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這個很有意思的警察同僚,蘇格在成爲主教之後就很少聯繫。
尤其當羅蘭拜盧克爲師成爲神秘者之後,他也就失去了傑克的消息。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再次遇到傑克,居然是在這種情況這種地方。
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傑克居然成爲了一名獵魔人,而且看上去是感情十分豐富的獵魔人。
在傑克怪異的注視下,蘇格摸了摸臉上的血液說:“是我啊,蘇格·索托斯。”
“蘇格·索托斯?那是誰?”傑克眉頭微皺,表示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蘇格聽到這話頓時一愣,在沉默幾秒後蘇格沒有繼續解釋,而是直接問道:“你之前做過警察麼?”
“警察?怎麼可能,我六歲就加入教會,成爲了一名獵魔人。”
傑克說着摘下黑色的三角飛檐帽子,露出自己一頭銀白色的短髮,表示自己獵魔人的身份。
標準的白髮,金色的豎瞳,一手神乎其神的牌技是一名合格獵魔人的標準。
蘇格眉頭微皺,很明顯面前的這個傑克和自己之前記憶中傑克不同。
兩個人雖然是同一個人,但就好像兩個平行世界,發展成不同形態的一個人一樣。
回想一下剛剛看到了馬丁村長,和他之前認知中完全相同,卻又完全不同的萊華村,蘇格已經確定自己如今所在的世界,並不是自己之前的世界。
想到這,蘇格沒有繼續過多解釋,笑了笑說:“那我是認錯人了。”
傑克眯着眼睛看着蘇格,隨後帶上帽子轉頭看向廣場那說:“真看不出來,你居然能把那些噁心的村民都解決了。”
蘇格吐了口氣,站起來說:“費了我好大的力氣,自己也差點死了。”
“但不得不說你確實幫了我大忙了,我已經被那些村民的草叉刺死兩次了。”傑克說道。
蘇格一愣:“刺死兩次?”
傑克擡手指了指自己胸前那個青銅吊墜說:“很意外嗎?這是我們獵魔人通用的能力。”
說着,傑克眉頭微皺:“我看你也是神秘者吧?但怎麼看上去對於獵魔人完全不知道呢?”
蘇格將視線放在那個青銅吊墜上。
模糊的看到那是個有着碩大的章魚頭,人類的身體,以及一對有些可愛的翅膀吊墜。
這吊墜做工精緻,明明是一個樣子駭人的怪物,卻因爲那種粘土人的大頭形象,給人一種萌萌噠的可愛質感。
蘇格看到這個吊墜有些無語。
人家獵魔人胸前或者掛着金屬狼人吊墜,或者掛着銀灰色的印章,你脖子上掛個粘土人手辦是什麼鬼!?這和獵魔人冷酷的形象完全不搭!
就在一口老槽卡在嗓子裡不知道該怎麼吐的時候,蘇格突然注意到,這個粘土人的形象居然是一個萌化的克蘇魯!
頓時,蘇格的表情怪異到了極點。
這表情看上去有緊張,有意外,有震驚,有不解,更多的則是懵逼。
因爲在蘇格的認知中,一切的一切,都因爲這個吊墜而變的無比怪異起來。
傑克看着蘇格愣住的表情,眉頭微皺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在蔑視偉大的夢境之神,救贖的天父,克蘇魯麼?”
蘇格愣神了好一會,才艱難的回過神,恍然說道:“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偉大天父克蘇魯,我當然知道,哈哈,如雷貫耳,當然知道。”
傑克捧着克蘇魯粘土人吊墜說:“偉大的天父庇護着我們,讓我們得到了夢境的庇護,當我們受到生命危險的時候,天父的力量可以讓一切都化作一虛幻的夢境,讓我們得到足夠的經驗的同時,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聽到這,蘇格瞭然的同時試探的問道:“你是屬於克蘇魯教團?”
“不,我屬於獵夢者聯盟,是其中的一位獵夢者。天父克蘇魯是沒有教會的,我們獵夢者聯盟是唯一收到天父庇護的組織。”傑克很坦誠的和蘇格說着自己的情況。
蘇格聽完更加懵逼,他發現這個世界的認知情況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雖然他很想更加深入的瞭解,但時間並不允許他在這裡坐太長時間。
“我要趕緊下去把那幾個傢伙殺了,將村民解救出來。”蘇格說着,準備出去。
傑克一把攔住他道:“把他們殺了?你說的還真是輕鬆。至於你說的那些村民,可以先不用擔心了。”
“怎麼說?”
“事情發生的時候,有一部分村民已經結伴跑出去前往遠洋城了,我來的時候剛好遇到。倖存者有一大部分都已經死了,就在那個火堆中。剩下的倖存者如今也都發瘋了,蹲在原地一動不動,還有一小部分正常的倖存者我把他們安頓在村子西邊的地窖中。”
傑克此時侃侃而談的說,說話的方式和語氣和蘇格認識的傑克一模一樣,但說話的內容已經截然不同。
傑克擡手指着下邊三個人說:“他們三個人在等待着儀式的完畢,不會離開火堆。而剩下可能會威脅到倖存者的發瘋村民,已經都被你殺光了。”
“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看住這三個人,其他倖存的村民就不會受到襲擊。”
聽到這,蘇格一直繃緊的神經頓時一鬆,身體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宛如斷線的木偶,動彈一下手指都費勁。
蘇格的身體早已經到了極限,長時間以來都是由蘇格的意志支撐着。
如今這股來自初心的氣因爲村民的安全而放鬆下來,蘇格也就隨之沒了力量。
傑克蹲下來看着此時如一灘爛泥的蘇格,面帶敬佩的說:“我佩服你的堅持,尊敬你的意志。說實話,如果是我的話,堅持不到你現在這一步。”
蘇格無力的笑了一聲說:“只要擁有了明確的目標和足夠的動力,任何人都可以爆發出非凡的力量。”
傑克認可的點點頭,隨後看着蘇格說:“但是爆發出非凡力量的下場,可是很慘的。”
“有舍就有得,也就現在慘一下。等我恢復了,我估計可以得到更多。”
傑克似乎並沒有着急下去,隨手從懷裡拿出兩套牌問道:“會昆特牌麼?”
“當然。”蘇格說着努力伸出手接過那一套北方王國的牌問道:“你出門還帶兩套牌?”
傑克咧嘴一笑:“我其實帶了四副牌。身爲獵魔人經常要遭遇各種各樣的人,使用昆特牌是拉近人與人之間關係的捷徑。”
停頓一下,傑克熟練的洗牌道:“當然,玩牌肯定要有些賭注,如果能賺些錢那是最好的,所以多帶了幾副牌。”
蘇格笑了笑,擺正一下坐姿,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牌問:“抱歉,我的腦袋似乎受到了一些攻擊,記憶有些不太好,能和我說說現在的情況麼?”
傑克將牌分開,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這夜怎麼這麼長?到現在都沒有亮天的意思。”
傑克熟練的抽牌說:“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一個月了。因爲一個月的黑夜導致空氣溫度迅速降低,加上詭異的壓力導致人們大量飲用血酒從而成癮。於是從三天前開始陸續爆發渴血瘟疫,最後導致瞭如今的情況。”
蘇格心中瞭然:“能說說你們獵夢者聯盟麼?”
傑克沒有任何隱藏,解釋說:“獵夢者聯盟的創建者號稱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場夢境,世界本身就是虛幻,讓我們更加在意自我的真實和靈魂。加上我們收到天父的庇護,多數情況下都將這個世界當做一個夢。”
“至於我們組織,是一個十分寬鬆的組織,平時可以把我們理解成是一個傭兵集團,主要以清理魔物和怪物爲主,如今渴血瘟疫爆發,三大教會僱傭我們幫助他們清理那些渴血的病患和變異的怪物。”
蘇格隨手拿出兩張弓箭手,點數壓過傑克兩點。
傑克思索一下,放棄第一局,笑道:“牌技不錯。”
隨後雙方再次發牌。
蘇格繼續說:“這個村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隱隱感覺自己來過這個村莊,甚至還認識這裡的村長,但感覺十分怪異。”
傑克打下兩個投石車,強勢拿下第二局後解釋說:“這裡叫萊華村,村長叫馬丁·查理德。在昨天附近的治癒教會收到村長的彙報,這裡發生了渴血瘟疫的病患。隨後治癒教會派出一對神職人員,卻在到達這裡半天之後全部失聯,根據路過這裡的路人彙報,這裡的疫情變的更加嚴重。於是治癒教會的詹妮大主教僱傭我來到這裡,隔絕所有疫情。”
“治癒教會,詹妮主教!?”蘇格一愣。
傑克看了他一眼說:“看來你也知道詹妮主教的美麗,可惜的是她嫁給了一個叫蘭德爾的窮酸詩人,這年頭真是好白菜都讓豬拱了。”
說到這,傑克有些氣憤,直接甩出一個蘇格不認識的英雄牌。
聽完後,蘇格的臉色更加怪異,他當然記得蘭德爾和詹妮是誰。
在他的印象中,蘭德爾和詹妮確實是在治癒教會,兩個人也確實是夫妻。
但是蘭德爾並不是詩人,兩個人的位置也不是遠洋城,而是雄獅帝國的都城,獅心城。
蘇格將這些問題先記下來,等到了遠洋城之後看到兩人後詳談,於是繼續問道:“之後呢?”
傑克打空手牌,點數來到二十六點。
蘇格這邊直接打空,點數一共二十八點,小勝。
“不錯啊!有兩下子!”傑克讚歎蘇格兩句後,繼續介紹說:“我來到這裡時,這裡已經失控大半,不少村民被狂人追殺逃出村子。我將那些人殺了把他們救下來之後大致瞭解一下這裡的情況。”
“最開始這裡的疫情是可以控制的,馬丁村長帶領一衆精壯男丁將病患隔離在了村子中間的廣場上。但是逐漸的狂人越來越多,反而將他們包圍在中間,由於血癮的爲問題,這些正常的人很快就成爲了血癮者的食物。”
“但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情況發生了問題。”蘇格說道。
傑克點頭說:“是的,在疫情逐漸失控的時候有幾個人似乎接觸到了其他神秘的存在,變成了現在這三個人。這三個人通過神秘的方法統御了那些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的血癮者,成立了一個小型團體。通過特殊的力量壓制血癮者的時候對不喝血酒的正常人進行審判。有幾個壯漢被當做異端拉出去砍殺了。”
蘇格立刻想起來艾爾的父親,估計就是因爲這個死去的。
傑克揚了揚下巴說:“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被當做了那裡的柴火。”
蘇格微微轉頭,看到了火光中的那些焦黑的屍體。
“他們在進行某種意識,將德高望重的馬丁·查理德綁在中間,用他親人和尊敬他的村民的身體當做柴火對他進行灼燒與折磨。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馬丁村長還沒有死,而是正在產生某種恐怖的變異。”
“之後的情況這三個人就一直守在這裡,等待着什麼。”
聽完這些,蘇格臉色凝重起來說:“也就是說這三個人身後,還有一個更加恐怖的傢伙?村長變成的怪物!?”
傑克點點頭:“估計是的,所以我現在一直在等待,等待着那個大怪物的出現。”
“這三個你都打不過,還想處理那個大怪物?”蘇格有些意外。
傑克眼睛一瞪:“誰說我打不過他們!?”
蘇格嘆道:“你剛剛不是說自己被村民的草叉殺了兩次麼?”
傑克哼哼道:“那僅僅是意外,而且我們獵魔人都對草叉這種東西有些眼暈,失手也是正常。”
說着他轉頭看向火光方向說:“我們獵夢者的核心並不是我們有多麼強大,而是我們堅韌的毅力。擁有偉大天父庇護的我們擁有可以無限重來的機會,所以我們可以通過一次次的死亡得到的經驗將一個個不可殺死的怪獸解決掉。”
蘇格聽到這點頭:“我知道,這就和我當初玩遊戲存檔的功能差不多,一次不行就多試幾次,幾十次下去,就是一個白癡也都能過關了。”
傑克有些聽不懂:“什麼意思?”
“沒什麼,只是對於你們可以不斷面對死亡的勇氣感覺到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