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巡視小組中搞出一個巡檢小組,大家本以爲張世東這是要將那些老幹部給刨除在外,你們不鳥我,我也一樣不鳥你們,誰知道這一次議案的最核心內容就是老幹部,這三位顧問的存在和價值,將會無與倫比的得到體現,都是剛剛在位置上下來的,裡面那些彎彎繞他們比誰都要熟悉,想要瞞過他們的可能性爲零,如果張世東再無恥一點,領着那兩位體制內的到他們曾經摺翼過或是鎩羽過的地方,仇恨拉得絕對是穩穩的,保證能來一個比哪吒鬧海還要熱鬧的場面。
有些事,你千萬別想,好事實現不了,不好的事情一定會實現。
有大佬坐鎮,巡檢小組的成員第二天早上就已經全部就位,都是來自相關部門的精英,抽掉了幾個監察室的骨幹,他們的存在幾乎囊括所有案子的處理資格。從部委內的辦公廳、宣傳部、研究室、法規室、信訪室分別抽調一名骨幹參加,加上隨行的秘書工作人員和安保行動人員,足足二十多人的隊伍,一眼望去,過往要是組建出這樣的隊伍,那不管是到哪個部門還是哪個省,下面一定會嚇得枕戈待旦無法安睡,這陣容,完全就是爲了調查一方大員諸侯纔會出動的陣勢。
上午十點,一輛很普通的城市之間運行的金龍大客開進了紀-委大院,就像是臨時從客運站拉過來的,車輪上還帶着泥漬。
三位老人一身乾淨利落打扮的從車上下來,辦公樓內。大大小小的人全都迎了出來。董老,曾任一方諸侯一把手。錢老,曾任東北諸侯副班長。馬老,曾任東北軍區副職。
一個人身邊就跟着一個生活秘書,多餘的人一個沒帶,唯有董老身體不是很好,小孫女不放心,正好也是人大的高材生,請假作爲編外人員加入這個小組,照顧爺爺是主職。也是學習一下紀委部門辦案的經驗。整個國家能夠有這樣機會的人寥寥無幾,她算是借了東風。
今日沒雪,天空難得出現一縷豔陽,暖暖的照在身上驅散寒意。三位老人都是呢子大衣西褲厚棉皮鞋。上下素雅整潔。還保持着作爲一方諸侯該有的威嚴,站在那裡腰桿挺得很直,面對着來自晚輩的邀請。能夠真真正正最後發揮一點餘熱而不是走個過場,張世東選擇的這三位可不光是他們的身份,更多是他們性格使然。
頭一天議案提出,第二天人員齊備,當天晚上集中到招待所聚集,第三天清晨,巡檢小組從公衆的視線中消失,沒有通知任何人,以這個小組獨有的開放權力消失,進行他們想要做的暗訪。
一輛車子,二十多人,出發前誰也不知道目的地,董清琴將藥遞給爺爺,小聲問道:“爺爺,我們第一站這是去哪裡?”
董老滿頭銀絲,自從退休那一日起,他就不再染髮,任由滿頭的銀絲曝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是個典型的工作狂,冷然見閒下來身體一下子就垮了,眼皮下耷,老年斑浮現,皺紋開始呈現深溝,寬鬆的座位顯然是經過處理的,本來額定的五十四個座位變成了四十個,每一排座位之間都寬鬆了許多,不會讓他們感覺到憋屈。
前面是領導鬆散的坐着,後面是工作人員,這似乎形成了規矩,大家都潛移默化的遵守,可能這裡隨便一個工作人員挑出來到下面去都是專車接送都當作上差恭迎,但在這個車中,真正的領導只有那麼幾位,剩下所有人都是工作人員。
董老沒點頭也沒搖頭,也沒告訴孫女答案:“工作,儘量少帶一張嘴。”
董清琴吐了吐舌頭,探頭探頭的看向那坐在車子右側第一排,身前有一個小桌位置的張世東,想要看他正拿着筆記本在做什麼,一眼看過去氣得直翻白眼。
這位,真的不太像是這車子的人,大家都是一臉緊張的要麼看資料要麼在平板電腦上查找着資料,這位到好,弄了一個也不知是什麼牌子,好似是軍方使用的筆記本,竟然在那裡打遊戲,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車子平穩的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本是一路前往東北奉天的直達高速公路,卻在某段突然之間下了高速,然後行駛在省級公路轉往西北方向,進入草原。
車上所有人都被這顯露驚呆了,無論是南下還是進入老東北工業區,都是大家套路中的查詢,覺得有的可查纔去,相對荒涼經濟落後的草原,有什麼可查的,難道這裡存在的問題還會比中原諸省和沿海城市多嗎?爲什麼不去找一些問題嚴重的地方?
張世東將遊戲掛着,起身抻了個懶腰,車子在進入草原後,第一次停了下來,在一處往來大客車中途上廁所休息的地方停了下來,本來車中是有廁所的,大家都不太習慣那狹小的空間,還是覺得廣闊天地大有作爲。
呼吸新鮮空氣,對着廣闊草原,路邊攤上賣着各種雜食小吃,坐車坐了半天,還真沒什麼興趣吃茶葉蛋香腸之類的東西,就是那些飲料礦泉水,看到上面飄着的灰塵,你也會覺得沒多大食慾和胃口。
張世東點燃煙,分別遞給三位老人一支,錢老和馬老都點燃了,唯有董老,剛接到手,董清琴就從一邊過來將煙搶走,然後杏眼瞪着張世東,責怪他教壞了自己的爺爺。
大家善意的笑了笑,董老攤攤手:“老嘍,以前是我管着別人,現在都是別人管着我嘍。”
張世東指了指遠處的天空:“老幾位趁着這機會好好活動活動,今天我們得趕路,傍晚到達不了目的地,會有一場大雨,到時我來開車,保證晚上九點讓各位吃上飯,十點讓各位入睡。”
三位老人都沒說什麼,只是看了看張世東指向的遠處天空,到是董清琴在爺爺面前不免真性情流露,恢復了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姿態,在場都是長輩都是前輩,她是純粹來學習的,在學校裡那種天之驕女的姿態,在這輛大巴車中完全被掩蓋住,她也樂得就將公主的一面收起來。
看着遠處晴朗無雲的天空,董清琴撇撇嘴:“還下雨都什麼時候了,你該說下雪,天氣預報我剛用手機看了,這邊晴天,還有,我爺爺身體不好,我們得早點停下來休息。”
董老不怒自威,瞪了一眼孫女:“讓你來幹什麼的,正事少插嘴。”
董清琴吐了吐舌頭,躲在一旁不說話,但對於張世東所言還是不太認同,尤其是下雨這一塊。
張世東沒有被這插曲影響:“跟我出來,幾位可能要受點累了,相信幾位既然選擇發揮餘熱,也就沒怕過吃點苦,我不是要弄什麼微服私訪暗查,只是想要隨心所欲的看一看,本身我的短板特別嚴重,沒有諸位的協助,我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出門丟人可就慘嘍。”
誰都知道張世東是個狂人,沒想到他還是個妙人,自嘲的時候絲毫沒有障礙,對自身短板的暴露也是大大方方,我組建這麼一個巡檢小組,不是爲了弄一個名目,是我確實缺少這些專業人士的幫忙,如果你們會的我都會,那我要你們幹什麼。
別看他表面上說的很客氣,但誰都能聽得出來,潛臺詞是不管諸位是否覺得辛苦,是現在你們在我這裡還有用處,一旦你們的作用被替代,別跟我提條件苦不苦,我先將你們趕走。
休息了半個小時,大家算是鬆了筋骨,重新上陣之後,車中前後兩臺電視播放時下流行的電影,也算是給大家解乏,免除旅途中的寂寞,實際上看的人並不多,都在緊張的查找着資料,面對着一些通訊軟件上同事上級的詢問,他們開始很緊張裝不在線,可後來實在裝不下去了只能暴露行蹤,本以爲會因爲被詢問或是怎樣,但前面那位似乎是完全不知道的狀態,掩耳盜鈴的以爲自己換了線路就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可不是幾十年前,通訊技術的發達讓天涯海角成爲咫尺天涯,再高再遠,亦不過是輕聲輕語之間。
張世東遊戲頁面依舊掛着,抱着臂膀靠在窗戶上隨着車子的顛簸和震動閉目養神,反正董清琴是沒看出他到底是在睡覺還是在修習,直到短短一分鐘內電閃雷鳴大雨傾盆的到來,他才睜開眼睛,起身走到了駕駛員的身旁,示意他和另外一名駕駛員都休息一下,接下來的這段他來。
不是不相信司機們的技術,是更爲保險是誰都要想到的問題,微微調高了暖風溫度,讓車子的整體溫度上揚一些,同時將駕駛員旁邊的玻璃拉開了一條縫,讓外面對流的冷空氣盡力多流進了一些,使得整個車中空氣流通好一些,避免一些人因爲在車中空氣不好而不舒服。
風雨越來越大,可視度越來越低,露面溼滑一些草地區域泥濘,車速也在不斷減緩,前不着村後不着店,車內的人略微有些騷亂,有人提議在路邊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這樣的天氣又趕上落日,再是冬季時節突來的暴風雨,詭異的讓人很難預測這暴風雨爲什麼會在11月席捲華夏北方。
或許,對於草原上的官員,巡檢小組的突然到來,就是一場寒冬時節的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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