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北風一襲白衣踏風而來,左手拂塵,右手握着兩顆獅子頭,把玩着手心當中,那精緻小巧的獅子頭核桃揉捏在那白北風的掌心當中,發出陣陣脆響,一派仙風道骨,白眉之下,一雙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細小的眼簾當中透着一股子滄桑精芒,環視四周,卻也是讓不少人渾身汗毛倒立!
白北風在朔州城內名望高深,與費長房二人以煉藥手段名揚朔州。同爲煉藥大家,武學造化修爲更是堪稱宗師。
可是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元善堂是何家之下的藥堂,雖是敞開門來對外做生意。可實際上實際的掌管着便是白北風,堂內弟子百餘人,一個個精通煉藥手段,卻也是朔州城內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而在費長房,雖然也是一代宗師大家,但在傳承方面卻不盡如人意。晚年終得了一個得意門生,卻在拜師大典上被白北風尋事,搶了風頭。
臺下衆人目光落在費長房和白北風的身上,二者都已是花甲之年,可站在那裡卻依然仙風道骨,渾身上下透着一股世故滄桑的氣勢。
劍拔弩張的氣氛,陡然讓拜師大典的氣氛凝重壓抑了起來。
衆人紛紛側目看向在場地位最高的朔州書院的老夫子,可卻見老夫子眯着眼睛,坐在上座,老態龍鍾,古井不波。那眯起來的眼睛,感覺像是一個午睡的老人一般安詳。
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聶秋,若是老朽我沒有記錯,你不過是淬體三層的修爲。爲何能夠修煉那炎陽之火?難不成是修了什麼邪術,強行逆煉異火?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就給書院丟人了。”
白北風咄咄逼人的說着,目光落在聶秋的身上,白眉之下的一雙冷目,蒼茫冰冷如蒼鷹一般,銳利的像是要把人心一眼看穿一般。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淬體三層的修爲,能夠釋放炎陽之火這種高等修士才能掌控的異火,這事情傳出去,怕是沒有多少人相信。
畢竟,若是沒有煉氣的修爲。掌控炎陽之火那純粹是找死!
且不說那是剛猛霸道的天地異火,燒過經脈氣血極容易導致靈氣反噬。單說沒有煉氣境的修爲,就算是再如何擁有高超天賦的修士,也根本無法掌握異火!
異火存在於天地之間,依附靈氣而生,受萬物蘊養。異火若是燒身,尋常的水都無法澆滅。可見異火的力量強橫無匹。
而炎陽之火是通過一門子煉氣的手段,從太陽光中榨取異火。火焰強烈霸道,剛猛無匹。凡人碰之即傷,若是燃燒在身上,沒有內力修爲,輕而易舉的頃刻間便會燒成一副白骨,一灘焦土!
這些人眼裡,多數人都還記得鄉試比武當日,聶秋臨戰破境,一躍成就了淬體三層。於是大多數人都認爲,淬體三層境的修爲,就算天賦異稟,也是斷然不可能像一個煉氣高手
那般,掌握天地異火之一的炎陽之火!
“是啊,一個小小淬體三層初階的修士,說他能夠掌控炎陽異火,這事情傳出去,怕是真沒多少人相信。”
“費上師,收了此子爲衣鉢傳承的弟子,不會沒有擦亮眼睛,收了一個只會譁衆取寵,擅長雞鳴狗盜之徒吧?”
“費上師一世英名,在朔州城裡也是有過莫大威望名聲。切不可因爲此子,而毀了一世英名啊。”
白北風的話說完,便有跟着腔,站了出來。
說話的三人在朔州城裡要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均是城內幾股小門派勢力的長老或者掌門。平日裡卻也都是依附着元善堂,在江湖上討生活。雖然在朔州書院的面前,這些人不成氣候,但是這三個人一說話,場內卻也有不少沒揣着好心而來的士子或者其他修士,便也開始落井下石了起來。
衆人三言兩語,卻也都開始懷疑,聶秋的修爲實力,以及他是不是真的有能耐,淬鍊出異火來。
畢竟,一個小小的淬體境的年輕修士,能夠淬鍊出炎陽之火,並且掌握在手,這事情傳出去怕是沒有親眼所見,當真沒有多少人能夠相信。
“白北風,你今日不請自來,處處與我書院作對,安得什麼心?”
正當這時,卻突然有人說話。
聶秋尋着聲音看去,卻是書院內那個神秘兮兮,長相摸樣清秀,脾氣古怪的那女先生,蘇絳仙。
“絳仙姑娘,今日老夫尋上門來,說了這麼多話,無非是想提醒費師兄,眼睛放亮一點,莫要因爲那聶秋三言兩語,便收了當徒弟。來日若是因爲聶秋,毀了一世英名,那可真是....呵呵。”
白北風持着拂塵的老手遮住嘴角,那滿是褶皺的一雙老臉笑起來,卻也是其醜無比,臉上的周圍糾結在一起。
不知是因爲常年和藥草打交道的緣故,陰沉的臉上浮現起一抹邪笑。那綠豆大小的眼睛肆無忌憚,上下打量着蘇絳仙的身段,透着一股子淫邪的目光中,滿是貪慾。整個人彰顯一股橫行的妖氣!
蘇絳仙氣的牙關緊咬,長袖之中的拳頭緊握,黛眉微皺。看着白北風那老不羞,眼神肆無忌憚的在自己身上掃過。
蘇絳仙由骨子裡生出厭惡噁心,纖細的手掌成拳,緊握起來,關節都被撐的發白。那眸子當中更是隱隱的滲出一抹冷意殺伐。
書院衆人可是許久沒有見過蘇絳仙如此生氣過了,卻也不由得大驚失色。
畢竟這女人可是一個堂堂煉氣五層的高手。可就算是煉氣五層,站在白北風的面前,卻也是不敢妄自動手。
“白姑娘無需動怒,老朽性格耿直,愛說實話,若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則個。我和費師兄,雖然往日有些隔閡異見,但卻同屬藥師。拜藥公爲天師,說到底也是同宗同根,我也是爲他好
呀。”白北風三言兩語,便把蘇絳仙氣的不能行。言語一轉,便把矛頭再次對準了聶秋和費長房。
“哎喲,如此景色宜人的早春,堂堂拜師大典,本是喜慶的事兒,白上師空手而來,什麼也不帶,這事兒咱也就不多言語了。怎就你一來,小女我就聞到一股子老陳醋的味道?”正當這時候,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多說話的白衣女子徐晚,突然開了口。
“可說不是呢,我也聞到了,那叫一個酸。”術老在一旁,陰陽怪氣的搭腔道。
在場諸人,當日鄉試比鬥,卻也有不少人在場。
深知術老是築基期的高手,身邊女人背景隱晦不明。白衣女子一說話,白北風的臉上卻也露出了一抹不悅。可想起鄉試當日,這術老爲保聶秋,當場擊殺了何家教頭的一幕,白北風卻也頓時一腦門兒的冷汗滲了出來。
可白北風有備而來,自然不會因爲徐晚和術老的兩句話便落了下乘。而是看着聶秋,冷笑一聲道:“聶解元今日有幸成了我藥公門下弟子,既然大傢伙都在,不如露一手。讓我等鄉下人,也見識見識炎陽真火的奧義?”
費長房坐在老夫子身邊,聽到這話,卻也眯起了眼睛,目光中透着一股銳利。
“我收徒弟,關你何事?白北風你今日不請自來,是來砸場子的,折我朔州書院顏面的?”費長房此話一出,白北風撲哧笑了起來。
他未說話,倒是周圍的人鬨堂大笑了起來。
“費上師看來是真的老了呢,聶秋此子不過淬體境,說是有了掌控異火的能力。你當真就如此輕易相信,收他爲徒?”
說這話的是朔州城內,鐵拳幫的掌門成無咎。這鐵拳幫在朔州江湖門派,也算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雖然實力不如元善堂,朔州書院這般,但好歹家大業大,門下弟子少說也有數百餘人。
着鐵拳幫的掌門成無咎,早些年在江湖上也是煞有來頭,一雙鐵拳,剛猛霸道,號稱北地拳王,也是淬體四層境界的高手。年過四十,進階煉氣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平日裡着鐵拳幫幫人走鏢,門內弟子多是北郡子弟,火氣旺,久而久之便成了氣候。和這白北風同屬一丘之貉,仗着和何家元善堂交好,結識了白北風。
“就是啊,費上師,聶秋能否掌控異火這事情兩說,單說他如今什麼境界?淬體三層,朔州城內,淬體三層的修士多如豬狗,又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兒,他聶秋何德何能,能成了上師您的門下弟子,受你衣鉢傳承?這事兒傳出去,怕是也讓外面人覺得您上師老糊塗咯。”
此言一出,費長房的臉上立刻冷如寒霜,看向成無咎,長袖當中拳頭緊握。那氣勢,好似說話間便要出手傷人,摘了那成無咎的項上人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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