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廣場上衆人,神色各異。
“還有一個人?”
“是誰?”
“不可能啊,就連楊通、董玥珊他們都出來了,怎麼可能還有一個人在裡面?”
不僅是這些雜役弟子覺得不可思議,他們口中的楊通等人,也覺得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
“難道今年的雜役弟子裡,還會有人比我還要強?”楊通眉頭緊皺。
“是誰!到底是誰!”張恨海咬牙切齒,目光死死盯着竹林方向,想等着看是誰走出來。
等候片刻,並沒有人傳送出來。
衆人臉上不解的神色就更濃了。
“啊!”這個時候,張恨海的突然發出一聲怪叫,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怎麼回事?快說!”裴清泉上前一步問道。
“你是豬腦子嘛,這麼簡單的問題都想不明白?”張恨海冷笑一聲,道:“進了問心竹林之後,不往前走,就在原地待着,然後等所有人都被傳送出去後,造成一種他還在繼續往前走的假象,其實這個人,恐怕到現在連第一段都沒有走過呢!”
張恨海自以爲是地分析道。
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就有一部分人,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你以爲當年佈下幻心大陣的玄月祖師,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嗎?”這個時候,董玥珊開口反駁了,“玄月祖師當年就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進入問心竹林後,你所見到的危險,是會不斷向你逼近的,根本不可能存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說法。”
董玥珊的父親,是玄月宗的長老,她的話,有着絕對的說服力。
衆人再一回憶自己進入幻心大陣後的場景,頓時瞭然,知道董玥珊沒有說錯。
仔細一思考,早場衆人,立刻覺得毛骨悚然,望向問心竹林的目光,頓時充滿了驚異。
有人這時候已經忍不住開口了:“那豈不是說,最後這個人,還一直在往前走?”
“那是必然。”董玥珊點點頭道。
雖然承認了這件事,但是董玥珊的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到底是誰呢?”她的心裡充滿了好奇。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不斷猜測的時候,一道人影,在問心竹林旁邊的小路上,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有人出來了!”
“那傢伙出來了!”
“咦?怎麼回事?爲什麼不是被傳送出來的?”
“是啊,好奇怪,我們都是失敗了,然後被傳送出來的,這個人怎麼好像是自己走出來的?”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無比疑惑。
“因爲他是——”董玥珊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因爲太過驚訝,她忍不住雙手捂住了嘴巴。
衆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董玥珊,想知道她要說什麼。
這個時候,作爲執事的杜啓明,唰一下子站了起來。
他的眼中,透着平日裡少有的神光,說道:“因爲他走完了問心竹林的全程。”
現場剎那之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靜。
所有人的嘴巴,都張打開來,眼神裡面,充滿了各種不敢置信的神色。
“這、怎麼會?”裴清泉搖着頭,動作都僵硬了。
“不!這絕不可能!有誰能比得上我!”張恨海猛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大步朝着竹林方向走去,口中還在罵罵咧咧,“去他媽丨的!我纔不信,我倒要看看是誰——是你!”
張恨海眼睛死死盯住了正一臉輕鬆走出來的李和絃。
剎那之間,張恨海的眼中,透出了無比怨恨的神色,咬牙切齒:“是你!”
“我怎麼了?”李和絃看他一眼,走回到廣場中,“呀,你們都在啊。”
“是李師弟!”馬如東原本以爲李和絃已經被淘汰,正爲他可惜,此刻見到李和絃居然是最後一個出來,而且走完了全程,忍不住驚呼一聲,臉上充滿了喜色。
張光明的臉色,這時候就沒那麼好看了。
而其他人望向李和絃的目光,頓時也充滿了各種複雜的神色。
李和絃能走完全程,是其中一方面的原因。
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李和絃的樣子,實在是太輕鬆了!
其他人在問心竹林中,都經歷了一番苦戰。
因爲裡面不僅環境惡劣,還有各種想象不到的心魔、妖魔,他們都只有戰勝這些困難,才能前進。
所以失敗被傳送出來的時候,每一個人,都顯得虛弱、狼狽。
就連這一批雜役弟子中的佼佼者,也都是如此。
可是李和絃呢,現在一臉輕鬆愜意的模樣,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在普通竹林裡走了一趟一樣簡單。
“這、這怎麼可能!在玄月宗的歷史上,能走完問心竹林全程的,都屈指可數,你、你怎麼可能做到!”張恨海緊盯着李和絃,連聲質疑。
WWW● ttκá n● CO
李和絃斜睨他一眼,淡淡開口:“不是我故意針對你,我只是想說一句,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是個垃圾?”
此話一出,張恨海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而周圍那些雜役弟子,頓時感覺到了一陣快意。
之前張恨海就用類似的話,譏諷過衆人。
而李和絃現在將那句話稍微改了一點,然後奉還給張恨海,還讓他無法反駁,真是大快人心。
因爲李和絃說得沒錯,他走完了問心竹林全程,而張恨海還沒有。
“你、你居然敢小瞧我!”張恨海地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三角眼不斷痙攣,片刻之後,他猛地轉身,對杜明奇道:“執事!我懷疑問心竹林的幻心大陣出現了問題!我要求再走一次!”
張恨海的話,讓杜明奇也有些猶豫。
從他進入玄月宗以來,從沒見到過哪個弟子,能如玄月宗歷史上那些有名望的前輩一樣,走完過問心竹林全程。
所以此刻出現了這樣一個弟子,他理應將消息告知宗門高層。
可要是真的如張恨海說的那樣,問心竹林裡的幻心大陣出現問題,而導致這次考覈出現這樣一個走完全程的弟子,那他杜明奇貿然將消息告訴高層,肯定也會受到懲罰。
就在杜明奇猶豫不決的時候,李和絃朝他拱拱手,笑道:“執事,如果讓你覺得爲難的話,弟子可以再走一次。”
見李和絃如此識大體,懂得進退,給自己臺階下,杜明奇心中,頓時就對李和絃有了不錯的感官。
而且看李和絃此刻自信滿滿的樣子,杜明奇心中更傾向於,他是真的憑藉自己的實力,走完全程。
這樣子有潛力的弟子,自己沒有理由不交好。
於是杜明奇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杜明奇答應了李和絃的要求,張恨海眼睛一亮,趕緊道:“我也要再走一次!由我來判斷一下,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沉吟一下,杜明奇點點頭:“這樣也好,那就由你先進。”
衆人也覺得,由兩人走,這個方法沒有任何問題。
如果張恨海依舊和上次那樣,而李和絃走完全程,那就說明,沒有問題。
於是衆人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李和絃和張恨海的身上。
張恨海當先一步,取出一張強身符,拍在了自己身上,然後亮出自己的武器——一柄大錘,將力量催生到極致,哇哇大叫着,衝進了問心竹林。
李和絃等他進去後,這才揹負着雙手,慢悠悠走了進去。
衆人一時間屏息凝神,靜靜等候結果。
不久之後,和上次一樣,張恨海在第十段的時候,灰頭土臉被傳送了出來。
他出來之後,立刻尋找李和絃。
沒有見到李和絃之後,他的臉色,唰一下子就就變白了。
等了片刻,李和絃閒庭信步,從問心竹林走了出來。
他這一次,依舊是自己走出來的,而且速度,比上一次還要快了一些!
“怎麼樣?還有問題嗎?”李和絃來到張恨海面前問道。
此時此刻,怎麼可能還有人懷疑有問題。
在場雜役弟子,望向李和絃的目光,頓時全都變了。
之前或許還有人不知道李和絃,但是此刻,李和絃的名字,已經進入到了現場每一個人耳中,記在了每一個人心裡。
裴清泉、楊通等人望向李和絃的眼神,也比過去鄭重了許多。
很顯然,原本根本沒有將李和絃放在眼中的他們,經過此事,此刻已經將李和絃看做了足以和他們競爭的強大對手。
董玥珊此刻歪着腦袋,好奇地打量着李和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僅是這些雜役弟子,就連廣場外圍觀的那些外門、內門弟子,此刻也都深深記住了李和絃的名字。
“李和絃?是他。”廣場外面,沈韻懷裡抱着幾本書,遙遙朝李和絃望過來,片刻之後,點了點頭。
愣了片刻,張恨海猛地一個激靈,跳了起來:“我不服!”
“你閉嘴,否則逐出這次考覈,並且剝奪三年之內的考覈資格。”事情已經確定,杜明奇自然不會再有所猶豫,呵斥張恨海一下,長袖一揮,就將張恨海打翻在地。
趴在地上,張恨海擡頭死死盯着李和絃,牙齒咬得格格響,眼神之中,充滿了仇恨。
“李和絃,這是屬於你的獎勵。”杜明奇手一揮,一枚白色的丹藥,頓時就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中,飛到了李和絃的手中。
杜明奇此刻面帶微笑:“你的成績,我剛剛已經發往了長老院,你等候片刻,長老院必然還有賞賜。”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