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右手扣動了弓弦,一箭崩開,在那長空之下劃破了一條如同悽慘的白色弧線,暖冬的太陽之下,那炎陽之氣好似被吸附在箭矢上一般,被那十妖熔金箭全部吸取,最終,迸發出一股強橫無匹的真氣。
那真氣開山劈石,遇見了那牛妖大王身上血色的鎧甲之後,真氣注入鎧甲之中,片刻的功夫,那夯實有力,精鋼鑄造的鎧甲便頓時碎裂成了無數鋼鐵殘渣,散落一地。
沒有了甲冑的保護,那牛妖大王赤膊上身,卻看到時那古銅色一般的肌膚之上,佈滿了青色的紋身!
從左臂到右臂,前胸後背,是那古怪難以言喻的妖族圖騰的紋身,虯髯的鬍鬚好似鐵絲一樣的盤在下巴上面,碩大的鼻子下面,鼻孔噴發這白色的熱氣,一雙牛角雖然斷裂了一半,但另外一半卻仍然散發着陣陣紫黑色的妖氣。
“十妖熔金箭?呵呵呵,你這小娃娃運氣不錯,看樣子就是你殺了我的鐵狼將軍?”牛妖大王將那手中的巨大鐮刀扛在了肩膀上面,鐮刀上面拴有鐵索鉸鏈,極爲沉重夯實。
鐮刀長杆上密佈與青苔顏色一般的螺紋圖案,握在手中的時候和指甲摩擦發出咯咯的聲響。你牛妖大王大嘴咧了咧,露出一排黃牙,看着聶秋,臥蠶眉之下,滿是兇戾之氣。
說起了那鐵狼將軍,這牛妖的臉上更是兇惡了一份,眯起眼睛,看着聶秋道:“果然,狼這東西是天下最滑的東西。當年入我帳下,問他十妖熔金箭的下落,他卻說是遺失了,卻沒想到是被那條狼私藏了。也罷,這樣的豺狼之心,死了也就死了,不可惜。”
牛妖甕聲甕氣,眯起眼睛,看着聶秋道:“只是你這小娃娃,和他們不一樣。”
牛妖伸出手來,斷掌指向別處其他的宗門弟子,碩大的鼻孔噴出兩道白色的熱氣,臉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慘笑:“你修得功法的確讓我大吃一驚,你師承何處?”
牛妖大王的一句話,卻是讓七大宗門的弟子們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聶秋。
在此之前衆人是都知道的,聶秋帶領悍狼衛和泥犁宗的弟子,一道取了這次顫抖半島的頭功,攻下了十三壁壘。也知道他是唐渡厄新晉的真傳弟子,也是關門弟子。但卻並不知道,這小子啓蒙之師,傳承何人。
如今這牛妖大王的疑問,卻也是讓許多人好奇了起來。尤其是那段純陽,緊握着長劍,眯起眼睛,他自然是想知道,這聶秋究竟是得到了什麼的氣運,能夠一飛沖天,短短的一兩年的光景,便有如此大的變化!
聶秋默不作聲,被周圍人盯着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皺起了眉頭。
“你知道了又如何?”
聶秋的迴應冰冷無比,打開乾坤袋子,卻將那另外的九枚十妖熔金箭矢取了出來!
九枚箭矢懸空與身體周圍,隱隱的散發着黑金一般刺眼奪目的光澤,箭矢上的碎鑽如同宇宙極深的冰冷寒星一般,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目光。
牛妖大王微微一愣,氣急的他咬緊了牙關,肥碩的大嘴顫抖着,一雙眼睛瞪的好似銅鈴一般,幾乎要從眼眶中爆了出來,佈滿血絲,瞳孔微微收縮,眉毛之上都凝結起來了一層冰冷的寒霜之氣。
“真是不自量力,顯然教你本事的人,沒告訴你死字應該怎麼寫。”
牛妖大王言罷,揚起手中的巨大鐮刀,另外一隻手則握着碗口一般粗的絞索,揮舞了起來!
嗚嗚嗚嗡嗡嗡!
絞索顫抖不止,牽連着那車輪一般的巨大鐮刀,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平地起風,在那牛妖大王的四周,盪開無數沙塵,飛沙走石之中,六道氣旋逐漸形成。真元好似潰堤的洪水一樣,在這牛妖大王的身體周圍遊走起來,形成的六道氣旋,每一道風速急
轉,風團中央,有無數沙礫飛起遊走,快如刀芒一般!
在那六處風暴沙礫的中央,牛妖大王赤膊上身,古銅色的肌膚上面,青色的刺青紋路,閃爍着妖氣十足的光澤。那種原始古樸的感覺,給人一種震撼心靈極爲深處的衝擊感!
緊跟着那牛妖大王當下便立刻操控着六道急速的旋風走石,朝着聶秋急速而去!
六道風暴捲起的的小型龍捲風,速度之快,所到之處,無數沙礫飛起,有那七大宗門的弟子以及吳楚兩國的兵將,躲避不及,捲入其中。
眨眼的功夫,活人便被捲成了一團血肉,骨頭渣子伴隨着撕裂的血肉一道,分散的四處,黃沙的風暴中央,活人像是狡兔一般,進入其中,不過是染紅了片刻的風沙之後,便立刻消散不見。
當真映襯了那句‘挫骨揚灰’一般的畫面,血性十足,暴力的質感,衝擊着所有人的內心。
薛貓兒抵擋不住這等血肉之軀被碾碎的畫面,當下捂着嬌嫩的嘴脣,再也忍受不住,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憋紅了俏臉兒嘔吐了起來。
六道殺人的龍捲疾風撕扯着大地,頓時七大宗門的弟子和無數兵將四處潰逃。
“想逃?”不遠處,牛妖大王一隻手緊握着手中的巨大鐮刀,另外一隻手扯動絞索,旋起的風暴,刮的周圍地動山搖。
隨之而來的那六道龍捲風之中立刻發出陣陣轟鳴之聲,宛如巨石隕落一般,震耳欲聾。卻看到那風團的中央,無數閃電交織碰撞,火花四濺!
一名伽藍寺的真傳弟子眼見着風暴逼近,當下便扔了手中法器斷路,準備騰空遁逃。卻沒想到那風暴中央的閃電,猶如手臂一般擊打出來,正中了那伽藍寺的弟子。
別說是反抗,連躲避的機會都不曾有過,那伽藍寺的真傳便瞬間被雷電轟的四分五裂!
好似一個血肉搭建的木偶一般,瞬間被轟殺殘肢斷骸散落四處。斷裂的殘肢分離身體的那剎那,還卷帶着如同溪流一般的血線。那青色的僧袍,瞬間燃燒成了無數焦黑色的碎片,散落在了四周。
這等殺人的手法,乾脆利落!被雷暴擊中者,不曾有過一絲一毫的痛楚,便瞬間四分五裂,猶如五馬分屍一般,屍首碎成無數屍塊,落了一地。
片刻的功夫,這牛妖大王便單憑手中的巨大鐮刀,便讓這裡成爲了人間煉獄!
單憑一己之力,便讓七大宗門的弟子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那鐮刀旋轉起來,捲起的六道龍捲風團,殺的七大宗門的聯軍節節敗退。許多真傳弟子尚且能夠憑藉高深的身法輕功,躲避那殺人的疾風,但多數的門外弟子,修爲不精,雖然也修煉了那身法輕功,但卻根本無法躲避那殺人的雷電!
四散開來,猶如散沙一般!
眼看着六道風團進入到了聯軍營地之中,片刻的功夫,那龍捲風席捲之下,整片的營地之中便一片狼藉,殺人的飛沙走石,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帳篷和那馬廄之中的戰馬,片刻之間,便被那飛沙走石,撕扯成了無數碎片!
“大家一起出手,那牛妖大王畢竟只是一個人,我們這麼多真傳弟子,還怕他不成嗎?”段純陽眯起眼來,舔着乾裂的嘴脣,空氣中瀰漫着的血腥味讓他作嘔。
看了一眼薛貓兒,這個真鳳之體血脈傳承的離山仙宗,號稱離山年青一代之中,最有可能承襲離山傳承的薛貓兒,此時此刻的臉上陰晴不定。
那張好看的臉蛋兒扭曲在了一起,毫無血色,緊張的他手指攥在一起,顫抖着。
段純陽皺着眉頭,他和薛貓兒本就算不得什麼真情實意,露水姻緣,必然也談不上多麼深厚的感情。可畢竟是宗門弟子,雙方師傅又極爲看重他們二人,段純陽總要把表面
的功夫做足。
“薛師妹,坐以待斃不如拼死一搏,尚有存活的機會!”段純陽言語至此,薛貓兒的那渙散的眼神之中再次恢復了一縷精芒之色。揚起手中的長鞭,咬緊了牙關。長鞭所向,卻是和那段純陽一道殺奔了出去。
七大宗門的真傳弟子一齊出手,幾十個修士,各種各樣的兵器,當真是眼花繚亂,讓人應接不暇!
宗門之中修煉的功法也是萬變不離其宗,七八道真氣瀰漫起來,映襯的山邊天空五光十色,好似有靈仙降臨一般!隱隱的竟然將那牛妖大王的真氣衝散了些許。
“哼,不知死活的小娃娃!”牛妖大王冷哼一聲,揮舞起手中的巨型鐮刀。操控着那六道龍捲疾風,鐮刀的刀芒劃破長空,撕裂出一條可怕的白色光弧,直鑽那七大宗門的修士弟子而去!
一刀破虛空,快的摧枯拉朽!
刀芒所到之處,樹木被轟的粉碎,山石被極成齏粉無數,鬆軟的土地更是被那鐮刀狠狠的刮出來了一條慘烈的口子!
“喝!”
突如其來,那朱富貴大吼一聲,雙腳停了下來。
“小師弟幫我!”朱富貴吼聲如雷,雙腳一停,卻是身體微微後傾,一把握着手中的巨劍,將那門板一般的巨劍高高的扔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卻看到一道身影從他的身後一躍而出,好似靈貓一般閃轉騰挪,躲開人羣。
虛空之中一掌轟出,正中了那劍柄所在!
嗷嗚!
一陣龍鳴象啼之聲隱隱的迴響在那山地之中,聶秋的身後爆開一條大龍和巨象的虛影,閃爍起來一團金色的光澤。緊跟着,炎陽之火瞬間包裹着朱富貴的巨劍,劍身之上火焰燃燒起來,橫飛出去,撕裂長空,留下滾滾濃煙!
“好手段!”
“真是驚天動地的異火之力!”
“此子再有幾年修煉,怕是真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衆多真傳弟子忍不住嘖嘖稱奇,也是紛紛叫好!
單憑那飛出去的大劍速度和力量,便知道聶秋這一掌擁有着絕對的力量!丹田之中絲毫沒有過多的保留,完全的將真氣釋放了出來,形成了那熊熊大火!
“牛妖看箭!”
而一掌將那巨劍轟飛出去的聶秋突然斷喝一聲,連連後退了數步之後,一輪十妖熔金的箭矢在他身邊圍成了一個圈。九枚箭矢旋轉在聶秋的身邊!
而那箭矢的末端,翎羽微微顫抖,隱隱的有那無數白色的氣浪上下游走,以至於那箭矢也跟着一起隱隱的顫抖了起來!
那樣子就好似九根蓄勢待發的獵豹一般,時刻準備着亮出獠牙,廝殺出去!
哦不,確切的說更像是那即將離弦的長箭一般,時刻等待着劃破虛空的那一刻!
“這...難道是...”
“好傢伙,真是天才!”
“原來如此,這小子是要將那自己的真氣,作爲弓弦,激發熔金箭!”
“沒錯,是了,是要把那箭給彈出去!”
衆多七大宗門的修士弟子幾乎全部長大了嘴巴,下巴幾乎要砸到腳面!他們走南闖北,遊歷四海,多是那見多識廣之人,卻也從未見過有人能在無弓的情況下引發箭矢!
嗡!
他們的一句句話語還未落地,便聽到空氣中傳來一聲爆鳴。那十妖熔金箭的翎羽一陣劇烈的顫抖,最先一枚熔金箭便好似加裝了推進的彈簧一般,從聶秋的身邊迸射了出去!
帶走一片白色的真氣,好似直衝雲霄一般的速度,金光大盛,刺眼無比的直奔牛妖大王的心窩而去!
殺人的箭,捲起那一股浩然之氣,一箭便破了虛空,好似要把整個世界捅一個窟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