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碩沒有難爲楊家這位未來的接班人,他非但不想難爲他,甚至無師自通的想通過他來玩上一出所謂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打亂佈局的是楊成這個燒壞了腦子想拿槍把徐碩腦袋崩了的人,這點雖然沒錯,但殺楊成的人卻不是他,所以說若是說是徐碩整垮楊家,徐碩自認爲現在自己還沒有這個本事,但生活大抵如此,有得有失。
男孩女孩的這兩個臺柱子很能明白誰纔是今晚的主角,在小心侍候了一會王文之後,很快把目標轉移到了徐碩身上,酒桌上的安靜尷尬氣氛很快便被她們打破,旁邊的一個略胖點的女孩兒提出大家玩一個過七的小遊戲,很考驗酒力和定力。老話說得好,女人是一白遮百醜,男人是有錢就變帥。其實歸根結底不過就是人靠衣裳馬靠鞍,給人這種錯覺的原因,也不過是因此,總歸就是很容易讓人誤解爲什麼味道啊氣質啊門門總總的狗-屁玩意兒,以前徐碩是貴人,會玩這一套,然後徐碩是窮人,難免仇富,逼視着一套,現在卻不管是不是主動或者被動,都必須享受着這一分福利,有錢再遭罪也比沒錢遭罪來的輕鬆一點,玩遊戲久了,徐碩發現這兩個臺柱子並不像外表看起來那樣風塵氣很足,神經很大條,勾引別人的侍候也不加絲毫的掩飾,拋開徐碩不怎麼能接受的濃妝豔抹之外,她們倆其實還是蠻漂亮的孩子,瓜子臉,下巴也是很容易讓別的女人嫉妒的那種尖銳,手指纖纖,身材苗條,而且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該挺-翹的地方挺-翹,桌上的食物雖然豐盛,她們卻只是吃了一點水果蔬菜沙拉,這兩個說不準還是學生的女孩子對於此的解釋不過是,說不準什麼時候會遇到自己的貴人,所以自己要更漂亮一點,不能讓貴人看不到自己的美麗。
時間很快到了晚上十一點多,雖然這對於泡吧一族來說夜生活纔算是剛剛開始,但是徐碩不行,他知道家裡估計那盞燈還亮着,就在他拉柳夏卓幾人準備離開男孩女孩的侍候,那兩個女孩子可憐楚楚的對他問道:“要不要一起走?”
徐碩沒有在外面偷偷沾花惹草,到達家中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那種覺悟,坐在一張桌子上喝喝酒是緣分,躺在一張牀上睡覺就不光是緣分這麼簡單了,徐碩沒興趣找兩個甘願做一個男人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金絲雀,即便是她們還沒有被生活糟踐到那種地步,徐碩也不希望她們被糟踐在自己手上,都是飽嘗了生活滋味的人,又何必互相難爲。
正當酒吧裡兩個女孩正在議論今天來的這個男人到底是做什麼的時候,這個飽嘗了生活滋味的男人,此時正靠着車子靜靜地抽着一根菸,看着面前酒吧裡魚貫而出,魚貫而入的人流海海,徐碩忍不住嘆了口氣,恰在此時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是齊毅成,這個被生活打壓了幾次,已經被壓垮了脊樑只能向強者示好示弱的男人開門見山道:“那兩個陪酒長的還算不錯,有沒有興趣?如果有,我替你安排,保證滴水不漏,外面彩旗飄飄的同時不影響家裡紅旗不倒。”
徐碩笑道:“不用,花錢買女人,再漂亮也掉價,再說到手的也是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手之後的貨色了,想一想在她們身上擦拭過的那麼多手,這種感覺太彆扭,我受不了。”
說到這裡,徐碩忍不住自嘲,要是自己這話讓剛纔的那兩個女孩子聽到估計又是被當面潑酒的多,對面的齊毅成話聽到這裡也就沒就此再展開話題,掛掉電話,坐在奧迪Q7副駕駛上的劉明摘下那幅很有文人氣息的金絲眼鏡細細擦拭,低頭好像漫不經心的對身邊的齊毅成道:“老齊,你給我透個底,這徐碩聽口音是老牌的北京人,怎麼會只是在潘家園有幾個生意。”
齊毅成神秘兮兮笑道:“別問我,我也不清楚,估計只有那個柳夏卓清楚,有人說是北京皇城腳下的那幾棟老宅子裡生出來的大少爺,也有人說是某個紅色家族的私生子,不過最近也有傳言說他就是個普通出身,只不過是傍上了個不簡單的乾爹,跋扈到了極點,你說我該信哪個?”
劉明戴上眼鏡慨嘆道:“病急亂投醫果真是沒錯,可憐我現在連個就算是賣狗皮膏藥的江湖郎中都找不到,這段時間我把我能用上的資源差不多用了個精光,以前攢下的老本一皮箱一皮箱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外扔,可都是石沉大海,眼看着這年紀快到了,再沒有動作的話,這後半輩子的前程可就算毀了。”
坐在駕駛座上的齊毅成嘆了口氣,抽出根菸遞給劉明之後,安慰道:“老劉,你們那檔子事情純粹就是玩心跳,指不定哪天就柳暗花明了,徐碩不是說他有點關係在國家能源委員會麼,如果真的能在那邊遞上話的話,應該在你們那邊還是有點作用的,估計比那些個手上有一大串你們這些山西煤老闆的電話,說自己是某某某的親戚的騙子要管用的多。”
劉明望向齊毅成,滿眼希冀,這幾乎已經是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了,抓不住真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任由風吹柳絮雨打萍了,後半輩子就只能在那個清水衙門廝混到老了,因爲現在自己的已經到了‘年齡不是絕對的問題,但是卻是一個不可忽視的問題’的時候。
齊毅成稍微醞釀了片刻之後,估計是想吊吊劉明的胃口,爲自己謀上一點好處,才緩緩開口道:“要不我出面幫你走走這條路子?”
劉明大爲感恩。
齊毅成學着徐碩的手法,先給這條已經上夠了的大魚打打預防針,道:“這種事情不能急,只有慢慢來纔不會弄巧成拙,所以你得有個心理準備,咱們估計得打個持久戰。”
劉明狠狠點頭,重新煥發了一點鬥志,咬牙道:“這次我就是砸鍋賣鐵倒貼女兒,也得讓我這邊起死回生!”
跌入谷底的絕望和突然而至的頹喪是消耗一個男人很難建立起來的自信心的最好手法,這種男人只有心存信念,纔有可能在跌倒的地方繼續爬起來,且不說徐碩和齊毅成是不是趁火打劫,至少劉明都會感激他們給了他一個繼續有希望的繼續奮鬥下去的理由。
齊毅成笑道:“女兒就算了,男孩女孩的那兩個臺柱子都沒被他看上,你還奢望做他老丈人?老劉,你這想法好的有點過了吧。”
兩個中年男人相視而笑。
徐碩的路,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開始大範圍的鋪散開來,廣撒網總是能抓到一條或者兩條大魚,雖然有時候很可能幾網都撒空,但不能否認這是一個普通人想成功最笨的法子和最實用的法子。
納蘭容若確乎應該是徐碩這一輩子的貴人,他本可以隨手打賞徐碩一個成功,但他沒有,他只是安安靜靜的教授自己這個乾兒子自己建功立業,立德立言立身,雖然如此一來想要成功需要比別人多付出千倍萬倍的努力,但只有這樣獲得的東西纔不會輕易被人拿走,因爲來之不易,所以不能放手,而且納蘭容若很想老了以後走在街上,身後的人指着他對身邊的人說:
“看到沒,這就是徐碩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