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古隊正本是大唐長安城的北營都統,北營也屬禁衛都統,護衛京畿。雖說權力比不上那天策府和大理寺,但卻與那南大營齊肩。之前勾結魔宗的南營都統孫藐,便是南營將軍。
而北營卻是屬徐王府管轄,這古隊正出身民間江湖,雖說不是那大理寺提拔,但卻早些年是那徐王府的座上客。換而言之,便是那徐王爺的門中食客,能力雖不及孫藐那般,關係上至皇宮之中,但卻武功高強,對徐王府又忠心耿耿,故而身居要位,只是年紀稍大,已過而立之年,仕途上面註定不可能會有太高的成就。
他此番前來,卻並不是尋那小主徐晚,而是來找聶秋的,確實讓人不解。
章掌櫃前來稟告,聶秋卻也是微微一愣,並未多問些別的。轉而看向徐晚。
後者臉上露些許同樣疑惑的神色,顯然,徐晚也並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前聶秋在那徐王府外,可謂是和那徐王爺撕破了臉,今日這是怎地,徐晚先找上門來,隨後又是那徐王爺。可以確信的是,最起碼這並不算是一個什麼陰謀。
只是徐王爺突然來找人尋自己,又是爲何?
但說到底,聶秋也沒擔心的心思,當下便道:“古隊正前面帶路。”
那古大柱抱拳拱手,卻是立刻上馬。隨後那青婷丫鬟將那黑馬牽來。
眼見那渾身毛髮油亮的黑馬,古大柱和章掌櫃分別微微一怔,卻是都見過如此神駿?
在此之前聶秋在那徐王府門外,拳打徐王爺,劍破王府匾額的事情整個長安城都知道。
這古隊正也是剛正忠誠之人,對待聶秋雖說客氣,卻也只是表面功夫。心底裡卻是視聶秋爲徐王府的仇人,若非是徐王爺親自派他來邀請,古大柱卻絕對不會給這聶秋好臉色。
他雖說是行伍出身,性格忠厚,但卻不代表沒有什麼心思,不懂圓滑世故做人。
只是之前一直小瞧了聶秋,只覺得他是那靠着宗門背景在這長安城立足的宗門弟子。
古大正這類的行伍出身的軍人,骨子裡便有着那錚錚戎馬。百子宴雖說是那長安城的盛世,也是爲那大唐提拔英才的大賽,但卻對於這種屍山血海之中爬出來的行伍軍人來說,多少有些嗤之以鼻。
男人就應有血染的風采。故而對於聶秋這英才榜的第一,古大柱並不在意,甚至有些看不上眼。在他看來,沒有在戰場上廝殺過,留過血的男人,算不得真正的強者!
然而,當他今日看到了這匹黑色的高頭神駿之後,卻是怔住了!
他早些年在徐王府,走南闖北,雖說戰功不及天策府的那些鷹衛,也不及,那將軍府的兵將。但卻是早些年也有勇武功勳在身,殺的人不見得比黃昭少。
在戰場上見慣了那些軍馬和人一道搏殺沙場的場景,也見過那無數大將軍的神駿隨着主人一道隕落沙場,故而對於馬他有着格外的喜好和準確判斷。
眼看道這一匹黑色的神駿,當下便愣住了。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策馬靠近。
古隊正坐下的是一匹久經沙場的戰馬,卻是跟隨古隊
正多年,他本人有駕馭的頗爲熟練。是一匹與他一般性格敦厚,但卻不失血性的良馬。
只是這馬剛剛上前,雖說沒有耀武揚威,但是那高頭大馬的眼神之中,看着聶秋坐下的黑馬,卻也迸射出來了一抹輕視的神色。
這就好比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戰士,看到了新兵一般,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來。
嗤...
古隊正的馬噴出了一個響鼻,白色的煙氣從那馬鼻子中噴出,渾身赤色的毛髮散發着極爲鮮亮的光澤。古隊正的馬是棗紅色,高頭大馬,極威武。
然而他這一個響鼻過後,卻帶有着明顯的囂張氣焰。
噠噠噠。。。
馬蹄踐踏着青石板的地面,響起清脆的聲音。
“聶大人,這邊請。”
馬背上,古隊正策馬前行,雖說沒有身披鎧甲戎裝,但卻也是極爲勇武的樣子。街上偶有懷春少女路過,卻也是怎的躲不過那古隊正身上那成熟男人的氣質。
大唐女子多開放,不由的有那懷春少女看的心猿意馬。
古隊正英武,坐下的神駿也不甘落後,精修的馬尾輕輕一掃,揚起的散亂馬尾掃過聶秋的黑馬身前。而後極爲囂張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聶秋和黑馬。
鄙夷。
輕視。
甚至有些蔑視的神色在這其中。
“小黑...別激動...沒惡意。”
聶秋扯着繮繩,掌心之中一股真氣隱隱的散發出來。
那鳳山堂外的惡戰當日,這黑馬和青婷丫鬟一同悟道,換句話說,這黑馬也是異種。怎能感應不到聶秋的掌心隱隱散發的真氣,以及那聶秋心中的所想。
黑馬當下便微微低下了頭來,前蹄輕微的磕碰着地板。小黑的馬蹄輕輕的磕碰着地面,發出噠噠的聲響。
那棗紅馬眼見如此,卻也是氣焰更盛了一些。後蹄向後輕微一踢,濺開的塵埃瞬間甩在了小黑的身上。而後一番左顧右盼,發出一陣響鼻之後,轉過拖來,便朝着小黑亮出了大門牙,咧開馬嘴,兩顆大板牙像是門板一樣的衝着小黑呲了出來。
小黑依然低着頭,倒不是它這烈馬桀驁已經完全被聶秋馴服。而是聶秋死死的拽着繮繩不曾鬆手。
“聶公子,您的這匹馬是屁好馬,我古大柱雖然談不上伯樂,閱馬無數,但卻也能看得出來,您的這馬兒啊,缺少了一股子戰馬的脾性。不如送到我那裡,調教幾日可好?”
聶秋擡頭看了看古隊正,微微一笑,“不必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真是一匹好馬,若是不加以調教,將來卻也是憂患多多。”
古隊正說這話卻也是兩層意思,歷史上名馬的盧卻是有那弒主的故事。一匹好馬若是不加一調教,很有可能將主人害死。
而另外一層意思則是若有所指的說着聶秋,騎術不精,小心將來聶秋從馬上摔下來。
小黑通人性,雖說可能聽不出這話裡的意思。但是卻也聽得出來,憂患多多是幾個意思。當下轉過頭,眼神可憐巴巴的看着聶秋,步子也隨着放慢
了。
嗤嗤嗤嗤。。。
前面古隊正的棗紅馬發出一連串的響鼻,聽上去更像是嘲笑的意思在這其中。
他可憐巴巴的看着聶秋,似是在表明着自己是一匹好馬,主人你不要懷疑我的忠心一般。
而畜生終歸是畜生,雖說聶秋並沒有把小黑當做是畜生。但終歸沒有太深人的心思。
聶秋長嘆了一口氣,彎下身來,撫摸着小黑的脖頸,而後緊拽着繮繩的手也微微的鬆了開來。
蓬!
卻是突然聽到一聲悶響,緊隨着小黑髮出一聲長長的嘶鳴聲。本來低垂的馬首突然擡起了頭來。
這一擡頭不要緊,卻是立刻前蹄上揚!
長足的嘶鳴聲音響起,卻是傳遍了那整條長街!
馬首突然擡起,小黑渾身毛髮黑亮,頓時之間,宛如暗夜之中的巨大yin影一般,立刻將那棗紅馬籠罩了起來。
古大柱認馬,自然看得出來,小黑並非是受了驚嚇的暴躁!而是真正的展現出來了這匹馬的暴烈本質!
此時那棗紅馬已無了任何的氣勢,身邊的小黑幾乎僅靠雙足站起,一股霸烈之勢瀰漫開來,端的是宛如陰影一般籠罩在那棗紅馬的四周。
“赤影!”
古隊正大叫一聲,勒着繮繩,緊緊的拽着。他騎術精湛,這赤影馬又是與他相伴多年,從來沒有如此暴躁過!而他識得馬兒,自然而然的指知道,自己的赤影是受了驚嚇了!
古隊正在馬背上搖搖晃晃,雙腿緊緊的夾着馬背,雙腳死命的踩着馬鐙卻根本無濟於事。赤影受了驚嚇,根本顧不得身後的主人,卻是前後蹦跳着,後背劇烈的聳動着。
“古隊正,您調教的這匹馬似乎也不怎麼安分啊。”一旁的聶秋眼看着如此,卻是幸災樂禍。
而那古隊正哪裡還有工夫和聶秋拌嘴,當下身體根本無法穩定下來,一搖一晃的卻聽得蓬的一聲,繮繩卻是讓他失手鬆開!緊隨着整個人好似麪條一般的在那馬背上搖搖晃晃,終於再也難以支撐這巨大的力量,從那馬背上摔落了下來。
身上展白的衣襟落入塵埃之中,立刻也讓古隊正丟掉了那身上英武的神采,整個人狼狽不堪。
而那名爲赤影的棗紅馬卻原地蹦躂了兩下便要,甩了甩馬頭,便要加速離開!
街上沿街有不少的商販,卻是較爲密集。眼看着烈馬奔行與鬧事會出事情,聶秋當即從小黑背上跳下。一躍而起,腳下婆娑步伐,步步生蓮。
橫在了那赤影的身前。
那赤影本就高大,眼見聶秋攔路,憑藉重量和衝力根本無懼聶秋,邁開前蹄便要衝過去!
小黑護住心切,卻也來不及上前阻攔。反倒是卻看聶秋,一掌平推了出去,這力道雖然不及四成,但卻衝擊力十足,並未運用真氣,卻也是一股子蠻力衝擊了出去!
赤影那裡承受得住,當下馬失前蹄,蓬的一聲悶響,甩在了地上,和他那主人一般,極爲狼狽不堪,吐着舌頭倒在一旁,長長的馬臉上好似有着人一般的驚魂未定的表情,看上去格外的滑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