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瑾憐憫的看他一眼,掏出一方白絲手帕塞給秋公公。
秋公公一怔:“這是幹什麼?”
陳瑾指了指他的眼睛耳朵鼻子:“把血擦擦。”
秋公公下意識一抹,手裡溼漉漉的,一看全都是血。
卻原來他雖然是把嘴裡的血咽回去了,眼睛、鼻子和耳朵卻是全都流血了,只不過他還不知道而已。
“嘶……”秋公公倒吸一口冷氣,這死鬼挺厲害啊!
這回秋公公可不敢再裝逼了,趕緊忙着擦血,以免有失國體。同時心中暗自揣測着陳瑾是什麼修爲,能只靠元神攻擊就把咱家傷得七竅流血,難道說這看起來已經老朽如枯木的老太監,竟然是傳奇境後期甚至是巔峰的大修士?
秋公公不禁後悔了。
之所以他同意由他單獨陪着陳皇過來談判,是因爲他覺得他這個傳奇境中期已經很拿得出手了,有他一人便足以保護好陳皇。
可是此時他才發現,原來人家比他更厲害,他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可惜沒有後悔藥吃,兩國國君會見,總不可能現在還沒正式開談,就馬上落荒而逃吧?
秋公公臉色很難看,只能咬牙切齒的看着紀總把陳皇欺負到坐下爲止。
而百步只不過約一百五十多米,騎兵們又都是騎在馬上,視野很好。所以陳皇那彎着腰劇烈咳嗽、搖搖晃晃如果不是楚皇好心扶一把甚至可能會摔倒的癆病鬼樣子,頓時讓陳國飛燕騎的將士們心生慌亂。
無論是誰看到自家皇上一副活不過明天的樣子,都不會很安心的。
尤其是陳皇那老態龍鍾、風燭殘年的樣子,和身邊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楚皇,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麼一對比,楚國雪羽騎的將士們都是個個臉上紅光滿面,也跟面色晦暗的飛燕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無形之中,士氣就形成了此消彼長。
本來飛燕騎還在努力振奮士氣,在氣勢上跟雪羽騎想形成平分秋色。結果現在直接士氣一瀉千里,飛燕騎完全被雪羽騎從氣勢上給壓倒了。
紀墨嘴角勾着一抹笑意,強行把陳皇扶過去按坐下,陳皇真是羞憤難當,但是他偏偏奈何不了紀墨。
本想求助於秋公公,可是陳皇回頭一看,秋公公正左邊大袖擋着臉,右手拿個帕子使勁擦拭臉上的血跡,眼瞅着帕子都看不出是什麼底色的了,血染的風采表明了秋公公已經在陳瑾那裡吃了暗虧。
陳皇又回頭一看己方將士,那一個個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樣子,陳皇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
自己還憑什麼能跟楚國抗爭啊……無奈的搖了搖頭,陳皇完全沒有意識到其實己方秋公公受傷、飛燕騎士氣低落,其實全都是因爲他的頹相,而始作俑者就是他之前輕視了的少年。
這便是紀墨一個小小的下馬威,無形之中,便削弱了本來就已經處於弱勢的陳皇,爲接下來的談判增加砝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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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陳皇心說既然已經落了下風,那就乾脆服個軟吧。他本來是想一開始硬氣一些,這樣談判時候也比較有利,但是上來一個下馬威讓他便失去了勇氣和信心。
陳皇揮了揮手,已經收拾好了臉面的秋公公手一翻,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兩顆已經血液乾涸了的人頭。
正是那出使楚國的副使金明和書狀官金德燕這叔侄倆。
“楚皇,此二人人頭奉上,代表了我大陳之誠意。對於楚皇之事,朕已略知一二,此事着實是委屈了楚皇,朕願嚴查此事,定要給楚皇一個滿意的交代。”陳皇沉着臉,說出了服軟的話。
“哦?不知究竟此事是何事?”
便在此時,一道耀眼光華自西北方向劃破長空而來,宛如一顆墜落的流星,光彩奪目!
長笑聲中,耀眼光華筆直落在了五里亭旁。(.?廣告)陳瑾和秋公公都是如臨大敵,擋在各自皇上身前能夠御器飛行,那是傳奇境修士才能達到的程度,來者不善啊!
雪羽騎和飛燕騎都是立刻發起了衝鋒,沒有人命令,但是對君主的忠誠讓他們此刻默契的迫近五里亭。
“這是幹什麼?”耀眼光華散去,現出兩個踏在巨大飛劍上的身形。前面一個頭戴朝天冠,身披袞龍袍,身材高大雄壯宛如托塔天王,寬闊的國字臉上濃眉大眼,絡腮鬍一根一根宛如鋼針般刺起,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個踏劍而來高大王者呵呵笑道:“怎麼?不歡迎朕?”
紀墨沒見過此人,陳皇卻是跟他老相識了。見了此人頓時臉色一暗,心說他怎麼來了?
無奈何,陳皇先站起身來,對飛燕騎馳來的方向揮了揮袖子,飛燕騎收到消息,雖然不明所以,仍然及時勒馬迴轉。
陳皇對那踏劍而來的高大王者拱了拱手,硬着頭皮笑道:“朕道是誰,原來是吳皇。”
原來這便是吳皇麼?紀墨也擺了擺手,雪羽騎便停下衝刺,重新回到半步之外。
此時的紀墨已經是又坐回原位去了的,伸手從陳瑾託着的盤子裡抓了把紅泥花生剝着殼,邊吃邊貌似自言自語的道:“嘖嘖,這就是傳說中的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麼?”
吳皇猛地轉過頭來,一雙虎目冷冷的盯着紀墨。
紀墨就似是渾然不覺,依舊漫不經心的吃花生。這紅泥花生是他在地球上常吃的,到這邊好不容易纔研發出來,那熟悉的味道便讓他想起了家鄉……好吧,他其實就是故意拿喬。
那吳皇腳踏飛劍雖然是落了下來,卻並沒有腳踏實地,飛劍距離地面還有一丈高reads;。
所以造成吳皇俯視亭中之人的感覺,陳皇可以在吳皇面前不要面子,紀墨卻不能落了大楚的威儀。
吳皇不下劍來,紀墨纔不會站起來呢。
吳皇和楚皇在那裡對峙,現在最鬱悶的卻是陳皇。他沒想到吳皇怎麼會突然出現吳皇是南華七國現任皇帝之中的一個另類,據說吳皇修爲高深莫測,是最喜歡玩獨來獨往如劍仙一般的人物。
這麼多皇帝裡也就只有吳皇,敢一人一劍遊歷天下!
可是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唄,到這兒來幹嘛?這事兒你要一攙和,還讓朕跟楚皇怎麼談?
存心來攪局的是吧?
陳皇又擔心的偷看紀墨一眼,萬一楚皇誤認爲是自己勾結吳皇來的,那今日之事可就難以善了了。
“吳皇真是神仙人物,踏劍而行,縱橫天下,呵呵,朕是豔羨不已啊。對了,吳皇今日怎麼這麼巧,恰好路過此處?”陳皇一邊拍着吳皇馬屁,一邊趕緊變相跟紀墨解釋一下他也不知道吳皇怎麼來了。
陳皇是好意,想緩和下氣氛,可惜,沒人理會他。
吳皇居高臨下的俯視着紀墨,他並沒有使用威壓或者元神攻擊,畢竟雙方都是皇者,怎麼可能像秋公公和陳瑾這樣太監身份的一樣用些見不得光的小伎倆?
他只是單純的用他的王霸之氣,在對紀墨施以壓力。
南華七國,如今國力最強者,便是吳國。
自從十年前六國伐楚一役,楚皇紀念身隕,吳國成就霸主地位。南華之地,便再也無人敢小覷了吳皇,即便是道門也是如此。
不需要威壓或者元神攻擊,平日裡哪怕只是吳皇一個憤怒的眼神,便會嚇得膽小的人屁滾尿流跪地磕頭不止。
吳皇是知道紀墨的昏君名聲的,以前他也根本沒把紀墨放在眼裡。但是此時此刻,他卻發現似乎自己的王霸之氣對紀墨沒起到作用。
其實他還真是高估了自己了,對於怕他的人來說,他是吳皇,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可對於不怕他的人比如紀墨來說,他吳皇跟陳皇還真沒什麼區別。
你吳皇是強,可是你敢殺我嗎?就算你敢,你殺得了我嗎?紀墨還真沒覺得吳皇個人實力強就如何了,因爲他已經用神表掃過了吳皇。
傳奇境後期修士。
主修:【霸王天劍氣】、【八荒唯我獨尊】。
確實挺強的,可問題是朕身邊兒的陳瑾也是傳奇境後期,你能當他面殺了朕?只要陳瑾擋你片刻,還會有傳奇境巔峰的項威來跟你一起愉快的玩耍,呵,你玩的起嗎你?
知己知彼,所以紀總底氣十足,把花生嚼的“嘎嘣嘎嘣”響,滿口餘香。
倒讓霸氣測漏的吳皇拿捏不準了,瞪了半天眼珠子也沒見紀墨有什麼反應。現在動手吧,丟人,可不動手又太氣人了!
怎麼辦?
多少年沒像現在這麼尷尬了?吳皇自己都想不起來,這一刻,他無比思念自己的好基友越皇。
在趕來之前,吳皇其實是跟越皇約好了的。
楚國不宣而戰,入侵陳國,且連下三關。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能避得過吳皇和越皇的耳目?
他倆知道消息其實比陳皇還早呢,他們倆自然是都希望陳國跟楚國拼了,然後他們打着幫陳國的旗號,先把楚國幹趴下,再回頭一起瓜分了陳國,簡直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以前的時候,楚國獨大,自然六國有聯盟的必要。但是此時吳國越國的國力都已經超過了楚國,聯盟早就不是必須的了。有這麼好的機會重新洗牌,簡直是吳皇和越皇求之不得的。
卻沒想到,楚國和陳國居然沒打起來,還要和解!
這怎麼能和解呢?你們不按套路出牌啊混蛋!吳皇和越皇當即都決定過來插一手,必須把事態回到符合他們利益的節奏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