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你剛纔不說你爲什麼選那個人,那現在可以說麼?”夏墨的一個閨蜜趴在夏墨耳邊低聲問道。
夏墨無言以對。
“那這個男人究竟是做什麼的?”閨蜜一臉好奇寶寶的神情,“貌似聽那個老頭子說的好像很牛的樣子。”
夏墨搖了搖頭,沒吭聲,望了望窗外,咬着嘴脣道:“我也不是圖他做什麼,就是喜歡他,就這麼簡單,哪怕他還是個小夥計,我還是想嫁給他。”
閨蜜切了一聲,捂着嘴笑道:“我們家夏墨看上的人要是一輩子只是一個小夥計那纔可笑呢。”
夏墨嘆息一聲,道:“你這麼一說,我感覺我有必要再換個角度看看我家阿碩。”
而此時,正在拼酒的徐碩被一個電話召喚到了酒店外面。
那輛奔馳S600裡面等着徐碩的是徐碩知道今天必須要面對的兩個人,沒敢多言語,打開後門,鑽進車,乖乖的跟着這輛車去了一個僻靜處。
即便是納蘭容若說了試問天下衆生頭顱幾許,他徐碩也不敢去招惹面前的這兩位,而且還要言聽計從,俯首帖耳。
“阿碩,你知道我知道你的資料,但是我更想問你一些我所在資料上看不到的東西,我總不能把自己的女兒交給一個我完全不瞭解,對於他的背景什麼完全不知情的人手裡,我說錯了沒有?”
“沒有!”徐碩感覺一陣頭大。到現在爲止,他從來沒有認認真真的想過關於這一切的事情,雖然心裡好奇過,但還是憋住了沒有問過納蘭容若,而這樣的事情,此時又讓他如何向夏萱冰解釋一個自己都沒有答案的問題。
“對於你來說,花上了將近半年時間能走到現在的這一步,從一個無業遊民走到現在這一步殊爲不易。”夏萱冰語調平靜,聲音沒有任何升降調和顫音,但終歸還是沒把小花子三個字說出來,也算是一種對徐碩小小的認可,因爲在尊重的同時便是一種護犢子的表現。
“你們年輕人總以爲只要兩個人相濡以沫,便可以一輩子白頭偕老,相忘於江海,但人生哪裡又只是風花雪月,沒有那些柴米油鹽和人情世故還怎麼在這個世界活下來,兩個人在一起到了最後相互之間哪裡還有什麼愛情,都是親情罷了,都最後纔會發現,在一起所圖的不過是相互扶持罷了,所以人不能太自私,不能只是爲了自己,自己的愛情如何,自己的事業如何,自己是否是把儒家那齊家治國平天下做到了,自己的想法很大,但終歸不能總是大於家庭,大於親情,否則到了最後,便會發現,自己所思所想所圖的,不過都是爲他人做了嫁衣,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局面。”
徐碩豎起耳朵認認真真的聽着,不試圖辯解或者反對什麼。
“我是過來人,我自己選的也不是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所以各種滋味我也是懂得,不管適合於不適合,都如魚飲冷水,各種冷暖心酸,只有自己心中知道,但我想告訴你,徐碩,如果你是純粹因爲喜歡夏墨纔會和他結婚,你以後會很痛苦,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只想你明白一個事情,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夏萱冰,不是夏墨的母親,而是一個期盼着自己唯一的女婿的丈母孃。”
徐碩始終沉默。
“其實對於小軍子,我還是挺喜歡的,他比你有出息,從小在夏墨的屁股後面跟條小尾巴一樣長大,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爲什麼夏墨會那麼反對跟小軍子的事情,如果小軍子不上進,惹人厭煩的話,我無話可說,可是你知道那個男人比你強出來多少麼?”
徐碩搖了搖頭,從車後座上扔着的一包煙裡抽出來一根,是進口的生煙,菸絲結實,耐抽,而且煙味刺喉。
“所以我要問你,你身後到底是站着什麼樣的人,說實話,我不排除想要爲夏家謀取一點什麼的意思,但是我更多的是想知道我的這個女婿未來能走到哪一步,在我們的這個時代,很多時候,父輩的高度恰恰決定了兒孫輩的高度,這就如同基因一樣,你能走到哪一步,我們心裡必須有一個準備。”
徐碩重重的吸了一口煙,手指按在嘴邊,不動聲色,不說話,不吭聲,不觸怒。
“我還是希望你優秀一點,再優秀一點,我所說這一切,所爲的不過是因爲夏墨是我的女兒,她喜歡的男人是誰,是做什麼的,我不能不屑一顧,特別是你們已經走完了邁向漫長的婚姻殿堂之路,我更想要知道。”
徐碩忍住滿心的疑惑,滿心的沉重,從開始一直等到最後悶不吭聲,所因爲的不過也是因爲夏墨是她夏萱冰的女兒。所以徐碩不想撼動她絲毫,任她風吹雨打,任她電閃雷鳴,我自是無欲則剛,不動如山。
一根菸終於燃盡,夏萱冰嘆了口氣,按了一下開啓車門的鍵,低聲道:“出去吧。”
徐碩沒有猶豫,拉開了車門,一直坐在他旁邊的陳鴻軒把座椅上的煙抓在手裡,朝外面扔去,徐碩伸手抓住了這小半包煙,只因爲陳鴻軒說了一句話:
“接着,兒子。”
一個女婿半個兒,陳鴻軒拿他當女婿,所以作爲女婿的徐碩,只能從開始到結束只說過沒有二字!
徐碩坐在路沿上,靜靜地抽着手裡的那半包煙,掏出手機看了看幾個未接來電和短信,然後站起身,沿着路沿晃晃悠悠往家中走去,進了屋門,看到夏墨正靠在沙發上微閉着眼睛,徐碩走過去,蹲在她身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現在纔回來。”夏墨伸手捧住了徐碩的臉。
“路上遇着了個熟人。”徐碩笑道。
“你有心事。”這麼久的錘鍊之後,二人再也沒有什麼能夠隱瞞的了。
“我在想,咱們就這麼結婚了,家中一窮二白的,我該拿什麼養活你這個嬌滴滴的小媳婦。”徐碩慢慢緩緩,剛纔的所有話在此時全部假裝忘記。
“一日三餐,最好白米飯的同時有兩個菜,如果晚上還能有個夜宵那便再好不過。”夏墨垂下頭,閉上眼睛,在這個已經是自己老公的男人額頭上印下了自己的印記。
“我總應該是個有追求,有野心,有志向,有責任的‘四有’男人。”徐碩張嘴道,嘴裡有煙味,也有酒味,不好聞,但夏墨終歸是沒一點反感,摸着下巴思索了大半天,夏墨低頭笑道:“那夜宵做成西湖牛肉羹好了。”
徐碩哈哈大笑。
夏墨鬆開捧着徐碩的手,往旁邊的桌子上捧起了一杯涼了倒,再倒上,到如今溫溫的茶水,輕聲道;“喝兩口,解解酒。”
“我不管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只要此生有你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