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你聶秋藐視我泥犁大宗便是死罪一條。只是我本就愛才,你將靈參交出來,那些江湖上覬覦你身上寶貝的牛鬼蛇神,我泥犁宗一併幫你解決了,從今往後入我門下,也省的在這小小的郡府書院裡面,和一羣天資平平,註定庸碌無爲之人在一起,消磨時光。如何?”
那血紅色的影子上面,見不到任何的口鼻,但卻說話極爲清晰,雖然略帶沙啞陰沉,但聽上去便有一種讓人不怒自威的感覺,隱隱的一股強者的氣場壓了下來,聽的讓人渾身汗毛都完全舒張了開來。
只是他這番話說的卻讓在場許多人聽的不那麼順耳,能夠考入各地郡府書院的士子,大多絕非庸碌之才。多數士子就算是在修爲造化上面,無法有高深的造詣。
但是能夠進入書院修行兩年之後,出了世,便有這個更多的高官厚祿等着,若是得了機遇,平步青雲也未嘗不可能。
就拿那朔州別部司馬陳莫西來講,他正是書院二年的士子,出了書院之後便得到賞識,一路在北郡軍中平步青雲,如今做到了朔州別部司馬,那地位可是僅次於太守!
掌管一營軍馬,雖然不多,卻也有臨機專斷之權。更何況北地靠着北荒,時常有蠻子入境擄掠,手握兵權自然地位水漲船高。
但若是旁人說出這番話來,這明禮學堂內的諸多士子一人一口吐沫也就淹死了,可偏偏今日說出這番話來的是這泥犁宗的五大長老之一,這地位和身份便有極大不同了!
泥犁宗乃是天下七大宗門之一,地位超然,世俗當中,除卻皇權之下,便是這六大宗門掌握了天下江湖的根基和命脈。
七大宗門之中不出世的高手有許多,有的有名,有的籍籍無名。可是無人敢小覷七大宗門的實力,原因正是因爲這些翻雲覆雨的高手修士!
眼前這紅色的血影子便是其中之一赫連燎原的陰神!
“赫連大人,這聶秋小子方纔還目中無人,詆譭我宗門,萬萬不能收入門內啊!”旭聖子看到這架勢,本來還一心想要誅殺聶秋的赫連燎原,如今卻有了惻隱之心,想要收聶秋入自己門下!
侍奉赫連燎原多年,他旭聖子最爲清楚自己宗主的脾性。
他看重的絕非只是一根靈參的價值,更重要的是聶秋吞服了靈參,早就了心中感悟天地靈氣!
這本不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但考慮到聶秋不過淬體境,就能感應天地靈氣,還掌握了一門異火的存在,那邊是不同尋常了!
這等天賦異稟之人,普天之下也是鳳毛菱角。
泥犁宗爲何將雙城派納入門下,不但雙城派,依附於泥犁宗的小宗門天下沒有一百,也有五十。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通過這些小宗門,爲自己網羅天下天賦異稟的年輕修士!
“你閉嘴!”赫連燎原血影陰神震怒,傳來赫連燎原的怒聲。
“枉我栽培你多年,今日泥犁宗的臉面都讓你與沈拓,你們師徒二人丟光了!”赫連燎原連連震怒,卻也是嚇得旭聖子
不敢多說一句話,值得渾身像是顫慄的跪在一旁,連連陪着不是。
“怎麼樣小子?我這條件還需要考慮嗎?”赫連燎原的陰神言語說罷,手中提劍的手卻也更緊了一份。身上瀰漫着猩紅血氣,宛如一個煉獄走出來的血人一般,身上散發着一股殺伐之氣。映襯着這周圍空氣當中,都帶着一股血腥之氣。
這赫連燎原身爲泥犁宗掌門之一,修的功法不是陰鬼便是血人的,想必也不會是什麼好鳥。
傳說泥犁宗是七大宗們當中,行事最爲詭秘的宗門,宗門當中更有許多古怪之人。這赫連燎原,便是其中之一。
無人知道赫連燎原的身份,只知曉那赫連家族本是上古時期的大家。與泥犁宗的諸多創派掌門一起,創建了這泥犁大宗。也有一傳說,那泥犁宗佔據萬妖古城的光明頂,作爲總壇,修的便是那妖魔道,這赫連家族便是妖魔道的代表之一!
傳言有許多,但總也難以掩飾赫連燎原這泥犁宗五大長老之一的身份,此等身份放在江湖之上,莫說是一個小小的修士,就算是封疆大吏見了,卻也要禮讓三分。
更何況,這赫連燎原雖然出手霸道,透着無盡的殺意,彷彿是要把聶秋砍殺當場一樣。可如今卻也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收聶秋爲門下弟子。
諸多士子聽到這話,卻也是心中更加五味雜陳了起來。
泥犁宗五大長老之一,赫連燎原親自收徒!這聶秋真是踩了狗屎了嗎?
之前是費長房,如今是泥犁宗的大長老,怎就這麼多人對他青眼有加?
“赫連大人的條件的確誘人,若是旁人,怕是也就答應了,只可惜,我聶秋已拜入費長房門下爲徒,您這一份大人情,我卻是接不下來了。”
聶秋回答的不卑不亢,手持沉重的大劍,卻依然腰身繃直,給人一種寧折不彎的感覺。面對着那赫連燎原的陰神血影,聶秋絲毫無懼,挺直了腰桿,說出了這番話來,確實讓在座之人瞠目結舌,下巴險些砸到了腳面!
“這聶秋瘋了吧!?”
“開什麼玩笑,費長房和赫連燎原能比嗎?費長房不過是藥門大宗,可是這赫連燎原可是七大宗門的長老。若是能進入赫連燎原的門下修行,那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不單單是這些啊,能夠進入泥犁宗那邊代表着天賦卓絕。就算今日那赫連燎原不殺了聶秋,來日江湖之上那些修士,得知聶秋得到了靈參,那還不得像聞到了血的鯊魚一般蜂擁而至?”
“就是,這聶秋也沒有三頭六臂,怎能抵擋?”
諸多士子你一言我一語,紛紛不敢相信聶秋竟然能夠說出這番話來。當然也有不少士子對於聶秋的說法,感到贊同。畢竟,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費長房待聶秋不薄,若是現在出走,那當真是不仁不義之輩了。
“費長房能教你的我也能教給你,費長房不能教給你的,我依然能教你。這一點難道你也想不明白?”
聶秋一聲冷笑,道:“費上師帶我不薄
,我定然不會悖離上師對我的一番恩情!”
“哈哈,你不但狂妄,而且還很笨!這一份迂腐也是費長房教給你的吧?”那血影哈哈大笑,身上的殺氣紛紛散開,驚擾的聶秋衣擺飄飄。
“無需他人教我,忠孝禮義,赫連大人乃是宗師不會連着基本的禮數也不知道吧?”聶秋冷聲道。
“放肆!”赫連燎原聽罷,陡然震怒:“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偏要闖那地獄門,我便成全你,送你一程!”
那赫連燎原的陰神言罷,便也知道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便揮舞起手中血影大劍,“刷”的一聲,陡然之間,血光和殺氣瀰漫開來!
轟然的那巨劍揮舞起來,由上而下直衝聶秋劈殺了過去!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老夫給你生路你不願意走,那便受死吧!”赫連燎原的陰神血影陡然迸發出無盡的殺意,一旁跪在地上的旭聖子,眼見事情再次發生轉機,看着赫連燎原手中大劍斬下,聶秋再也沒有可能抵擋這樣一般的絕命一擊了!
那旭聖子的臉上,當真是臉上轉變了些許的笑意。
“赫連大人,殺了他!哈哈哈哈...啊!”
旭聖子的笑聲突然之間,戛然而止!
“大...大人...救...救命...噗!”旭聖子突然覺得心口一涼,低下頭來。卻嗓子一甜,吐出了一口鮮血。再看自己的胸膛,不知何時,竟被一把利劍刺穿。
旭聖子的話還未說完,那劍芒之上便爆開一團冰霜一般的刺冷劍氣,瞬間眨眼的功夫,便將那旭聖子的胸膛絞了一個粉碎!
衆人再看,卻看到費長房已不知何時出現,手持長劍,一劍給那旭聖子刺了一個透心涼!
“費長房!”那赫連燎原的血影陰神再次發出震怒的滄桑聲音,哪怕是狗也有活着的價值,更何況旭聖子雖然是一條狗,但當着主人的面殺狗,依然是觸動了赫連燎原的逆鱗。
“一個煉藥的雜魚,竟然如此不知死活!”赫連燎原震怒之下,那一劍便沒有砍下聶秋的頭顱,而是急轉而下,直奔費長房而去。
“赫連上師爲何如此大的怒氣?你門下的鬼道人,在我書院殺人行兇,殘殺我朔州書院的士子。你竟有如此大的底氣,還要殺我書院上師不成?”
陡然之間,那天地穹頂之上,再次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書院所有士子紛紛將那目光集中到了蒼穹之上。連帶着大先生,也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明禮堂,看向那穹頂的血雲。
赫連燎原的陰神血影停下來了手中的大劍,整個血影彷彿僵了一半,身形突然一滯,緊跟着頭頂萬鬼齊嚎!
“夫子!匹夫!”赫連燎原怒罵一聲,陰神震怒,化作一道赤紅色的光芒,朝着血雲疾飛而去!再也顧不上費長房和聶秋,便逃命一般的朝那血雲掠去。
就在這一刻,血雲突然變得單薄起來,一縷陽光刺穿濃重的血雲,露出了一抹光斑,直衝那赫連燎原見不得光的血影陰神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