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紀墨的神念附着在一根火狼棘分枝上,在地下潛行着。在地下,幾乎每隔一兩米的距離,都會發現一具屍骸,有的已經不知道多少歲月,只剩下累累白骨;有的卻是新的,皮‘肉’都還完好。
外面跟火雨對抗的火狼棘,只不過是幌子罷了。實際上紀墨真正的目標,是那棵老槐樹。
紀墨一直在猜測,這棵老槐樹跟灰‘色’影子有着極深的關係。否則爲何灰‘色’影子會一直附着在老槐樹上?
對於情報的重要‘性’,來自於地球的紀總再明白不過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孫子他老人家說的。
所以紀墨親自‘操’控着一根火狼棘分枝從地下暗渡陳倉,卻沒想到發現好幾具屍骸,這讓他對錢員外頓時滿滿的惡感,活該那老王八蛋啃樹皮。果然爲富不仁,有錢的沒幾個善良之輩。
這一根火狼棘悄悄的穿過那些屍骸,躲避着岩石,最終目的地是到達了老槐樹的地下。
一開始因爲擔心這老槐樹跟那灰‘色’影子有什麼直接聯繫,所以紀墨沒敢輕舉妄動,小小的觀察一番之後,這才試探着讓火狼棘圍繞老槐樹樹根往來穿梭一遍。
奇怪了,倒是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甚至也沒有屍骸在樹下,似乎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這棵老槐樹給火狼棘的感覺非常‘陰’寒,幾乎本質上就是和火狼棘對立的,讓火狼棘有種蠢蠢‘欲’動的攻擊‘欲’望。
這老槐樹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紀墨心思一動,大着膽子便讓火狼棘對老槐樹發動了悄悄的攻擊。
火狼棘的藤蔓小心翼翼的纏住了老槐樹的樹根,藤蔓上那一根根狼牙般的倒刺輕輕刺入了樹皮,這一切都進行的無聲無息,以免驚動到那灰‘色’影子。
在確定灰‘色’影子沒有感覺到之後,紀墨便放下心來,催動火狼棘開始緩緩旋轉起來。
這火狼棘的藤蔓上生滿倒刺,簡直就像是天生的鋸子一樣,緩緩旋動時鋒利的倒刺便一下子就切割開了樹皮,再轉動一圈已經切入了樹幹。
灰‘色’影子似乎跟老槐樹並沒有直接的聯繫,這讓紀墨有些奇怪,總覺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那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調動火狼棘悄悄的鑽出了地面,趁着灰‘色’影子控制火雨和火狼棘的大部隊戰鬥得如火如荼之時,這一根火狼棘小分隊悄悄的纏繞上了暴‘露’在地面上的老槐樹樹幹。
“嗤……”
火狼棘如藤蔓般沿着樹幹盤旋而上,所過之處,鋒利的狼牙便輕易切割開了樹皮,蜿蜒而上。
便在此時,奇蹟出現了!
大約離地一尺以上的地方,被火狼棘切割開的地方忽然開始滲出了鮮血,隨着火狼棘盤旋而上,樹皮撕裂之處便都源源不斷的往外滲血,鮮血瞬間就把整個樹幹都染紅了。
也便在此時,那灰‘色’影子忽然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咆哮那咆哮其實是無聲的,但似乎有無形的聲‘波’在往四面八方擴散,讓紀墨耳朵裡都是“嗡”的一下,耳屎都震出來了。
不好!
快跑!
紀墨顧不得多想,他此時一心三用已經是極限了,一邊跟灰‘色’影子纏鬥一邊躲避半屍攻擊一邊還暗探老槐樹,兩耳淌血的紀墨轉身就跑。
火狼棘也是緊跟在他的身後倉皇逃竄,還不斷的如鞭子般向後‘抽’打着,阻撓那隨後追來的灰‘色’影子。
灰‘色’影子就如同被揭了逆鱗的狂龍,暴跳如雷,不斷的發出無聲咆哮,把擋路的半屍都給震得彈出去,而他放下了錢小姐,彷彿化作一陣‘陰’風緊緊追逐着紀墨。
誅九族的!追那麼緊趕着去投胎啊!紀墨一口氣都不敢鬆,他也在賭,賭那灰‘色’影子不會追出城去。所以他沒有留餘力,全力出城。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紀墨極快的速度衝到了城‘門’處,甚至都顧不得翻牆,直接火狼棘像霹靂車一般衝撞向了城‘門’,“轟”的一聲,就在城‘門’正中撞出了一個能容一人通過的大‘洞’來。
紀墨身形宛如離弦的箭,一個‘玉’‘女’穿梭,直接從那‘洞’口處穿了出去,然後去勢不停的直接奔出幾裡地,纔敢回頭看一眼。
還好,賭贏了,那灰‘色’影子果然沒有追出來……
但讓紀墨奇怪的是,竟然也沒有半屍出來。那大‘洞’可容一人通過,正常情況下,半屍們不應該是從大‘洞’裡一個一個的擠出來嗎?
可是半屍們就好像對這大‘洞’熟視無睹一樣,沒有一個試圖出城的。昨日也就算了,城‘門’緊閉半屍們出不來很正常,可今天能出來的情況下卻沒半屍出來,這……還真是充滿了詭異啊。
紀墨定了定神,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似乎一夜沒見,這灰‘色’影子更厲害了呢。難道說灰‘色’影子之前都並沒施出全力?其實他還在藏一手?
搖了搖頭,紀墨回想起剛剛自己通過火狼棘看到的東西。
火狼棘切割開樹皮流血,事實上紀墨也看清了樹幹裡藏着什麼。
那棵需要兩人合抱的老槐樹裡,竟然有着一個人!
不,應該說是一具屍體!
一具直立着的赤‘裸’屍體!
這屍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的,但是看樣子卻是栩栩如生,皮‘肉’也沒爛。只是古怪的是,屍體似乎跟老槐樹渾然一體了,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好像火狼棘切割下去之後,一同切開的除了樹幹,還有屍體的皮‘肉’。
要說這可是屍體啊,怎麼會有鮮血流出呢?
邪‘門’!紀墨輕輕旋轉着手指上的神表,看來這老槐樹之中的屍體,應該是和灰‘色’影子有着聯繫吧。
莫非是老槐樹的屍體,就是灰‘色’影子的‘肉’身?
唔……這倒是極有可能的,那麼如此推斷的話,灰‘色’影子應該生前就和錢家有聯繫,就算不是錢家的下人,也可能是錢家的仇人,否則怎麼會死在錢家的老槐樹裡?
這麼說的話,灰‘色’影子出現在錢家大院裡,並纏害錢小姐,這就有原因了,是復仇。
不過從那屍體流血,到灰‘色’影子的暴‘露’是不是說明,如果毀去了那屍體,就能剋制灰‘色’影子?至少表明那灰‘色’影子是很在意屍體的。
看來下次有機會的話,應該先除掉那屍體。就算不能消滅灰‘色’影子,應該也是有作用的。
紀墨盤算已定,但是這個時候天公不作美,反而下起了傾盆大雨。
沒辦法了,天時、地利、人和全都在灰‘色’影子那邊,自己還是先找個地方歇歇吧。紀墨在附近找了個亭子,便坐在亭子裡繼續做夢殺豬宰牛去也。
且說張大猛和李小萌灰頭土臉的用黃紙甲馬趕路回鳳魔窟,他們倆是喪了膽了,七品鬼卒,那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匹敵的存在。八品鬼卒,或許還能拼命,但在七品鬼卒面前他們連拼命的勇氣都沒有。
現在他們只希望能趕快趕回鳳魔窟,然後搬來援兵去解救紀墨。
“唉,這回真是倒黴啊!”李小萌抹了把臉上的灰塵,沒有道袍護體,他現在形象已經跟乞丐無異了:“怎麼就遇上七品鬼卒了呢?這回算是白跑一趟了,還差點把命搭裡邊兒。等救兵來了,功勞肯定是救兵的,或許唐師兄能分一份,咱們倆就沒戲了。”
“咱們能活着回來,那都是唐師兄救下的,沒有唐師兄,咱倆就死在裡面了。算了,別多想了,能活着就好啊。”張大猛嘆了口氣,這回真是給他‘挺’大打擊的,‘挺’積極向上的小夥子都萎靡不振了。
“是啊,哎,你看前面那兩人,怎麼好像有一個是咱們鳳魔窟的?”李小萌指着前方,這裡是荒野之地,光禿禿的石頭山,鮮有人蹤,而且前面來的人裡有個穿着綠袍的就顯得格外扎眼。
“沒錯!”張大猛睜大眼睛道:“是百秀榜上赫赫有名的塗‘玉’明!咱們鳳魔窟的‘精’英弟子啊!我們還說過話呢……”
“太好了!”李小萌可開心了,所謂他鄉遇故知就是如此了,大家分屬同‘門’,就算不認識看着也親切啊。
“塗師兄!”張大猛連忙揮手打招呼,那塗‘玉’明也是看到他們,招了招手,向他們這方向匯合過來。
會面之後,張大猛和李小萌看到跟塗‘玉’明一起來的那人,那人身穿一件藍‘色’道袍,道袍上繡滿了細小蟲豸,密密麻麻的讓人看着就心底生寒。而且那人臉‘色’很‘陰’沉,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張大猛和李小萌倒是沒嚇着,因爲這道袍他們認識,正是跟鳳魔窟親近的萬蠱‘門’道袍。
這人應該是萬蠱‘門’的哪位真傳弟子。
塗‘玉’明等張大猛和李小萌見禮之後,便介紹道:“這位是萬蠱‘門’的穆仁杰穆師兄,我二人結伴要往風峽谷,你們這麼匆匆忙忙,道袍也沒穿,是要作甚?”
“塗師兄,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和本‘門’的唐絕師兄……巴拉巴拉巴拉……”張大猛和李小萌不疑有他,便把事情的始末都給講了一遍,說完李小萌還福至心靈的請求道:“塗師兄,唐師兄現在情況危急,請您去同‘門’救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