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秋的這一套摘葉手可謂是穿花繞樹,十根手指靈動無比。在藥爐之下的火焰當中。
所有人幾乎看的呆了!
聶秋的雙手在火中游走,卻絲毫不懼炙熱的烈火。火中取栗,一雙手上竟然升騰起了陣陣的金黃色的光澤。
“炎陽之火!是炎陽之火!”
“聶秋難道已經進階煉氣境界了嗎?不然的話,怎麼雙手能有這炎陽之火。”
所謂炎陽之火實際上是世間靈火,只有煉氣境界的高手才能擁有的靈火!是煉氣境的高手,每日淬鍊太陽之火,久而久之丹田之中所產生的一種太陽之火!
陽剛之火,充滿了力量,更極有毀滅性的靈火!聶秋施展出來了一套摘葉手的下半式的同時,雙手竟然升騰起來了炎陽之火!卻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在大陸之上,煉丹的藥師都會修煉靈火。但是,稀世罕見的那幾種火焰當中,炎陽之火卻是極爲罕見稀少的靈火!
擁有炎陽之火來淬鍊靈丹妙藥,自然事半功倍,效果顯著。衆人這才明白,聶秋爲什麼會是半個時辰就能煉化出黑羽散!有了炎陽之火,煉化黑羽散,便不用忌憚那幾味猛藥下入之後,藥爐承受不住藥力而爆炸了!
只見聶秋的雙手之上,金色的光華上下閃爍,將那藥爐牢牢地包裹起來。密封的藥爐頂蓋不安分的跳動起來,褐黃色的藥水四濺,噼裡啪啦的一通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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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氣,是了,此子竟然掌握了天地靈氣!難道他真的突破了淬體境界,精進了煉氣境界!”大先生看着聶秋,手指緊握成拳頭,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聶秋的雙手。
此時此刻那雙手猶如多餘的惡疾一般,大先生恨不得揮刀斬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着聶秋的雙手。炎陽之火當中,藥爐幾乎燒的通紅。可是加入了雞冠血,犀角等諸多烈性藥材的藥爐,雖然仍然不安分,可是仍然給人一種踏實的感覺。
就好像有聶秋的雙手保護着,那藥爐便不會崩開。藥湯便會得到極好的保障一樣!
而聶秋的雙手此時此刻有炎陽之火護罩着,那藥爐之下的烈火根本傷不得聶秋分毫!
比起炎陽之火,普通的火焰根本沒有任何的殺傷力,聶秋的雙手甚至可以在藥爐之下,來回自由的遊走。金華如同烈日一般的光澤牢牢的燃燒着藥爐,紅泥的爐子在燃燒之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半個時辰之前,沒人能夠想到聶秋能夠煉製出來黑羽散。
而此時,所有人都彷彿是看到了神祗下凡一般,看着聶秋的雙手,當真是看到了一雙化腐朽爲神奇的造物之手!
而此時此刻的聶秋卻完全笑不出來,他每日練就菩提手和龍象般若訣的內功心法,久而久之,已經可以採集天地靈氣,淬鍊丹田,洗手東來紫氣的地步。
可是,運用炎陽之火卻也讓聶秋感到了無比的疲憊!
畢竟,自己根本還沒有到煉氣境,貿然的耗費丹田之力,對於自己本身就是一種極大的損傷!
炎陽之火燃燒着藥爐,幫着聶秋提煉藥劑。可與此同時,火焰也燃燒着自己的身體,自己的雙手。
此時此刻聶秋幾乎能夠感覺得到自己身體內的血脈都彷彿沸騰了一樣,身體
裡的火焰幾乎要破體而出,衝破自己的皮囊和身體,燃燒起來一樣,那種痛苦,幾乎讓聶秋瘋狂!
每一寸骨骼,皮膚,血脈都在炎陽之火的燃燒下反覆的被摧殘着。龐鳳雛和昭華兩個人深知聶秋的實力,遠沒有到達煉氣境!可是這樣,幾乎是自殘一般的使用丹田之力,召喚炎陽之火,最終的結果很有可能是被那靈火吞噬。
在他們看來,聶秋幾乎是在白白浪費着那令人豔羨嫉妒眼紅的天賦!
龐鳳雛想要勸阻聶秋,可是被一旁的昭華打斷。
“你如果不想讓他走火入魔,就最好閉嘴!”昭華說完,手已經摁在了腰間。
她知道,一個修士,尤其是施法階段的修士,神念靈魂是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起歹意,打斷聶秋運功凝結丹田,那麼很有可能聶秋會被自己的靈火反噬,燒成一縷青煙!
所以,此時此刻昭華幾乎成爲了聶秋的護法,手按着長劍。沒人會懷疑,如果這時候有人冒然去打斷聶秋施法,那結果很有可能是被昭華斬殺當場,身首異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藥爐之內的諸多藥材已經被聶秋燒的只剩殘渣。藥草的芬芳清香已經散去,聶秋的身上的衣服幾乎已經被汗水打溼透了!
那張臉白得如同死人一樣,毫無生氣,眼圈黑如煤炭。再看聶秋的頭髮,竟然眨眼的功夫白了許多!十六七歲的少年,此時此刻衰老的猶如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一樣,好似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一樣。
“成了!”
終於聶秋長出了一口氣,雙手從火中伸了出來,睜開眼睛,環顧四周。
龐鳳雛掀開了藥爐,轟然之間,香氣四溢,幾乎將整個學堂佔據!藥草的芬芳幾乎像是酒一般,讓人迷醉。
“黑羽散,是黑羽散!”有地班的弟子看了一眼藥爐。
半爐藥湯已經被聶秋燒乾,龐鳳雛揭開藥爐的蓋子瞬間,所有人便看到了本應該黑色的藥渣竟成了金黃色!
金色的藥渣堆滿了藥爐的內膽!
“這...這是什麼情況!”
大先生拍案而起,驚的冷汗順着額頭流了下來。那雙老手一把捏碎了手裡的茶盞,像是看到了惡靈一般看着聶秋面前的藥爐當中,一爐黃色的藥渣,猶如金粉一般,沉甸甸的鋪滿了內膽!
“我沒見過你們煉製的黑羽散,這是完全按照你們的藥方提煉的黑羽散。不過,我相信,無論是丹藥的成分,還是純粹度,都比你們地班練就的要高出許多吧!”
聶秋癱軟無力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龐鳳雛端來一杯清水遞給他。沒喝一口,卻突然感覺嗓子一甜,一口黑血從嘴裡噴了出來!
“大師傅,不知道這一盆黑羽散能不能入您老的法眼?”聶秋坐在一邊,疲憊的身軀勉強支撐着。一羣地班和黃班的士子看着他,猶如看着一個怪物一樣。
大先生愣住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己在書院教書三十餘年,雖然藥劑方面遠不如費長房,可也煉了不少的丹藥。但是聶秋這樣一個初級的藥師,耗費了自己極大的血氣,換來的黑羽散,他卻還是第一次見!
大先生的臉熱辣辣的,看着癱軟無力的聶秋,總覺得他剛纔狠狠的甩了兩記耳光在自
己的臉上一般。
三十餘年在書院當中樹立起的威望,聶秋只用了半個時辰便打的煙消雲散!
此時此刻整個地班士子的臉面無處下放,而那些黃班士子則幾乎全部吧聶秋視爲了驕傲!
黃班的驕傲!
饒是身體已經到了極限,聶秋那看似憊懶的眼神裡,仍然有這一絲不屈的精芒。
“你這是何必呢?”昭華端來一盆水,將聶秋身上的血跡擦拭乾淨。可是,耗費了極大的氣力,幾乎燃燒了自己的血脈和肉身,換來了一爐極爲精純的黑羽散。
一時之間大先生和他的地班一起下不得檯面,看着聶秋幾乎耗費了自己所有的氣血煉出來的黑羽散,竟然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因爲這黑羽散太精純了!
往日他們煉化黑羽散,最精純的也不過是純白色的!普通成色的黑羽散多數都是黑色的,而聶秋,卻實打實的煉化出來了金色的黑羽散!
這成色,放在市民上,不怕找不到合適的買家!而更重要的是,聶秋煉化出來的黑羽散,比耗了地班士子數月心血的那一瓶黑羽散,簡直如同雲泥之別!
“我們走!”大先生看了一眼聶秋,揮手轉身帶領着地班士子離開了黃班的學堂。
看着大先生吃癟的樣子,聶秋想到了自己第一日來書院報道的時候,這老頭在學堂之上刁難自己的樣子。卻頓時解開了心中的那一腔惡氣。
心情舒暢的聶秋臉上展露出來一抹疲倦的微笑之後,便身體再也難以支撐,閉上眼睛昏昏的睡去了。
......
一覺醒來,聶秋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口乾舌燥。
炎陽之火燒過了自己的身體血脈,燃燒了自己的氣血。此時此刻聶秋感覺自己彷彿置身於沙漠當中一樣,嘴巴乾燥的像是吞了鐵砂一般,口乾舌燥,整個人昏沉沉的。
“你昏迷了整整四天!”
就在這時候,聶秋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本以爲是昭華守在邊上,睜眼一看,卻是一個女人。
聶秋看了她一眼,那女人算不得漂亮,安靜得體的坐在一旁,手裡端着一本不知名的古籍,見到了聶秋醒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透出了一抹輕鬆。
“喝了它,你會舒服點。”那女人端來一杯茶水,遞給聶秋。
坐起身來聶秋將那茶水喝下,卻是一股清涼順着喉嚨進入了身體。聶秋很快感覺到了身體一陣舒暢。
“這是藥嗎?你是誰?”聶秋問道。
“蘇絳仙。”女人單刀直入的說道。
“昭華呢?龐鳳雛呢?”聶秋繼續問道。
“在面壁崖思過。”
一聽這話,聶秋趕忙起身,咬着牙,拳頭緊握:“大先生出爾反爾,不是說好了...”
“你安心躺下,這事情費長房會處理,輪不到你。”
聶秋聽到這話,愣住了。
“費上師什麼時候回來了!?”
“你問題真多,好煩。”蘇絳仙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看了一眼聶秋之後再次說道:“能不能下地?若是能下地,隨我一起去見費長房。”
蘇絳仙看也不看聶秋,將手裡的古籍收好,語氣更是不容置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