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五章 狗血

“你就不問問我,怎麼活到今天?”

陳青牛一臉促狹的看着拿着酒瓶往肚子裡灌啤酒的李青羊。李青羊搖了搖頭,放下瓶子在空中搖了搖,示意陳青牛喝酒。

陳青牛苦笑了一聲,嘆道:“這麼些年過去了,你還是不怎麼喜歡說話,這點倒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陽光明媚,頭頂的洋槐樹淡淡的投下了幾絲綠意,油亮的樹葉正閃着湛湛綠光。

陳青牛來了,然後又走了,真的就如一隻滿草原找草吃的小牛兒,不曾留下半點痕跡。和田城裡的人還有徐碩,根本不知道,這隻牛和那隻羊聊了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也不會知道這兩個一別恍然將近十餘年的年輕人的表情爲什麼還是那麼風輕雲淡,沒有半點波瀾,只是喝喝酒,吃吃肉,看看樹葉。

李青羊有點擔心,這個世界上自從李丹青去了之後,自己在乎的人不多了,可現在偏偏又出來了一個,而且和自己恰巧又站在了對立面,何去何從,是一個叫人難以抉擇的問題。

自己必然是要幫徐碩的,可陳青牛那邊也放不下,這是一件叫人很犯難的事情。

而此時的徐碩蹺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靠在躺椅上,跟對面的媛媛聊起了納蘭容若的八卦,但他的思維方向好像完全是進入了歧途。

他猜測納蘭容若和劉青雲當年是不是因爲衝冠一怒爲紅顏,所以纔有了現在的局面,兩個男人因爲一個女人,總是容易出一點事情,特別是一個男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往另一個男人的懷裡鑽,那種滋味確實不怎麼好受。劉青雲傷感於情事,便痛恨起了納蘭容若,捎帶着連自己也痛恨了起來,而孫楠梓好像是他們的另外一個情敵,那天的那個電話裡,乾媽的嗚咽聲,徐碩至今仍然記得十分清楚,三角戀,四角戀,畸形戀。而自己便是這五人交織的紐帶,纏在了中間,除了自己乾媽,哪邊都不怎麼喜歡自己,所以很難做人。

當他把自己這個大膽的結論說出來的時候,正在眯着眼睛數着頭上的葡萄到底有幾個的媛媛,終於忍不住把嘴裡含着的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對於某位人士的瘋狂想象力,媛媛表示出了足夠的敬意。

也正是因爲這樣,媛媛不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訴徐碩。

既然某人表現出來的這種想法已經顯示出他並不怎麼擔心和田的事情,臉上依然是一臉猥瑣、愜意的微笑,時刻準備一頭扎進八卦的汪洋大海中,而對於目前處境的危險毫不在意,那媛媛又怕什麼呢?

媛媛從來沒有擔心過徐碩的生死安危,如果真的到了某種不能緩和的地步,媛媛覺得自己去求藝求那個在自己眼中無所不能的三爺爺,應該還是可以解決的,所以媛媛更加堅定了讓徐碩發揮自由想象力的打算。

從骨子裡講,其實這葡萄藤下的一大一小,其實在性格方面真的很相像,懶散,但卻又有那麼膽大包天的意思,他們不習慣於整天發愁,爲這愁,爲那愁,而且有時候覺得這世上並沒有什麼真的能攔住自己的事情,所以下意識的把一切的危險和未知都看作了雲淡風輕之事,來便來吧,還能怎麼滴。

可還是有不淡定的人的,在一旁忍了好久才把這段臆想出來的八卦聽完的吳本淼終於從拱門裡面伸出來個頭,一臉忍無可忍的表情,很憤懣不平的說道:“劉青雲和嫂子是兄妹。”

徐碩點了點頭,輕聲道:“額,原來是兄妹戀啊!”

話音剛落,徐碩便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驚詫的看向吳本淼,皺了皺眉頭,揮揮手,道:“要聽就過來聽,別躲躲藏藏的,不聽的話就走吧。”

吳本淼尷尬的笑笑,頭便縮了回去。

吳本淼剛消失,徐碩便像個扎破了的皮球,癱軟在藤椅上,看着自己對面的媛媛很正經的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媛媛剛剛偷偷嚥到嘴裡的一大口茶,這時候便又全噴了出來。

五月初的和田,從阿拉山口刮過來的西南季風十分溫柔,春末夏初的氣息佔據了全部的舞臺,此時雨水多,山洪頻發,人上不了山,便成了一年中最清閒的時候,家家戶戶的做了馬奶-子,一邊喝着,一邊坐在樹蔭和街坊閒聊,所以走在和田的街道上總能感覺出來那種祥和和安靜,平平淡淡,不喧囂,不吵鬧,只是一味的清閒,叫人心情十分寧美。

到了夜間,則是雨水常來之時,隨風潛入夜,潤物頗有聲,整座城裡便是瀰漫的雨霧,整座城裡的屋檐和街上裡的瀝青路面,都蒙上了一層迷濛的水光,伴隨着滴滴答答的聲音,總是特別容易叫人入眠。

淅淅瀝瀝的小雨,輕輕灑落在房頂的青瓦上,綻出一朵朵的水花,然後緩緩滴落在屋檐下種着的芭蕉上,啪啪的生意顯得夜色分外寧靜。

花生捏碎了外皮的聲音,徐碩扔了一粒進嘴,緩緩的嚼着,直到將鹹水花生全部嚼成了噴香的糊蓉,才端起面前的青瓷小杯,送到嘴邊眯着眼睛飲了下去。

今天喝的不是二鍋頭之類,而是吳本淼送來的和田當地產的酒,度數有些高,一口下肚,徐碩便覺得嘴裡的花生仁更加香了,美滋滋的再扔一粒進嘴,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雪夜裡陪着自己喝酒的老金。

他不急着衝自己對面的李青羊發問,因爲他知道李青羊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不會讓自己等上很久。

李青羊端着一杯酒坐在他的對面,酒杯放在脣邊,卻忘記了把杯子裡的酒水倒進嘴裡。

“陳青牛,我跟你講過的,我們是一個老傢伙教出來的難兄難弟,很多年前,他便進了後山的林子......”

“陳青牛。”徐碩挑了挑眉毛,莫名其妙的,心中感覺有點好感,微笑着又喝了一杯酒,很識趣的沒有再問什麼,既然李青羊已經開口,那麼就一定會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自己。

“我們在一起呆了五六年,青牛天生聰明,學什麼都快,又心疼別人,所以從小便是我們這羣小傢伙的頭兒,只是因爲年紀小,人又聰明難免便會有些犟脾氣,所以捱打最多的通常也是他。”

徐碩端着酒杯的手頓在空中,忍不住問道:“是那個說‘青羊,你是羊,我是牛,咱們都是吃草才能長大的,可是這世道吃草不好養活人,老頭子是老虎,就算老了瘸了可是嘴裡的牙還是老虎牙,還能把咱們給咬死,所以咱們要想好好地活着就得學會吃肉’的陳青牛?”

李青羊點了點頭,接着說道:“老東西打的狠了,青牛便想離開那,後來終於瞅了個機會,跑到了後山的林子裡,林子裡野獸多,我們也沒想過他一個小孩子還能活下來,我找了大半片林子沒有找到,便沒找,後來等我長大了,我便也自己跑了出來,臨出來前我又把後山找了一遍,就見了一堆骨頭,還以爲是他的,便給他挖了個墳。”

李青羊說的很平淡,但徐碩能感覺出來當時的情況一定很緊張,而且李青羊多半不是找了就這麼兩次。那麼小的一個小孩子就能從那片滿是野獸的林子裡跑出來,再到了現在,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步,徐碩突然想若是這一羊一牛若是都在自己身邊,是不是天下之大,自己便可隨意去之。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皺眉問道:“那陳青牛不會是劉青雲手下的人吧。”

“是!”

李青羊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沉聲道。

徐碩摸了摸鼻子,心裡暗罵一聲,真他孃的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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