕聲道:“喬老,豎人。你們說,如果說幫祖家村佈置三星拜日風水格局的風水師,佈置雙玉呈祥風水格局的風水師,這二者跟建造文曲塔的風水師是一脈相承的話,是不是能夠解釋的通臥龍之地的龍脈無影無蹤的原因呢?”
聽到趙錚的說法,喬恩泰與孔豎人都是一愣,旋即二人臉上都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神色。
喬飛飛的佈局,只是將石爛山山腳之處已經形成的龍脈,通過風水的手法吸收殆盡龍氣,讓龍脈換一個更爲好的成長環境,從而成長出更加強大的龍脈。
但這裡不同,如果趙錚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這些風水師在龍脈生成之前就開始佈局,圖謀的竟是整條龍脈,這實在令人難以接受。要知道破壞一條龍脈不難,但如果原封不動的直接移走整條龍脈,無疑比登天還難。可臥龍之地沒有絲毫龍氣或煞氣,這分明跟喬飛飛佈局所使用的溫和方法不同。
“這些人竟然是一脈相承,而且目標就是整條臥龍之地的龍脈,這怎麼可能,這手筆未免也太大,難道建造文曲塔的那位風水師就甘願爲後輩做嫁衣裳嗎?”孔豎人不可置信道。
“這一點我就無從得知了。”
趙錚搖搖頭,指着遠方的三座小山說道:“我從村長那裡瞭解到文曲塔是最先建成,然後幾十年後三星拜日的風水格局建成。因爲小山的堆砌,從而導致了臥龍之地溪水的斷流,最終臥龍之地變成了赤龍凶地。
那個時候我只以爲那名風水師忘記勘察小山後面對溪水的影響,現在想想我當時的想法是多麼可笑。一位能夠在臥龍之地因地制宜,建立起三星拜日格局的風水師,怎麼會注意不到這種小細節。所以我猜想,那名風水師希望催生龍脈是真的,而最終的目的就是把臥龍之地變成赤龍凶地。”
聽完趙錚的解釋,再結合他們剛剛之前的探查,喬恩泰與孔豎人都點點頭,表示同意趙錚的推斷。
“赤龍凶地的龍脈成型,這纔有了祖老當年與同伴晚上去這裡玩耍的時候,有燥熱的感覺,那是因爲煞氣外溢,陽煞對人體產生了不良的影響。不過那個時候龍脈還沒有成型,這一脈的風水師目標是龍脈,這也就有後來雙玉呈祥風水格局的佈置。通過雙玉呈祥引入的一些陰屬性靈氣,才能夠暫時中和赤龍之地的陽煞,讓其穩定下來,直到形成龍脈。”趙錚繼續解釋道。
“這麼說,所謂那些幫助祖家村的風水師,都是帶着自己的目的。而且由於他們的做法,還害了祖家村?”祖峰賢聽到趙錚的解釋,焦急的詢問道。
趙錚搖搖頭說道:“話並不能這麼說,他們的目的應該是那條赤煞的龍脈,祖家村只不過因爲位置的關係恰逢其會。至於害人更是無稽之談,通過他們的風水佈局,不過是把龍脈生成之前的好處體現讓你們享用,祖家村這二百年來才能夠風調雨順,對你們並沒有過多的影響。”
聽到趙錚這樣說,祖一仁與祖峰賢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那生成後的龍脈到底去了哪裡呢?”騰蛟在一旁詢問道。
趙錚指着臥龍之地說道:“山峰處是三星拜日的風水格局,爲臥龍之地龍尾處輸送太陽之氣,相當於給一條龍輸送燃料。兩側樹林栽種成旋轉圓形,就像兩個螺旋槳推動龍脈前移。而且你們別忘了,整個臥龍之地的地形靠近村子這邊窄,向前的阻力會大大減少。最重要的一點,這文曲塔的入口正對着臥龍之地龍頭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整個一條赤煞龍脈竟然被一個小小的文曲塔給吸收了?”聽到趙錚的推理,孔豎人滿是驚奇的問道。
別說是孔豎人,就連喬恩泰臉上都露出了驚疑的目光。如果是讓一整條龍脈一絲不漏的消失,這已經讓喬恩泰震驚了。可按照趙錚的說法,整條龍脈竟然被吸收在這小小的文曲塔。
“這怎麼可能?”這是喬恩泰與孔豎人共同的心聲。
“除了這座文曲塔,我想不到其他的方向。如果不是文曲塔吸收了龍脈,它怎麼可能以三層的塔高保佑祖家村的村民。而且在祭拜的時候,爲什麼要從臥龍之地龍頭處走向文曲塔入口,還要順着條紋的方向繞三圈。這分明是借用長時間生活在這裡的村民身上的氣場,帶動並加速龍氣進入文曲塔的速度。”趙錚自信的解釋道。
聽了趙錚的話,喬恩泰點點頭說道:“大膽猜想,小心求證。不錯。”
趙錚笑着道:“我知道這個想法有些異想天開,不過我覺得向這個方向求證應該沒有錯。”
這只是趙錚的一種感覺,就像常人口中經常提到的第六感一樣。但喬恩泰與孔豎人聽了趙錚的話,全都變得嚴肅起來。
因爲他們都是風水師,能夠讓風水師在沒有確切線索的情況下產生這種感覺,這已經算得上是八九不離十了。
而且,趙錚才二品風水師,就有了這種朦朧的預測感,這讓喬恩泰與孔豎人同時對視了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震驚與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