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告訴我,這裡的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對任何人都要防一手,哪怕是骨‘肉’至親也是如此……”甦醒過來之後的邀君憐看起來憔悴了許多,她紅腫着眼睛彷彿恢復到了往昔的冷靜,和紀墨說着這裡的情況。。: 。
但是紀墨看得出來,邀君憐變了。具體哪裡變了,紀墨也說不出來,但他能夠理解,也能夠體諒,所以紀墨儘量對她好一點。
“我可以相信你嗎?”邀君憐說完之後,那失去了往日靈動,變得呆滯許多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紀墨,仍然是大大的媚眼,但是卻空‘洞’了許多。
“我們可是七世怨侶,有過七世情緣。”紀墨看着她,說出這話時其實也真的沒有虛情假意,覺醒了七世回憶,他等於和邀君憐七次生死癡戀,那種感覺其實說起來比一口氣看上七部催淚韓劇還要累,但因爲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就更刻骨銘心。
“如果連我都不能相信,你還能相信誰?”紀墨迎上邀君憐的目光,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不知道我們這一世會如何,但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
邀君憐美目之中終於恢復了一些靈氣,她眼中再次淤滿淚水,忽地撲入了紀墨的懷中,單薄的肩頭劇烈聳動着,她不再壓抑自己的情緒,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得昏天黑地。
紀墨抱緊了她,雖然他很想勸她現在元神的狀態下哭是很不好的,那會損耗元氣。但是,就讓她哭吧,如果不哭出來,壓在心裡那種感覺一定會把人‘逼’瘋的。
即便紀墨只是“嗖”的一下吞了李狂徒這顆微塵,完全沒有口感的情況下還是心裡負疚滿滿。
更何況邀君憐是親眼看着如母親一樣的師父割下她自己的‘肉’,也親口一塊塊吃掉了母親一樣的師父的血‘肉’……
雖然風娘子是一片深摯的愛,但換到誰身上都會有心理‘陰’影吧。
“你的師父真的很愛你,否則她也不會願意爲你做出這麼大的犧牲。但是,她並沒有死,是她的元神與你融合一體了,她就在你的身體裡,你們不分彼此。所以,你要善待自己的元神。
“還有,她老人家這麼做的目的,就是希望你能夠活着走出去,以及能夠很好的活下去。所以我想,她一定不想看到你這麼悲傷。”
紀墨等邀君憐哭得時間差不多了,就適時的開口勸慰道:“如果我是你,我就要好好的活下去,這樣纔不會辜負師父的一片苦心和犧牲。
“而且我要拼命修煉,因爲師父的元神和我融合一體了,現在我沒有辦法,但是或許等到我修成真仙時,便會有能力把師父的元神分離出來,打入她的‘肉’身,幫她死而復生!”
“真的?”紀墨這句安慰的話,卻是成了讓邀君憐振作起來的希望。邀君憐掙脫出紀墨的懷抱,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激’動的盯着紀墨,希望能夠等到確定的回答。
這當然是假的,紀墨隨口編造的謊言,想要安慰邀君憐的。但是看邀君憐這個樣子,紀墨也只好違心撒謊了,反正修成真仙還早呢,說不定修成真仙了就真有辦法呢。
“嗯!聽說成仙之後就有無上法力,能夠感知天命,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這種起死回生之術想來也算不得什麼。”紀墨對邀君憐道:
“現在對於我們而言無法解決的問題,到那時一定能迎刃而解。你想想看,我們還是凡人,沒有修煉的時候,可曾想到有一日我們能飛上天空?”
“對啊!”邀君憐眼中終於恢復了靈動和生氣,她‘激’動的抓住紀墨的手使勁搖:“你說的對!我們現在雖然不能解決,但是等到成仙之後,一定可以的!我一定能幫師父死而復生的!”
紀墨笑着用力點頭,這樣就好了。如果邀君憐不能從心理‘陰’影裡走出來……那隻怕就算有他也未必能走出這雲夢界去了。
“我一定要拼命修煉,我一定能夠成仙!”邀君憐眼中閃動着光輝:“師父的‘肉’身我保存得好好的,到時候師父一定能夠活過來!我現在要做的出去!我們要出去!你快想個辦法,我們快出去吧!”
“好!”紀墨答應的乾脆,但實際上也沒什麼頭緒,只好對邀君憐道:“今天夜已經深了,我們先在這裡將就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們出去之後……再作打算。”
“嗯。”邀君憐點了點頭,抱住了紀墨的腰,她呆呆的望着風娘子最後消散的地方,隨着風娘子化作白‘色’光芒消散,血跡也都完全消失了,那裡連根‘毛’都沒剩下,但是邀君憐卻是看了許久許久。
紀墨都睡着了又醒了,邀君憐還是眼睛睜得大大的。
暗暗嘆了口氣,紀墨知道這件事終究還是邀君憐心中的一個夢魘,邀君憐能聽自己的成爲個練級狂魔,其實也未嘗不是件好事,起碼能給她心中留有個希望吧。
天亮了,紀墨便和邀君憐離開了這個山‘洞’。臨走,邀君憐在‘洞’裡磕了三個響頭,把紀墨趕出去她單獨自言自語了些什麼,雖然風娘子聽不見,但似乎邀君憐出‘洞’之後臉‘色’好了很多。
最起碼錶面上看起來和以前區別不大,當然她原本也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是了,倒是對紀墨的態度改善多了。
雖然沒有再像昨晚上那樣主動去擁抱紀墨,但是也不至於讓紀墨能夠感覺到暗藏的敵意。
“我們去哪兒?”邀君憐問。
“只有先去仙俠草堂了。”紀墨無奈的攤開雙手,這個世界就這麼大,不去仙俠草堂難道去冀靈人那邊?
其實紀墨還是希望能夠跟仙俠草堂這邊好好談談,因爲他昨夜吞了李狂徒之後,元神就強大到了神通境。
他相信,仙俠草堂完全不需要自相殘殺,只需要挑出一個最強者來,讓這個最強者把冀靈人都給吞了,應該足以突破到謫仙境了,或者最少也是神魂境。那樣的話,想來便可以破陣,到時候大家就都可以迴歸,豈不是好?
而且仙俠草堂這邊,如果李狂徒所說不假的話,基本都是通明界的前輩們,好歹都有些淵源在。
比如雲霧派裡自己跟井寧‘波’是生死之‘交’,想來可以跟曲天歌搭上話。無憂谷自己認識個馬‘玉’超,也能算是朋友,這樣也算跟翁得福有關係了。天符道的白牡丹跟自己也是生死之‘交’,那白殿峰想來就是她的直系長輩,這關係夠硬了。彩繪教還有李開心的長輩李滄‘浪’,自己跟李開心也是生死之‘交’。
這麼一算,紀墨覺得自己至少能爭取到四個同盟。
想來如果有的選擇,仙俠草堂也不願意自相殘殺吧?
至於冀靈人,沒辦法,只能犧牲他們了。
紀墨和邀君憐便往仙俠草堂的方向走去,雙子山也不是什麼雲深不知處的超級大山,實際上從山腳下就能看出稍微矮一點兒的這座山峰頂上搭建了一排草棚子,應該就是仙俠草堂的坐落處了。
兩人本來是並肩在走的,但走着走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又變成了牽着手在走了,非常自然的,自然到兩人都沒有發覺。
也或許發覺了,但裝作沒發覺。
走着走着,忽地前方樹木叢生之中傳來了隱約的腥風,紀墨吃了一驚,原來這雲夢界裡還有野獸的啊?
他卻是不知,雲夢界本就有野獸。之所以他昨晚上沒有遇到,之前是因爲李狂徒帶着他們走的熟悉路線進入山‘洞’,之後則是他現出蛟身震懾住了整座山峰的野獸,所以一直到早上起來,他們才終於遇到了第一頭野獸。
不,不是一頭,而是一羣!
竟然是狼羣!
好在這些狼都不大,看起來就好像是動物園裡的狼一樣,細胳膊細‘腿’兒的,從頭到尾也就是一米長。
個頭不大,倒是看起來‘挺’兇猛的。一匹匹從樹叢裡有節奏的小跑着衝出來,綠瑩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紀墨。
紀墨立刻把邀君憐護在了身後,隨手從旁邊大樹上撅下一根茶杯粗的樹枝,把小枝和樹葉扯掉,拉着邀君憐緩緩後退。
後方有一塊較大的岩石,紀墨現在元神強大了,竟然託着邀君憐的香‘臀’把她給舉了上去,然後將樹枝如刀一般雙手握了指向前方狼羣。
來吧畜生,雖然朕修爲都被封印了,但是刀意還在。用這樹枝使出天子屠龍刀法來,對付你個小丫‘挺’的還是沒問題。
狼羣不大,也就是十幾頭。這些狼也‘挺’狡猾的,見紀墨拿着根木棍就都緩緩的扇形包圍過來,卻誰也不肯當出頭鳥先進攻。
就在紀墨打量着這些狼,想分辨出哪個是頭狼的時候,忽地後方林中傳來了一聲口哨,頓時狼羣就暴躁起來,一個個都是弓起身子、齜牙咧嘴擺出戰鬥姿勢。
誅九族!這狼羣原來特麼是人控制的啊!紀墨幾乎瞬間就猜出來了,吹口哨那廝肯定是御獸宗的前任宗主孔南飛了!
說起來這老傢伙夠可憐的,在通明界裡何其麒麟‘逼’的存在,石‘玉’泰不過是傳奇境就在妖墓之中大放異彩,更何況是孔南飛這級別的?
居然淪落到控制十幾頭狼,還是最普通的土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