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王清華又把馮立傑叫了過來,問省報記者的情況怎麼樣了。馮立傑說已經處理妥當了,就是那位記者出來後說了一些難聽話。
王清華想了想道:“這些記者的嘴都損的很,能用軟手段處理的就最好用軟手段處理。這位記者叫什麼名字?”
馮立傑道:“叫朱軍紅。”
王清華就冷笑了一聲,也沒有說什麼。
馮立傑就問:“王書記是不是認識?”
王清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意思就含糊了,馬上道:“這樣吧,你安排一下,我晚上在菊園請他吃個飯……就說我想當面謝謝他對Y市工作的支持。”
馮立傑出去並沒有直接給朱軍紅打電話,而是給宣傳部的副部長牛根生打了個電話。
牛根生不好意思道:“馮秘書,是這樣的,我正好約了朱記者晚上吃飯。要不這樣吧,我再給他打個電話,把時間改在中午。”
馮立傑道:“你不用給他打了,我給他說吧。反正都一樣。”
馮立傑說一樣,其實還是有區別的,如果馮立傑直接給那位朱記者打電話,把時間改了,就有些命令的意思了,效果當然不一樣。
牛根生也不好違背,雖心裡不大高興,還是道:“好吧,那就麻煩馮秘書給朱記者說一聲吧。”
又說了兩句客套話,就把電話掛了,馮立傑又把電話打到了朱軍紅的電話上。
馮立傑把意思給朱軍紅說完之後,就能體會到朱軍紅那份受寵若驚的表情,不過朱軍紅還是不推脫道:“馮秘書,真是不好意思,晚上牛部長已經約了,要不改天吧。”算是充一次大。其實馮立傑非常清楚,一個市委副書記請一個記者吃飯,他還不高興的屁顛屁顛的,只是想拿捏一番,顯擺顯擺罷了。
馮立傑也好不客氣道:“牛部長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就改在中午。”說完又故意給了朱軍紅一個面子道:“知道朱記者忙,請朱記者一定給個面子。”
朱軍紅估計都要飄起來了,還是故意裝作勉爲其難道:“好吧,既然是王書記的面子,我不能不給啊。”
掛了電話,馮立傑就呸了一口自語道:你以爲你是老幾啊,你算個屁,恐怕給人家王書記提鞋,人家都嫌你個兒矮呢。
安排妥當了,馮立傑就給王清華彙報了一下。王清華頭也沒擡問:“那位朱記者怎麼說?”
馮立傑只好如實交代。王清華又用鼻子冷哼了一聲,道:“沒事了,你去吧。”
馮立傑走後,王清華真想笑,卻也不能大聲笑出來,萬一讓過往的人聽見了,還以爲自己發什麼神經呢。這個王軍紅專門好在內參上面發一些文章揭露地方上的問題,不過也是個吃東家拿西家的主兒。有一年在X市,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裘學敏的身上。裘學敏就把這位朱記者弄到八仙樓,差點沒把那小子變成第二個譚明月。過了沒有多長時間,竟然舊病復發,在Y市又幹起了這種事情,真能說是狗改不了吃屎了。
吃完中午飯,王清華正在菊園三零八躺在沙發上看書,馬妮就進來了,笑的一臉燦爛。王清華就有些發懵,心想,這小姑娘大中午的過來幹什麼呢,不過馬上從沙發上坐起來道:“來,馬妮,過來坐吧。”
馬妮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王清華問:“有事兒嗎?”
馬妮就笑的羞答答的,把頭低下去了,半天不說話。王清華笑了笑道:“馬妮,這就是你不對了,說好了,我們是一家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怎麼在我跟前還害羞了呢。”
馬妮這才怯生生道:“王書記,是這樣的,我這兩天閒的沒事幹,就在按摩部學了點手藝,想給你按摩按摩,不知道同意不同意。”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王清華。
王清華就一下子想到了菊園按摩部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虎着臉道:“馬妮,在外面打工不容易,不過也要主意潔身自好,千萬不能學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要是讓你父母知道了也會傷心的,你知道嗎?”
馬妮急忙解釋道:“王書記,您都想哪兒去了。沒有的事兒,我就是在按摩部學了些手藝,什麼也沒有做。真的,你不信可以問廉經理。是他帶我去那兒學的。”
這個廉根奇也真是能胡造,平白無故地讓人家一個小姑娘學按摩幹什麼,就沒好氣地問道:“你們廉總爲什麼要讓你學習按摩呢?”
馬妮急忙把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不是的,是我自己想學,廉經理給我介紹的師傅。那位師傅給我教的可耐心了,就是……就是……我不想在那裡給別人按摩……”說到這裡馬妮羞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王清華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讓你在我身上練習練習手藝。你看咱們在哪兒比較合適呢?”
馬妮道:“沙發上恐怕不行,要不就在牀上吧?”說着真的擼起袖子,從衛生間打來一盆熱水。
王清華雖覺得不甚妥當,可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也不能再反悔了,只好道:“今天第一天示範,就不用那麼麻煩了。就這樣練習練習就是了。等那天你的手藝學成了,再好好給我按,你看怎麼樣?”
馬妮就只好把剛打來的水送回了衛生間。兩個人就進了臥室。王清華平躺在牀上。馬妮搬了一個椅子坐在王清華旁邊,先從頭開始,雖然動作不太熟練,但是按的非常認真,頭上按了一會,換到肩膀上。王清華就感覺渾身麻酥酥,好像是觸電一樣,不由顫抖了一下。
馬妮急忙停住了問:“不舒服嗎?”王清華笑了笑道:“沒事,你按吧。就是有點不習慣。”
王清華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沾過女人了,跟鈔爽那一次也是匆匆忙忙的,有種興尤未盡的感覺,這些天鈔爽偏偏不來了,好像在故意試探王清華的底牌一樣。王清華也不好去叫。馬妮雖然年齡小些,可也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出落的婀娜大方,難免不讓人想入非非。難道今天晚上要跟這個小姑娘發生些什麼嗎?
想到這裡,王清華呼一聲就從牀上坐了起來,馬妮嚇了一跳,急忙問:“怎麼了,王書記,是不是我的手太重了,把你按疼了。”
王清華搖了搖頭急中生智道:“不是的,沒事,我忽然想起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完,今天咱們就先到這兒吧。改天等你的手藝真正學成了,能出師了,你再給我按,好不好?”說着怕馬妮尷尬,又在馬妮的胳膊上拍了拍,發現這個小姑娘不僅人長的清秀可愛,而且皮膚新百,明目皓腕,真有說不完的風流。真恨不能跟她發生點什麼事情,可又馬上想起龍騰躍曾經對自己的忠告,也只好作罷。
進了辦公室,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發現一點纔剛過五分,王清華又不僅有些懊惱了:自己怎麼這麼窩囊呢,既然不想跟人家小姑娘接近,直接讓她出去也就完了,幹嘛要自己把自己趕出去呢。
坐在辦公室無所事事,就翻起了這兩天的報紙,隨便瀏覽了起來,忽然一條新聞,馬上引起了王清華的注意,內容大致說是承過縣梅家灣鄉,當地幹部虛報修路里程,不僅空拿國家補貼,還多向老百姓收取了集資款。
這樣的文章,怎麼可能通過市政辦的審覈呢。急忙翻開報頭看了一下,才發現並不是Y市日報,而是河西省報。作者並非硃紅軍,而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下午上班的時候,王清華就故意往廖天明的辦公室去了一趟。廖天明還是在忙着修改稿子。王清華就弄不明白了,廖天明每天怎麼會有那麼多的稿子需要修改,既然那麼愛修改稿子何不乾脆把市政辦主任撤職算了呢。
王清華進去後,廖天明就停了下來,脊背靠在大班椅上,一臉笑容看着王清華,也不說話,接着將兩隻手交叉在一起,開始玩游龍巴掌。
王清華明明見廖天明的辦公桌上放着那份報道梅家鄉的省報,廖天明卻隻字不提其中的事情,好像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樣,或者他因爲改稿子太忙,還沒有來得及去看。
坐了一會,廖天明首先開口道:“清華啊,有個事兒需要給你通報一下,沈建業的問題已經引起了省委的重視,調查組的人可能馬上就要下來了。雖然我們是經得起考驗的,不過也難保我們的領導幹部隊伍中有些人經不起考驗啊。”
這已經是廖天明平白無故的三次給王清華說沈建業的事情了。王清華早就體會到了廖天明的意思,不過廖天明還是一步一步把話說的越來越明朗了。
王清華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意思很含糊。
廖天明又停頓了一會接着道:“權紅河同志跟萬重山的關係非同一般啊。”
廖天明這兩句看似不着邊際的話,聯繫在一起,稍加想象意思就明朗了,萬重山出事了,權紅河在力保萬重山,鹿死誰手,很難預料。
這種話,對王清華而言也只能一笑了之。因爲權紅河現在還給自己壓來一個擔子,讓自己還不好收場,更無暇顧及萬重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