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鷹衛之中絕大部分的鷹衛均是從小培養,如今在整個大唐活躍的鷹衛也不過只有五十多人,各個都是人中龍鳳。極少數是從江湖上的諸多修士門派中招募而來,所以,每一個鷹衛的價值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生生折損了兩個鷹衛,破了那除將鬼星大陣,卻是讓田遠望遍體生寒,一種無力感頓時涌上心頭。
他和衆兄弟七人行走江湖多年,見識過不少惡人,每次相遇交手,他們都能夠輕鬆戰勝。甚至遇到那築基境的高手,也能與之周旋,全身而退。
但當下在那五氣屍兵的面前,不過短暫一刻鐘的時間,便折損了兩個兄弟,卻是讓田遠望頓時感覺到了前所爲有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散!”他大叫一聲,卻並沒有選擇下令撤退。
如今的局勢已經由不得他了,死了兩個兄弟,並且沒有完成天策府的任務,就算他們回去,等待着他的也是天策府內刑堂的最高責罰!早些年的時候,田遠望見過那些犯了規矩進入天策府刑堂的人,多數被折磨的不成人形,那刑堂的責罰當真是讓人生不如死。
所以他不能退,即便是戰死!
“嗷!”
何通此時此刻身形有兩人之高,臂膀撐破了肩頭的甲冑,突然爆開!
那青銅甲片瞬間崩開無數,如同鋒利的刀子一般,向四周飛射了出去!
這甲冑青銅打造,雖然看似古樸,厚重。但割在人身上,卻是鋒利無比。
好在田遠望呼喊的及時,那四三飛射出去的青銅甲片,卻並擊中他。
“衝!”
田遠望一聲怒吼,五個鷹衛同時一擁而上!
老四手持短戟直奔屍兵腦後而去,老五手持一把鐵骨折扇,兀自的手腕一翻,鐵扇便朝着那何通的後心,旋轉出去。
而那老六和老七則閃轉騰挪,二人手持勁弩,連射三箭,直鑽屍兵後腰。
最後的是老大田遠望,將那手中陌刀插入刀鞘,成了一把陌刀。只見他身形一瞬,在那原地留下一條殘影之後,便兩步並作一步,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到了那屍兵的身前!
各種兵器一起落下,當真是神鬼驚懼,莫說是一具屍兵,就算是神仙也要打一個冷顫!
只是不知那茅山煉屍手段到底有何神通,那屍兵何通此時此刻猶如小山一般橫在衆人面前,刀劍雖然兇猛,卻也暫時無法撼動他!
果不其然,那屍兵躲過了短戟和鐵骨折扇,卻也難逃那連弩的施射。
咄咄兩聲,卻看到那金屍的小腿肚子爆開一團黑色鮮血,頓時血肉模糊。這勁弩本事牛筋熬煉擰成,韌性十足,弩身則是苗疆黑木製作,勁道威猛!
這一箭飛出去,陡然卻是將那屍兵小腿爆的血肉模糊!
“該死的人就該下那煉獄,經受業火,這屍兵本就是逆天邪祟,我便送你一程吧!”田遠望大吼一聲,左手持着陌刀後端,右手則突然發力。
這一刀抽刀斷水,樸實無華,但也摧枯拉朽。
田遠望一到橫掃,卻見刀鋒掠過,片刻便將那金屍小腿給斬斷了一條!
“好刀法!”
身旁鷹衛連連叫好,這田遠望的手段,他們自然知道。這一手寂滅刀法,一刀便能劈的神鬼寂滅。
是那田遠望的看家刀法,變幻無窮,刀刀奪命!
這陌刀不比尋常的刀,刀柄長,刀鋒細。但在這田遠望的手中,卻是揮舞的刀刀致命,一道斬斷了那屍兵何通的左腳。
一刀得手,那田遠望卻並沒有停止進攻!
左手持刀,將那刀柄撐在地面,雙腳用力一登,卻是一個鷂子翻身。
這田遠望人高馬大,但動作卻極爲靈敏,翻身而起的同時。半空之中,身體一個周折,衆人卻聽見咔嚓一聲,田遠望竟將那陌刀再次拆開!
蓬!
一聲悶響,這一次田遠望並非用那鋒利的刀鋒進攻,而是用那刀柄正中了屍兵何通的心窩!
“上!”
旁的其他鷹衛見到自己老大一擊得手,便立刻蜂擁而上,各種手段,各種兵刃從那四面八方出現,當真是神鬼莫測,就算是神仙在場,見到這般手段,卻也是無能爲力!
五個鷹衛上下其手,絲毫不給那屍兵任何的機會。畫戟釘死了那屍兵的咽喉,鐵骨折扇則斬斷了那屍兵的手腕軟肋。
然而就在這節骨眼上,突然那隻剩下半條臂膀的何通,突然暴起!
一爪狠狠的抓住了老六的咽喉,用力一絞,扯出了喉管,一頭死死的咬住,長大了那血盆大口,便要大口的吸起血來!
那老六被屍兵死死的摁着,根本動彈不得,喉嚨飆血,確實讓他越發呼吸困難,不過片刻雙眼一渾,便當場氣絕!
“不好,這屍兵還未沾惹血氣。若是讓他吸了人血,那當更難殺死了!”
老七本是道宗門下子弟,見識過茅山的煉屍神通。當下看着朝夕相處的鷹衛兄弟慘死,頭皮瞬間一麻,卻也很快冷靜了下來,呼應同伴!
“殺!”
田遠望怒吼一聲,翻身又是一刀。頓時刀光飄起,生生的便將那屍兵人頭斬下!
“何府上下,一個不留!”
田遠望大手一揮,眼見着那屍兵已經再也無法站起來,卻也並不放心,上千又是朝着那屍兵連補了七八刀。而與此同時,其他的鷹衛便立刻四散開去,頓時間,何家的府邸殺聲四起。
尋常沒有修爲之人,就算空有一身勇武,面對着天策府的鷹衛卻也是斷然沒有全身而退的能力。
雖然只剩下了五個鷹衛,但是面對這一干家丁護衛,卻也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輕鬆寫意。
屠殺!
單方面的屠殺,濃重的血腥氣充斥在那紅牆之內,殺聲四起,不單單是那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鬟婢女,甚至上至七八十歲的老人,下至剛剛滿月的嬰兒,這五個鷹衛卻也是絲毫沒有放過。
關起門來,卻是一場屠門慘案!血流成河,饒是府中喊聲連天,卻也是絲毫沒人敢去湊這個熱鬧。
田遠望手持陌刀,殺入人羣,左衝右突,接連砍翻了七八個何府的家丁之後,卻有那何家豢養的高手突然殺出。只一個照面,便不敵田遠望手中的陌刀,被一刀砍殺成了兩段!
然而殺紅了眼的田遠望卻根本不知,此時此刻自己的身後,躲藏在暗處的白北風卻是突然出手!
這白北風在公主坪經營多年,只等着今日這等天賜良機,一舉元善堂和何家盡收囊中。而如今,他潛在暗處,眼看着何家上下慘遭鷹衛滅門,甚至是
被他覬覦多年的何遠小媳婦兒,卻也是被那有天策府的鷹衛當場斬殺。
白北風經營多年,卻是朝夕之間便被那鷹衛抹殺。何家上下更是全部慘遭屠殺!他知道,若是落入鷹衛手中,單憑着自己的煉屍手段,卻也是斷然難逃一死!
這世間諸多宗門,天下之大卻只有兩路煉屍的手段!
茅山和那霸佔了萬妖之國的七大宗門之一的泥犁宗,只是茅山教義煉的是活人,泥犁宗則煉的是死人,是陰鬼。故而,茅山的這一路功法變成了邪功。
數百年都不曾見有人修煉過了,茅山宗內更是明令禁止,不許門下子弟修煉。
所以這一路功法早已成了過街老鼠,七大宗門以及天策府若是見到有人修煉,必定是當場抹殺,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白北風狠狠的咬了咬牙,白眉因爲隱隱的怒火而顫抖了起來。
他翻身越過高牆,卻發現這何家的高牆之外,濃重的血腥氣仍然經久不散。何家的老宅門縫下,更是流淌出來如溪一般的血水,整條長街都被一種肅殺之氣充斥着,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嗯?”就在此時,那白北風突然皺起了眉頭。望向長街的盡頭,空無一人,卻突入起來一陣清風拂來,吹散了那周圍積鬱濃重的殺伐血腥之氣。
“誰!?”白北風本就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人,但因爲常年習武,血脈澎湃。但卻也無法將那空氣中積鬱瀰漫的血腥氣壓下去。
可是現在,不過一陣風便吹散了那血腥殺伐之氣,卻也是讓白北風面色驚懼!
“到底是誰,行走江湖卻連面都不敢露?”白北風一邊說着,手卻一邊摁着青鋒劍柄,一雙冷目四下尋找,卻根本無法察覺周圍有別的人存在。
“難道是我太過緊張?草木皆兵了?”白北風搖了搖頭,卻也是心中不免感嘆,惹到了天策府,從今往後自己的好日子怕是到頭了。
但白北風卻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門輕功身法,名爲婆娑世界!
“你早該死了,白上師!”
突然,就在那白北風以爲自己太過於緊張,草木皆兵的時候。長街之上突然傳來了一聲清幽穩重的嗓音。
那聲音帶着些許的穩重,卻也好似一個還未成熟,還在變聲的少年郎一般。
陡然之間,穹頂之下飄來一陣浩然之氣!
轟!
一聲巨響,瞬間便將那濃重的血腥之氣轟的煙消雲散,一道長長的劍影從天而降。謠言如那太陽一般,伴隨着陣陣隱約可聞的佛宗經綸的頌響聲,那大劍劈下,瞬間便將長街上的青石板轟的碎裂開來!
“太阿九劍,撩劍式!”
這一劍卷着浩然之氣,彷彿天地初開的那第一抹陽光一般,柔和之中卻滿是殺伐果斷!
鉤沉大劍重重的砸在地上,釘在了地上,力道之大,讓那青石板的路面裂開無數密密麻麻的龜裂紋路!
蓬!
白北風被那劍氣震的連連後退數步,身體努力的剋制保持平衡,卻最終難以支撐,身體猶如脫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下一刻,聶秋從天而降,右手一揮插在地上的鉤沉大劍兀自飛了起來,便再次回到了他的掌中:“白上師,留下遺言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