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高高在上,強大到彷彿無可匹敵的仙俠魯藝成,竟然被這借了萬人軍威陣之力的金甲將軍瞬間秒殺!
太強了啊!
仰望着城頭上那卓然而立的金‘色’身影,紀墨發自內心的驚歎了。
這就是絕對力量的碾壓啊,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技巧,沒有任何‘陰’謀詭計的算計,就是堂堂正正的一刀秒殺!
此人是誰?紀墨心中泛起這樣一個疑問,卻見渾身銀甲被鮮血染紅了的項燕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向那金甲將軍叫道:“大哥!”
大哥?
項燕的大哥是……
安東將軍項榮?
項威的長子?
項蘭馨的父親?
自己的岳父老泰山?
紀墨瞬間不知該是喜是悲,這麼強勢的老岳父,萬一自己跟項蘭馨吵架鬧彆扭了,老岳父會不會化作刀光飛來,瞬間秒殺了自己?
“轟隆隆……”
萬人鐵騎宛如天邊悶雷般滾滾而來,但是到了城前時卻又彷彿踩了一腳急剎車一樣,驚天動地的馬蹄聲幾乎是瞬間戛然而止!
彪悍的騎兵們個個長刀出鞘,殺氣騰騰,帶着無數次出生入死才能洗禮出來的沖天氣勢,等待着新一輪的衝鋒。
金甲將軍,也就是項榮,高高在上的俯視着黑暗中隱藏着的叛道中人,目中無人的冷聲喝道:
“戰!或者滾!”
紀墨跟新兵們都是心中猛地收緊,會不會‘逼’得太緊了?他們都經歷過跟屍‘潮’的戰鬥,知道那叛道中人的桀驁,若是叛道中人被項榮的話給‘激’怒得拼命該怎麼辦?
但是他們顯然想多了……
黑暗之中人影幢幢,卻是在急速後退,雖然看不清楚,也能聽到聲音越來越遠,漸漸的黑暗之中什麼都沒有了。
那之前搞出喪屍圍城這麼大動靜的叛道中人,竟然就這麼灰溜溜的帶着數千行屍,在黑暗中不戰而退。
甚至連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之類的場面話都沒留下。
紀墨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太霸氣了啊!
先是化身爲刀,秒殺仙俠魯藝成!
再就這麼簡單的一句“戰!或者滾!”
便叱走了叛道中人……
這便是大楚的棟樑!
爲大楚戍邊守衛無量海畔的常勝軍統帥!
若是人人如此,何患那道‘門’猖狂?
“項將軍威武——常勝軍威武——”
活下來的老卒新兵們都在興奮‘激’動的振臂高呼着,發自內心的崇拜着他們的將軍。他們都是劍橋郡人氏,無人不知項家這一代的最強者項榮。
一千名新兵,最後統計活下來的,只有六百餘人。
但是,經此一役,他們已經得到了蛻變,成爲了真正的‘精’兵!
而且成功的凝聚到了一起,擰成了一股繩,提前成長了起來。雖然是付出了血的代價,但是正像項燕說的:既然當了兵,那便註定了一腳踏在棺材裡,一腳踏在金山上。
他們活了下來,等待他們的將是明亮的未來。
而對於紀墨而言,這些或許都是將來他的班底。新兵們成長爲老兵,以後也會升爲伍長、什長,甚至百夫長、千夫長,待開‘花’結果時,整個大楚的軍隊便都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整個大楚軍隊的命運和‘精’神,也都將因他而蛻變!
天快亮了,在項榮的命令下,士兵們暫時就地休整。
許多經歷了半夜血戰的士兵都是倒下就睡着了,就算地面硬得硌骨頭,也是呼嚕打得震天響。
紀墨也沒例外,身爲皇上他還是保持了點兒矜持的,尋了塊磚頭墊着當枕頭。然後睡得口水橫流,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
在距離紀墨最近的一株大樹上,茂密的樹冠裡,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色’夜行衣中的身影無聲無息的隱藏在那裡。
如果紀墨看到這身影肯定又要大喊忍者了,這個裝扮得跟島國忍者很近似的身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明亮美麗卻又冰冷如霜的眸子。
從這雙眸子便能看出,她是個年輕的‘女’孩。只是因爲‘蒙’面,看不到容貌。夜行衣又比較寬鬆,也看不出身材來。
從她到紀墨睡覺的距離不會超過一丈,這麼近的距離裡,她就這麼睜着眼盯了紀墨一夜,身子一動不動,彷彿跟大樹合爲一體。
黑暗之中,叛道中人將手中一杆黑‘色’小旗輕輕一搖,那數以千計的行屍都化作一股股黑煙,向着黑‘色’小旗之中飄去,很難以想象,包括那巨人行屍都能夠被這一杆兩尺長的三角旗收納了。
“哼……”叛道中人最後往那燈火通明的多田驛方向瞥了一眼,將手中千屍旗往空中一拋,頓時那千屍旗化作一丈長的大旗,平平的在半空中漂泊着,彷彿一艘舢板。
叛道中人縱身躍上旗面,盤膝坐下,這杆大旗便託着他輕飄飄的向着遠方飛去。
大約飛了能有半個時辰,到了距離多田驛最近的一座小山山尖上,叛道中人便緩緩落了下來。
那小山山尖上光禿禿的,唯有一棵老松樹生長着,這個地名就叫做一棵鬆。
松樹的‘陰’影之中,佇立着一個黑乎乎的身影,與松樹的‘陰’影幾乎融爲一體,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到那裡有人存在。
叛道中人向着那人深深一揖:“尊上,在下任務失敗,還請尊上寬恕。”
‘陰’影中的那人沉默了片刻,終於以一個沙啞的口音問道:“爲何失敗?”
“尊上,按照您的計劃,在下扮作叛道中人,先用您賜予的千屍旗驅趕千屍圍城,雖然那項家的項燕也有些本領,但也難以阻擋千屍的輪番攻擊。
“誰知不知怎麼出了意外,三個權屍其中之二,也不知怎的竟然會被人徹底滅殺!最初在下還以爲是意外,要知道三大權屍中最弱的也是八品屍卒,那可是相當於通靈境中期的戰力了,要徹底消滅他起碼也得是傳奇境,按理說不應該啊……
“到第二個也被人徹底滅殺時,在下不敢再託大,估計是那項燕有什麼法寶,能夠剋制屍卒。便趕緊先停了攻勢,喚出了重金邀請的天工‘門’魯藝成。
“在下本想借助跟魯藝成的‘交’戰,以誤傷之名害了那小卒,誰知那小卒竟然站了出來一番破口大罵,打‘亂’了我們的計劃,更煽動起了士氣。
“好好的計劃到這裡就變了,本來我們還是可以繼續下去,那人決計難逃一死,卻又是那鎮守無量海的安東將軍項榮率領萬人鐵騎趕來救援,一出手就斬殺了魯藝成……
“在下見事成無望,便及時退離了,不然在下身死事小,若是暴‘露’了尊上,可就事大了。”這個原來是假扮“叛道中人”的修士解釋道。
“哦?”‘陰’影中人錯愕了下:“爲何項榮會及時來援?”
“這個……在下也不知道。”“叛道中人”躬身道。
“哼,定然是項威那老匹夫的安排。”‘陰’影中人猜測着,搖了搖頭:“本來這計劃也算是圓滿,誰知百密一疏,又讓那人逃出生天去。如此變數,誰也難料,此事也不能怪你。”
“多謝尊上寬宏。”“叛道中人”這才鬆了口氣,直起身來,但仍低眉順目,不敢直視此人。
‘陰’影中人沉‘吟’了下,問道:“你邀請魯藝成援手之事,可有他人知曉?”
“尊上請放心,在下跟魯藝成聯繫之事,並無他人知曉。”“叛道中人”答道。
“嗯,你辦事穩妥,我是極放心的。”‘陰’影中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尊上,這一次失敗在下亦不甘心,下一次在下定然讓那小卒身首異處!”“叛道中人”立刻表着決心。
‘陰’影中人微笑不語,“叛道中人”仗着是他的嫡系手下,一時好奇心發作的問道:“尊上,不知那小卒何事惹惱了尊上,既然那小卒暫時被項榮保護,不如在下先去那小卒的家鄉滅他滿‘門’如何?”
‘陰’影中人一聲冷哼,頓時一股如山的靈壓壓了過去,讓那叛道中人立刻彎下腰去,不是他想彎腰,而是被靈壓給壓得根本直不起身來。
“叛道中人”噤若寒蟬,心知問了不該問的觸怒了‘陰’影中人,連忙直接跪下滿口求饒。
半晌‘陰’影中人方纔收回了靈壓,冷冷的道:“你先退下吧,等我再作安排。”
“是,尊上。”“叛道中人”這回再不敢多言,唯唯諾諾的退後,到十步之外時方纔祭起他那千屍旗,騰空飛去。
等“叛道中人”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陰’影中人冷冷的遙望那多田驛上空漂浮着的百步天燈,許久未有言語。
一身金甲的項榮獨自縱馬走在隊伍的最前方,他一馬當先、他光芒璀璨、他無所畏懼、他豪氣沖天,雖然這是超過萬人的馬隊,但是一眼望去時就似乎只有他一人在獨行。
沒有人能遮掩他的光芒,也沒有人能遮掩他的氣勢。
就算是他的弟弟項燕,作爲牙‘門’將軍已經能獨當一面,但是在項榮的面前也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
項燕落後於項榮一個馬頭,神‘色’間對這個大哥很是敬畏:“大哥,幸虧你及時趕到,要不然……”
他比項榮小十多歲,雖然是兄弟,但是長兄如父,所以項燕對這個大哥是又敬重又親熱又害怕。
“嗯。”項榮不苟言笑的應了一聲,他的臉就像是雕塑一樣,線條硬朗表情單一,這也是項燕怕這個大哥的原因之一。
“大哥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遇險的?”項燕十分好奇。
猜猜看,今天會幾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