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間清璇幾度尋找,也沒有看到夜雨寒的身影,心裡倍感失落,難道他連見也不想見自己嗎?清璇失望至極,就連口中的食物也覺得淡然無味,一場晚宴下來,她都沒有吃什麼,不過倒是夜凌宸格外熱情,讓她感到很溫暖,想到如果有朝一日真的要離開,她能捨得嗎?
晚宴還未結束,她便以身體疲乏爲藉口離席,回到夜凌宸給她安排的房間。這屋子是飛羽特地爲她佈置的,看起來十分溫馨,就連牀帳上的流蘇都精巧非常,更有窗邊的夢曇,當初夜雨寒帶她去那一片發亮的花海時,她就想着有朝一日,她要在自己的窗前也養這麼一株,可沒想到竟是先做了那一片桃林,而到最後也沒能保住。往事全是些傷人心的事,越念越想,心就越痛,讓清璇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隨手披了件披風,她就直接離開房間了。
誰知一開門,就落入那雙深情的眸光裡。看他滿身的落花,難道他一直守在她門外嗎?她沒有看錯吧?
夜雨寒看到她出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喜,但又在看到她穿得如此單薄時不滿的皺了皺眉。
清璇緩緩走到他身邊,看着他的眼睛,那裡映着她的樣子。闊別已久,他依然還是關心她。但是有些事總是要說明白的,本想開口問漪洛的事,可出口卻成了:“晚宴上沒有見到你,是有什麼事嗎?還是...還是...你不想見到我?”
夜雨寒聽她這樣說,又看她失望的樣子,不禁有些慌了,連忙握住她的手:“不是,怎麼會不想見到你?如果不想看到你,我又何須在這寒夜之中守在你房門之前,等着你無意間開門見我一面。晚宴時實在是有事抽不開身,所以纔會缺席。你相信我,真的。”
清璇看他着急的樣子,心裡是說不出的滿足,至少他的心裡還是有她的,可是究竟有什麼事這麼重要,倒不是她小心眼,非要斤斤計較,只是擔心他出了什麼問題,於是柔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是不是很棘手?我能幫忙嗎?”
夜雨寒看到她關心自己的樣子,甚是安慰,但又想到師父所說的事,不禁又嚴肅起來:“當初我們在江南遇到的紅衣女子你還記得嗎?”
清璇點了點頭。
夜雨寒繼續說:“我當時查到這紅衣女子和那上官雪一直勾結,圖謀不軌,可是上官雪遭遇不測時,她竟然沒有出現,這讓我十分不解。所以我一直追查,最近經聽到有人說在雪巒峰附近看到過她,我猜想她或許會對我們不利,這才下山去尋。不想竟誤了晚宴,真是對不起!”
清璇聽他解釋後,心裡的疑團一下子沒有了,可是還有件事她想要弄清楚,於是她小心翼翼的說道:“沒關係,只是...漪洛呢?”說完便紅着臉低下頭去,咬着脣等着他的回答。
夜雨寒看着她那副嬌態可掬的模樣,心裡可是樂開了花,原來她也會這樣在意他,可他就是想要壞心的逗逗她:“漪洛怎麼了?難不成,你吃醋啦?”
清璇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故意賭氣:“纔沒有!我憑什麼吃你的醋啊?”
夜雨寒也不拆穿她,笑了笑,只是輕鬆地說道:“我就說嘛?只不過是普通朋友,也沒什麼好吃醋的嘛。”
清璇一驚,“你們是普通朋友?不是戀人嗎?”
夜雨寒大笑道:“戀人?怎麼可能?”轉而又忽然嚴肅起來,看着她的眼睛說道:“我心裡的人是誰?你難道不知道嗎?漪洛她是我的醫師,她可以讓我平復心境,暫時忘記一些人和事,比如,你!”
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告白,但卻是第一次讓她爲之心動的告白。但是她也很疑惑,忘記?怎麼忘記?
夜雨寒告訴她,漪洛可以清除人的記憶,可以暫時清除,也可以徹底清除。這絕技是他們家族世代相傳的技藝,只是也因爲這樣,她的家族因爲不與小人合謀而遭到追殺,只有漪洛一人倖存,來到這暗夜閣,求一個庇廕。
清除記憶!清璇一直在心裡默唸着這四個字,或許,她也需要。
夜幕之中,清璇做了一個決定。而更巧的是,同樣在夜幕之中,有人也做出了一件大事。
那失蹤許久的紅衣女子竟然出現在冷慕凡的王府中,當時清璇走後,冷慕凡深感失落。想着既然無法彌補自己所愛,那就彌補愛自己的吧。故而他請求將上官雪的屍體封存在冰棺之中,置於王府,也算是讓她死後有個歸宿。冷燁天最終也是無奈應允了。
如今這紅衣女子到訪,自然是爲着屍體而來,只是她要這屍體何用?無人知曉。而此時冷慕凡早已離府,也沒有人去關心這冰棺中的屍體了。在夜色的籠罩下,紅衣女子順利離開,夜色闌干,第二日又是豔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