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大宅外長街,一具屍體分爲兩節,只有些許的皮肉勉強連着,那本就有着厚重殺氣和血腥味道的空氣越發有一股難以抑制的血腥味道,聞上去令人作嘔。
“這血腥味怕是根深蒂固紮根在這大宅之中,許多年都不會輕易散去了。”聶秋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白北風的屍體。這並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但那血腥味道一刺激他的鼻子,整個人的靈魂都好似被激活了一般,聶秋更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興奮!
說來也是奇怪,自己在舍利子的山中修行的可是佛門功法,可是偏偏自己遇了這般濃厚的血腥味,內心卻有一股妖魔嗜血之後的興奮勁兒。
“難道自己心裡真的鎖着一個嗜血妖魔不成?”聶秋想到這一點,略微有些緊張了起來。但隨後又搖了搖頭,頓時也就明白過來。對於闖蕩江湖的修行之人來說,這種想法是萬萬不可有的。
江湖路遠,殺的是該殺之人。那憐憫之心只能留給自己在乎的人,而絕非是和自己無關和那些要殺自己的人!
收起了那在自己心頭一閃而過的悲憫之心,聶秋當下便開始查找那白北風的屍體。
“按理說,這白北風行走江湖多年,在朔州城又是根深蒂固,勢力極大。身上肯定有着什麼寶貝也說不定。”面對着已經被斬成兩截的屍首,聶秋絲毫不懼那血腥,彎腰低頭面對着屍體仔細查找,不過多時,便搜尋到了什麼東西。
“嗯?這是?”聶秋從那白北風懷中的貼身小包之中,果真摸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解下一看,卻是一個雞蛋大小,有着七個棱角的寶石。
只是這寶石和尋常女人喜歡妝點奢侈的寶石略有不同,通體漆黑,握在手中便能感覺得到一種沉甸甸的質感。
這寶石奇黑無比,陽光之下更是照不出絲毫的閃爍光澤。反而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像是要把這世間的一切全部吸進這寶石裡面一樣!
自從自己修煉了龍象般若訣後,聶秋心神之中邊產生了一縷神念,從而能夠感應得到這世間的靈氣存在。
可是聶秋手中的這塊古怪的黑色石頭,卻感覺不到任何靈氣的存在。反而像是一個無底洞一般,榨取着這周圍空氣中的罕見少有靈氣。
“嗚嗚嗚嗚嗚…!”就在聶秋嘗試着注入一律神念進入到那靈石的時候,突然,一陣妖風席捲而來,逼的聶秋渾身上下遍體生寒。緊跟着這石頭之中傳來陣陣小鬼哭啼一般聲音,聽上去不由得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陰魂是陰魂!這難道是一顆鎖魂石?”聶秋當下驚懼,確實沒有想到這白老妖怪身上竟然有一顆鎖魂石!
其實鎖魂石的傳聞早在千百年前就已經絕跡,只存在於口口相傳的民間傳說當中。
但在五百年前的的確確是存在過這種奇異的晶石,那本是一些煉魂煉屍術士隨身攜帶的寶貝,用來困鎖住人的陰魂,從而用於煉屍和煉魂!
而聶秋手中這塊白北風的鎖魂石,雖然只有雞蛋一般的大小,但是卻好似藏着千百種厲鬼的陰魂一般。在他們感應到了聶秋的那一縷神念之後,便立刻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靈石之中,無數陰魂隨之覺醒,一陣陰魂哭啼的聲音從那石頭中飄了出來,聽上去讓人不寒而慄。
聶秋小心翼翼的將那靈石收入乾坤袋之中,小心藏好,以免暴露。與此同時隨後邊在那白北風的身上又找到了那白北風的乾坤袋。
然而當聶秋拿起那白北風的乾坤袋的時候,卻是不由得一愣。
只見白北風的乾坤袋卻和其他有所不同!
那乾坤袋通體漆黑,紡絲綢緞一般的外表,實則是蟒蛇
皮。而那乾坤袋的邊緣,則有一朵盛開綻放的蓮花菩薩。
那蓮花妖豔,中央的菩薩則是慈眉善目,讓人看一眼便是心情愉悅安穩,好似有魔力一般!
聶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將那乾坤袋裡面的寶貝取空。
“果然啊,這老妖怪的身家寶貝怕是都在這裡面呢吧。”聶秋舔了舔嘴脣,卻發現那乾坤袋之中竟然宛如一個寶庫!
各種名貴的藥劑,成品和半成品以及材料數不勝數,若不是乾坤袋怕是能堆滿一座小樓的藥材!
同時還有整整一萬三千兩的黃金,這可當真是那白北風的全部家底了!
一座巴掌大的藥爐,爐邊雕龍刻鳳,內膽則是極品黑陶打造,耐火極高,加上那爐身晦澀難懂的符篆紋路,卻也是有些年月的寶貝,聶秋把玩在手,不由得唸叨:“這東西市面上難尋,留給師傅他老人家肯定喜歡。”
自己如今又異火在手,煉藥尋常藥爐便足夠,這等藥爐雖然名貴,但是對於自己掌握了異火來說,卻也不過是比凡品稍微好一些罷了,留着也沒多大的用處,不如孝敬了師傅。
剩下的那乾坤袋之中還有一張羊皮卷軸,聶秋也一併取下拿走。而那乾坤袋因爲太具有標誌性,上面繡着白北風的姓名和元善堂的戳,朔州城誰人都知道那是白北風的乾坤袋,加上自己已經有了一個儲物的乾坤袋,聶秋便不留下了,隨手仍到一旁。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長街盡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股強大的逼人的殺氣隨之瀰漫開來。
“不好,是天策府鷹衛!”
那白北風一身修爲,闖蕩江湖多年,早已成了氣候。卻也根本敵不過那一齊出手的天策鷹衛,若不是有屍兵何通之前擊殺了其中三人,讓那些鷹衛無暇顧及,這才讓僥倖他逃離了何家的大宅。
而如今宅子裡面屠戮已經結束,那些天策府的鷹衛機敏,當下便察覺到了這邊的殺氣,便立刻朝這邊趕來了。
“果然訓練有素!”聶秋眯起眼睛,看向四周。那些鷹衛雖然行走的小心謹慎,但卻也難逃聶秋機敏的六感,當下便感覺到了這些人已經形成了包圍之勢,目的很明確,便是要把聶秋圍死。
只是聶秋何等身法,婆娑世界的輕功,說是踏雪無痕也一點不爲過。聶秋腳下碎步踏風,整個人在那地上留下一到殘影之後,幾個疾步便躍上牆頭,空留下幾道肉眼難見的殘影之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休走!”
突然那紅牆之後一聲暴喝,田遠望一個翻身從那高牆之後翻過,手持陌刀,刀鋒落下卻斬斷的只不過是聶秋留下來的一條殘影。
再看聶秋已經疾步踏風,躍上不遠處的一處院落高牆,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追了!此人的身法在我等之上,你們去也是難以抓得到他!”田遠望眯起眼來,方纔一場屠殺,讓他此時雙眼血紅一般,渾身滿是抑制不住的盈盈殺氣!
待他轉身看向長街的別處,卻看到白北風已經被斬殺當場,屍首倒在血泊之中,斷然是沒有了任何的生機了。
“誰人殺的白北風?”田遠望看着地上的屍首,再看遠去的方向,卻也不由得渾身一震,雙眼的瞳孔微微一縮。
整條長街之上,殺氣之濃重,饒是在江湖上闖蕩多年,見識過許多大陣仗的田遠望,卻也是頭一遭。
“這傷口...”
老七本就是仵作出身,第一個走到了白北風的屍首前,看了一眼白北風的被劈開的肩膀,嘖了一聲,道:“這劍怎麼說也得是削鐵如泥,否則斷然不可能一劍把一個活人給砍成這樣。”
“
老七你有眉目?”田遠望看向自己的七弟,道。
“若是想追查劍的下落很難,但此人肯定臂力驚人,最起碼是煉氣境的。田統領,你看那傷口。”老七說着,指向白北風的屍首傷口處。
田遠望尋着那傷口看去,定睛一看,卻是渾身上下陡然一驚!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傷口...!”
只見那已死去的白北風減半上的慘烈傷口,呈撕裂狀,皮肉外翻,本應該血紅的皮肉,竟然像是被燒灼過了一般,傷口邊緣滿是焦灼,一片血肉模糊。
“沒有煉氣境,便不可能做得到將體內真氣外泄。這朔州城裡能排得上號的煉氣境的高手屈指可數啊。”
尋常煉氣境的高手與淬體的高手唯一不同的便在於,淬體修煉的是自身肉身的力量。淬體九層是爲淬體大圓滿的境界,身體外表筋膜幾乎可以抵擋尋常之人的刀槍。
但是若是遇見了煉氣的高手,單憑那氣海丹田的真氣外泄,便足以衝破淬體高手的筋膜!
真氣!存在於人體之中,汲取天地精華靈氣,通過丹田氣海轉化成爲真氣!
而煉氣的高手便是將那真氣化爲進攻和防禦的手段,進攻則代表着運用真氣來進行攻擊!而防禦則是將真氣注入筋膜當中,幫助肉身提高防禦和抗擊打能力!
所以煉氣境界和淬體境界的修士,二者之間看似只是一步之遙,但實際上卻是相隔千萬!
白北風紙面上的實力便是淬體九層,但是他輸給聶秋的絕非是單單的修爲。而是功法!
龍象般若訣的內功心法,聶秋已經掌握,又感悟了靈氣的存在。雖然無法做到掌控真氣,但是憑藉異火,卻也足以將靈氣轉化成爲真氣!
只是這期間聶秋要付出極大的代價,那邊是耗盡自己身體內的精氣,血氣!
這也是爲何聶秋每次嘗試動用異火,第二天身體都會略微感到不適。
換句話說尋常修士若是使用異火,則是全屏真氣,而聶秋燃動異火卻是完全憑藉自己的血氣,自己血脈中的鮮血!
田遠望仔細想來,越想越覺得心中驚懼,一股子涼意直鑽自己的後心。他是盛京長安來的,見識過那六朝古都盛京的繁華,自然覺得朔州城不過是屁股大小的彈丸邊陲小城。
而早在他跟着那範琦一同來到朔州城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整個朔州能夠稱作高手的,也不過是白北風和費長房二人,算上徐晚小主身邊的術老,不過三個年過花甲的老人而已。
但如今,白北風之死完全處於一個煉氣的高手!這便完全超乎了他田遠望的相像!
“難道這朔州城內當真是藏龍臥虎不成?”田遠望仔細想,卻搖了搖頭。
“老六老七,你們收拾一下,明日一早便先行回京!”田遠望仔細想了一遍,卻也覺得這事情蹊蹺,尤其是白北風的死更是蹊蹺。哪知道自己的話剛說出口,卻突然看到一旁角落裡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田遠望彎腰去撿,卻發現是一個丟棄的乾坤袋子!。
田遠望仔細觀瞧,卻發現那乾坤袋子上書白北風的大名和元善堂的戳,然而當他翻過背面看到那多盛開的蓮花和蓮花中央的菩薩的時候,卻頓時一身冷汗從每一寸毛孔之中滲透了出來!
“這鬼地方怎麼會有這東西!”田遠望大驚失色,那橫刀立馬,殺人無數,在天策府內也算的是一號大殺神的田遠望,此時此刻像是一個膽小的鼠輩一般,看着那乾坤袋上的紋路,連連後退一臉驚容,不住的搖頭,好似看到了往日過去,自己手中殺死的那些人,全部來找自己索命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