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紀墨丟下啃得乾乾淨淨的‘雞’‘腿’,毫不客氣的又扯下一邊‘雞’翅膀,這段日子可真是苦了昏君了,難得改善下生活,紀墨盡顯吃貨本‘色’。
張益達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繼續說道:“海妖,就是海生的妖‘精’,牠們自稱爲海族。藉助海水,便能興風作‘浪’,但若是到了岸上時,那便少了七分威風。是以牠們往往趁着海水漲‘潮’時,催動‘波’濤襲擊我斷海關。
“但是霸王榕的樹林能夠阻止海水的侵襲,可如果沒有我們協助,霸王榕也難以支撐海水和海妖的雙重攻擊,是以得有我們輔助攻擊。
“有霸王榕的支持,我們阻擋這種跟‘女’人月事一般每月都會來一次的妖‘潮’其實是有驚無險的,一般損傷極少。沒有無量海八大王那級別的大妖主持,這種妖‘潮’只能算是中小型戰鬥而已。
“對於你來說,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讓你手下的新兵蛋子們凝聚成有戰鬥力的隊伍,讓他們在這次妖‘潮’的洗禮之中迅速成長起來。
“沒有老卒的傳幫帶,讓也是新兵的你來完成確實有難度。如果你需要我幫忙,一定要開口。”
張益達眼裡帶着點得意和期待,紀墨畢竟是他的下屬,他還是希望能夠駕馭住這個下屬的。
說實在的,自從張益達捱了那五十軍棍跟紀墨成爲好基友之後,他就發現了,這個下屬很難駕馭,總讓他有種難以掌控的感覺。
紀墨“噗”的吐出根‘雞’骨頭,頭也不擡的一邊撕下另一隻‘雞’翅膀,一邊答道:“心領了。”
“……你小子,喂!給我留點兒啊!”張益達驀然發現燒‘雞’已經只剩下軀幹部分了,急忙伸手去搶:“臭小子,把‘雞’翅膀還給我!我最愛吃‘雞’翅膀……”
夜‘色’已深,九九八什的營房裡,打呼嚕、磨牙、放屁、說夢話此起彼伏,尤其說夢話還南腔北調的,真是比白天時還熱鬧。
石三郎和石五郎哥倆兒眼睛也都是閉着的,但是他們一動不動,呼吸綿長,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不是他們睡品好,而是他們壓根就是在裝睡,也睡不着。
他們已經商量好了今夜就走,本來還不那麼急的,但是聽紀墨帶回了寅時要抵抗妖‘潮’的消息後,他們就立刻決定了。
“當——當——當……”
打更的梆子聲響起來了,梆子聲是悶響,爲了避免影響軍營中的睡眠,所以不是用鑼。
三更了!
石三郎和石五郎哥倆兒就跟詐屍了似的同時倏地睜開眼,然後彼此對視,藉着窗戶透進來的淡淡天光,哥倆兒比劃了個心照不宣的手勢。
“吱吱吱……”
石三郎剛撐起身子來,他那破木板‘牀’就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石三郎嚇了一跳,趕緊保持住這姿勢一動不動。
仔細傾聽了下,打呼嚕的還在打呼嚕,磨牙的還在磨牙,似乎沒人被‘牀’板發出的聲音驚醒,石三郎鬆了口氣,心中暗罵什麼狗屁住宿條件啊,老子堂堂武俠再也不會住這狗窩般的地方了!
石五郎已經輕盈的翻身下‘牀’,石三郎一個翻身跳下‘牀’,兩人相視點頭,剛要往‘門’外‘摸’去,就聽一個含含糊糊像是在說夢話般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們倆,幹嘛去啊?”
小哥倆兒嚇得渾身一哆嗦,這不就是紀總的聲音嗎?
石三郎笑得很難看,回頭道:“什長您什麼時候醒啦?”
“就在剛纔你把‘牀’板‘弄’得吱吱響的時候。”紀墨在黑暗中滿懷怨念的道。
“……什長,您接着睡,我就是要去出恭。”石三郎覺得自己表現很自然,聲音都沒抖。
“怎麼兩個一起去?”紀墨像是隨口一問。
“是啊,我也想出恭,天太黑,我們做個伴。”石五郎連忙也說道,他比石三郎可強多了,說謊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原來是結伴出恭啊,我還以爲你們是想當逃兵呢!”紀墨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石三郎跟石五郎尷尬的對視一眼,一起打着哈哈想含糊過去。
“嘖嘖,不愧是雙胞胎啊,連拉屎撒‘尿’都心有靈犀。”紀墨感嘆着:“也對,天這麼黑,乾脆也算我一個吧,咱們三個組團去!”
呸!誰他媽跟你組團?
石三郎和石五郎氣得臉跟猴屁股似的,但是也不敢拒絕啊,只好等着紀墨起‘牀’,三人一起‘摸’黑往便所走。
這便所當然是集體公用的,橫着一排連通的長形窄坑,每隔三尺就有矮牆隔開,要不然就得後面的人對着前面的人屁股。
石三郎和石五郎隱蔽的對視了一眼,石三郎便問紀墨:“什長,您是要出大恭還是出小恭?”
紀墨道:“小恭,你們呢?”
石三郎和石五郎如釋重負,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大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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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雙胞胎!”紀墨感慨道。
石三郎和石五郎哥倆兒嘿嘿一笑,一起寬衣解帶尋空位蹲了,然後四隻眼睛齊刷刷的盯着紀墨,漆黑夜裡亮晶晶的。
紀墨背對着他們,站在小便池前半天沒動靜。
趕緊‘尿’完走啊‘混’蛋!
石五郎忍不住問道:“什長,‘尿’不出來嗎?”
“嗯!”紀墨悶聲哼道。
石三郎關切中透着一絲焦急:“什長,莫非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你妹啊!”紀墨氣急敗壞罵道:“你們這麼‘色’‘迷’‘迷’的盯着我,鬼才‘尿’得出來啊!”
“咳咳……”石三郎和石五郎都是尷尬的乾咳着,心裡卻是暗自驚訝,沒想到紀總的感知如此靈敏,不敢再看紀墨,倆人都悶頭對着矮牆。
紀墨“哼”了一聲,終於舒舒服服的放了水,提着‘褲’子問道:“你們哥倆兒還要多久?”
“我們還早呢,我今天肚子裡翻江倒海的,許是壞肚子了……”石三郎愁眉苦臉道。
“也不知道怎麼了,好乾,掙不出來……”石五郎臉部扭曲道。
然後哥倆兒異口同聲道:“什長您不用等我們,您先走吧!”
“一個拉稀,一個便秘,你們還真是雙胞胎啊!”紀墨無語的搖了搖頭:“那我先走了,你們回來時小心點兒別走錯了路,小心遇到值夜的哨兵,答不出口令來,那幫爺們兒下手可狠着呢!”
石三郎和石五郎聽了都是心裡“咯噔”一下的,難道紀總看出來我們想趁夜逃走了?
但是紀墨說完就走了,聽着腳步聲漸漸遠去,石三郎忍不住回頭扒着矮牆跟自己兄弟對視一眼。
石五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壓低了聲音,石五郎對石三郎道:“大哥,咱們再等一會兒,免得那廝殺個回馬槍。”
石三郎會意,然後哥倆兒就在這便所裡沉默的蹲着等。
過了好一會兒,石三郎忍不住悄悄的道:“差不多了吧?”
石五郎屏住呼吸仔細聽了聽,確實沒有什麼動靜,便對石三郎點了點頭:“差不多了,咱們起來就按照原計劃幹。”
“好嘞!”石三郎開心的站起身來,忽聽身後“哎呦”一聲,石三郎嚇了一跳,還以爲有突變,顧不得提‘褲’子,連忙攥緊雙拳拉開戰鬥架勢回頭問道:“二弟怎麼了?”
石五郎手扶着矮牆,呻‘吟’道:“‘腿’,‘腿’麻了……”
石三郎鬆了口氣,他們兄弟倆不一樣,石三郎是按照正常程序跟一般人從煉體開始到煉氣的,但石五郎體質特殊,是直接開始煉氣,所以身子骨看着就比較虛。
也所以蹲了這麼半天,石三郎的‘腿’沒事兒,石五郎卻麻了。
“嘶……”石五郎手扶着矮牆,忽然倒吸一口冷氣。
石三郎剛想提‘褲’子又趕緊提起雙拳在‘胸’前回頭問道:“又怎麼了?”
“不知道什麼東西,黏黏的……”石五郎把手從矮牆上拿起來湊到鼻孔下嗅了嗅,然後噁心的差點吐了:“幹!是哪個狗日的把屎抹這上面的!”
石三郎嘴角隱蔽的‘抽’搐了兩下,心說這是造的什麼孽啊,我們哥倆兒好好的武俠不當,跑到這破地方來當大頭兵,真他媽的缺心眼啊!
“你們倆出完恭了啊?”一個幽幽的聲音冷不丁從背後傳來。
石三郎和石五郎嚇得渾身一哆嗦,他們哥倆兒膽子自然是不小的,即便是屠殺妖魔鬼怪也不眨一下眼睛。可是人嚇人,嚇死人啊!
石三郎倒還好,可憐石五郎,本來就腳麻了,還把手從矮牆上拿開了,結果讓這一聲給嚇得腳一滑,直接就踩進坑裡去了……
“啊——”石五郎發出一聲像殺豬般的慘叫,但聲音剛出來一半就讓他自己給堵回去了。
不能叫,絕對不能叫!這會把哨兵們都招來的,到時候想逃可就難上加難了。
“哇!”紀墨指着石五郎驚呼:“你踩到屎了!”
我知道……石五郎眼角滑下一滴哀怨的淚珠,便所每日凌晨打掃一次,現在是子夜,正是一天之中便所裡最資源豐富的時候……
“那你還不快出來?”紀墨真有些佩服石五郎了,堆積得跟小山似的,把一隻腳陷進去還能保持着這個姿勢不馬上拔出來,這就是傳說中的“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嗎?
唉,果然朕的修行還差得很遠啊……
“腳,腳麻了……”石五郎鼻子酸酸的,媽的你以爲我不想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