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紀總狠狠一拳打出,那包裹着他拳頭的金‘色’火焰頓時便如同大炮發‘射’出炮彈一般,一顆足球大的金‘色’火球,宛如飛火流星般隔空‘射’向了大槐樹。
那大槐樹前一段模糊,漸漸現出一個男人的影子來。
只見這個影子看起來就是個男人的輪廓,衣衫看起來宛如書生一般,但是卻看不清五官,或者說根本就只是個灰‘色’的影子而已,但卻宛如實質。
這灰‘色’影子一出現,錢小姐擁抱着的便莫名其妙變成了是他。錢小姐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這灰‘色’影子身上,一雙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睛癡癡地看着灰‘色’影子,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情郎。
他便是任務裡的八品鬼卒吧?沒想到這樣就給‘逼’出來了,看來那大槐樹跟這八品鬼卒有着至關重要的聯繫啊。
火球飛‘射’向大槐樹,所過之處那些半屍遠遠的都在鬼哭狼嚎的避開,雖然他們本質上還是活人,但卻對於代表了光明和陽剛的火焰本能的畏懼。
灰‘色’影子甫一出現,頓時整個夜空似乎都更‘陰’沉了一些,周圍的空氣也彷彿更寒涼了,莫名地風聲捲起發出“嗚嗚”的宛如狼嗥之聲,與半屍的鬼叫‘混’合在一起當真是讓人渾身汗‘毛’都站起來了。
灰‘色’影子也伸出一隻手來,在他的掌心無聲無息的竄起一團幽綠‘色’火焰。然後只見他將手在半空中劃了一道弧,頓時在他面前出現了一面幽綠‘色’虛影的盾牌。
“呼……”
金‘色’火球狠狠撞擊在了那幽綠‘色’虛影盾牌上,頓時火‘花’四濺,那虛影盾牌上不斷浮現出如同水‘波’般的‘波’紋,但最終還是金‘色’火球完全湮滅了。
灰‘色’影子發出無聲的大笑,他的另一隻手還在愛撫着錢小姐那乾枯如草的‘亂’發。
忽然,又是一道火柱宛如天外飛仙而來,轟在了幽綠‘色’虛影盾牌上。那灰‘色’影子猛地回頭看去,卻見是紀墨又再次打出一拳,只是這一拳打出便再沒有收回,是以源源不斷的金‘色’火焰從他的拳頭上一直攻擊着灰‘色’影子的盾牌,宛如一往無前的火龍。
灰‘色’影子愛撫着錢小姐‘亂’發的手猛地抓緊,另一隻手掌心催動虛影盾牌瞬間變得更凝實加厚了許多,似乎在他面前構建出一道幽綠‘色’虛影的牆壁,擋住了那源源不斷的火龍。
火龍在不斷的撞擊着、啃噬着幽綠‘色’虛影,火紅的鱗片翻飛、火紅的鮮血揮灑,而幽綠‘色’虛影同樣就像是驚濤駭‘浪’的海面一般,劇烈的起伏着‘波’瀾。
這一次紀墨顯然沒有已經不是試探了,兇猛的火龍讓幽綠‘色’的虛影忽而凝實忽而渙散,彷彿隨時可能崩潰。
忽然灰‘色’影子隱隱傳來一聲好似心底傳來的冷哼,然後只見灰‘色’影子張開的手掌如同鷹爪一樣五指一收,幽綠‘色’虛影牆壁便倏地化作一條綠蛟,與火龍張牙舞爪的纏鬥在了一起。
一條綠蛟一條火龍,牙對牙、角對角、爪對爪,這一番撕咬拼殺,竟然是從一攻一防狀態轉化爲了短兵相接的搏命。
頓時原本灰‘色’影子已經處於劣勢的局面,又變成了旗鼓相當。
不錯,那八品鬼卒倒不蠢。紀墨明白那灰‘色’影子佈防等於是用面防守自己的點攻擊,要是繼續下去必敗無疑,但是灰‘色’影子這麼一轉換,戰局可就膠着了。
這跟洪七公和歐陽鋒比拼內力有什麼分別?紀總感覺很有即視感,這種纏鬥的狀況一般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分出來勝負,往往是其中一方耗盡了真元,那時另一方的攻擊便長驅直入,往往失敗就是死亡。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外力的加入。比如雙方正鬥得難解難分時,忽然其中一方受到了第三者的攻擊,‘亂’了心神,便可能被另一方趁虛而入……
就比如現在。
錢夫人藉着人‘肉’梯子已經爬了上來,一雙留着塗了大紅鳳仙‘花’汁的長指甲爪子向着紀墨的腳踝狠狠抓來。
誅九族!紀墨連忙一腳踢在了錢夫人的下巴上,這一腳肯定是收了力的,不然錢夫人腦袋都能被踢爆。
但即便收力了,也仍然是踢得錢夫人在骨碌碌滾下去的同時口中飛出兩顆大‘門’牙……
而這時紀墨竟然感覺到自己站立的牆壁都在像地震時一樣晃來晃去這個世界的建築物顯然比起地球上的脆弱多了,沒鋼筋‘混’凝土的嘛!
紀墨低頭一看,密密麻麻的人頭,都在玩命的推牆,所謂“牆倒衆人推”大概就是這個場面了,而且看這個意思,很快牆就會倒了。
真他喵的……紀總鬱悶慘了,被他們這一干擾,火龍頓時節節敗退,被綠蛟‘逼’退了一米多方纔穩住陣腳。
但是毫無疑問,這只是開始而已。接下來,半屍們肯定會推倒牆壁,到時候紀墨就會落入半屍的包圍圈。雖然紀墨這‘肉’身能凌‘波’微步,但是隻能逃走而已,若要戰,仍然是處於劣勢的。
今天真是魯莽了……誰也沒想到這八品鬼卒竟然會如此厲害,能夠‘操’控這滿城的活人形成屍‘潮’。
紀墨一邊跟那灰‘色’影子鬥法,一邊心中盤算着:
這半屍狀態有三個必要前提,一是被鬼魅至少攝走一魂或者一魄,造成魂魄不全才行。若是三魂七魄俱在,就不可能被鬼魅當半屍來‘操’控。
二則是要趁着人睡覺的時候,如果是醒着的,鬼魅一樣無法控制,至少八品鬼卒做不到。
第三是鬼魅要和半屍之間距離不遠,比如現在這鬼魅的控制距離大概就是一城之地。距離超過了,那便會失去了控制。
所以現在最能實現的辦法就是把鬼魅引出遷城!
“轟隆隆”
就在這個時候,也沒有時間給紀墨多想了,瘋狂的屍‘潮’竟然硬生生的推倒了紀墨落腳的牆壁,數不清的骯髒大手在等待着紀墨的落下,一張張閉着眼但猙獰的臉仰天張大嘴巴,彷彿鳥巢裡等着母鳥餵食的雛鳥。
紀墨瞬間如一隻鑽天鷂子般騰空而起,這一下他的火龍便瞬間消散,那灰‘色’影子無聲冷笑,綠蛟趁勢而起,呼嘯而來,追着火龍消散的軌跡狠狠的撞向了紀墨。
但是就在即將撞到紀墨身上時,忽然紀墨體內猛然釋放出一團熊熊火焰,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這赤中帶金的火焰宛如聖光般,瞬間便將那綠蛟給淨化了。綠蛟的半邊身子都好像冰雪遇到了驕陽,眨眼間就化作了虛無,毫無反抗之力。
剩餘的半邊身子宛如喪家之犬般迅速縮了回去,灰‘色’影子一把將它握碎在手心,又驚又怒的瞪着紀墨,而紀墨卻是轉身就跑。
在紀墨跟灰‘色’影子大戰的時候,張大猛和李小萌已經被屍‘潮’簇擁着“挾持”着進了錢家大院的院子。
那個木桶簡直如同傳家寶一樣被兩人爭來搶去,倒也讓二人勉強‘混’在屍‘潮’裡沒有引發什麼血案。
但是一旦生死危機過去了,就開始有別的想法冒頭了。
兩人倒是都不希望對方死,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李小萌覺得是自己想到的辦法也是自己找到的木桶,肯定得優先自己來啊對不對?但是明明自己已經臉都憋紫了,張大猛還扒着木桶不放,也太沒良心了吧?
這樣李小萌接過來就乾脆呼吸兩口,多呼吸一口來宣誓下主權。張大猛卻又覺得自己體型‘肥’碩,李小萌骨瘦如柴,理應是自己多吸兩口才是。哪裡見得李小萌多吸?於是李小萌吸兩口,他就要吸三口……
這對師兄弟就這麼較勁起來了,本來木桶是你遞給我我遞給你的傳送,漸漸演變成了你爭我搶。
搶着搶着,一個失手,木桶“叮叮咚咚”的就落地上了,被不知哪個半屍踢了一腳,骨碌碌滾出老遠去……
張大猛和李小萌瞬間斯巴達了,一着急,張大猛竟然還放了個驚天動地的大響屁……
“咚”的一聲,伴隨着漸漸飄散的惡臭,張大猛四周的半屍們瞬間都定住了,然後緩緩的扭轉身子面對張大猛,他們閉着眼,但是能感覺得出來他們都在“審視”着張大猛的真實身份。
張大猛嚇得菊‘花’一緊,趕緊補救似的夾緊雙‘腿’以求那還帶着溫度的臭氣不要大面積擴散,可惜已經晚了……
半屍們臉上現出猙獰,一根根青筋暴起宛如皮膚下有蚯蚓在鑽行,他們緩緩擡起了雙爪,一步一步向張大猛圍攏來。
張大猛渾身顫抖着,心裡悔恨‘交’加,早知就不該跟李小萌爭搶啊,那樣的話木桶也不會丟。木桶沒丟的話,完全可以用木桶捂在屁股上放屁啊!
至於用木桶放過屁之後再捂臉上呼吸會不會有什麼不和諧,呸,都死到臨頭了還在乎那個?
就在此時,忽然某個方向的半屍被猛地推倒,於是合圍的包圍圈‘露’出了一線生機。
張大猛驚愕的望過去,卻原來是沒有暴‘露’的李小萌,李小萌憋着氣衝他使勁招手,見他還在發呆,直接一把抓住他手臂衝出包圍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