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自己的聲音也變得陌生起來,我輕輕的吟唱,原本跟隨着的音樂不知道爲什麼慢慢停了下來,我只聽見自己的聲音,以及周圍舞臺下的呼吸聲。是那樣輕,那樣寂靜。
當歌聲繞着耀眼的燈光緩緩下沉,原本的舞臺突然一下子暗了下來。然後我瞬間感覺到了異樣,立刻擡起頭朝着舞臺的頂部看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禮服以及穿着精美皮鞋的男子正坐在高高的鋼筋條上,他臉上是淡淡的冷漠和寂涼,身後的翅膀像子午的夜空似的展開,無數羽毛飛舞,散發着那盈盈的白怪,飄落到我腳下。
天黑……不,應該是,天狗閻滅。
他一直沒有忘記自己的過去,也沒有忘記那些血腥的殺戳。自然的,從我將他解開封印釋放出來的時候,他就是天狗閻滅了。雖然一開始是順從於我,但是那並不阻礙對那些過去記憶的回想……天狗閻滅,從來就沒有真正想臣服於我這個主人,小黑這樣的名字對於他而言,都只是一笑而過的玩意。
無論是三久家的人還是陰陽家的人,他們都不斷重複着閻滅,閻滅……並不是小黑,而是閻滅啊。
——可以凌駕天狗閻滅的人所說的話,我們怎麼可以不重視呢。
——天狗閻滅,快!殺了你的主人,跟我決一死戰吧!
——聽說你是天狗閻滅的新主人,父親大人讓我交給你一樣東西……以後如果天狗閻滅出現異常情況並且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你可以用那個東西將它毀滅。
許過莫名其妙的畫面從我腦海飛過,我有些傻愣愣的擡着頭看着坐在上面的美麗男子,此刻的他正一臉淡然的望着我,周圍的燈早已經熄滅,我唯一可以看到的光源就是他美麗的羽毛,像雪花一樣飄滿整個舞臺。
周圍的其他人早已經嚇得亂作一團,評委們和觀衆們尖叫着呼喊工作人員開燈,舞臺上那些女生們則早已經嚇作了了一團,主持人也顫抖着扶着椅子:“怎麼了?!停電了嗎?爲什麼那麼黑?!就算是停電也不應該這麼黑啊!”
是的……因爲他們看不見上面坐着的天狗,也看不見他發光的羽毛,所以對他們來說一切都是那麼的漆黑,黑到幾乎看不見手指……
等,等一等?!剛纔光線一下子暗下來時並沒有聽到燈突然熄滅的聲音,只是一切光明突然消失而已。難道說……是結界?是因爲下了結界所以讓所有人都看不到光亮,真正進入一個完全黑暗的三維空間,所以他們纔會如此害怕。
“主人……我回來了……”坐在頂端天狗閻滅非常安靜的看着我,淡淡開口說話的聲音彷彿是從亙古的天際傳過來一樣。
我望着他,臉上異常的平靜:“見我需要開結界嗎?”
他依舊是輕輕淡淡,卻微微加重了聲音:“我不想讓他們看見光亮。”
“爲什麼……”
“因爲主人……只能是我一個人看的,所以不想讓他們看見罷了。”他說着翅膀微微一揮從上面飛了下來,半懸浮在空中的身體修長如竹:“主人,我遵照你的吩咐,穿了你所說的和皮鞋配套的禮服哦。”
揚着頭,我的下巴被他託了起來:“天狗閻滅,你想殺了我獲得自由嗎?”
冰涼的手指微微一顫,他揚起一個笑臉:“我怎麼會殺了你,你是我的主人啊,主人是我永遠要順從要保護的人呢。”
我也笑了:“那麼,我喊你閻滅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反駁。如果我依舊是你主人,你的名字就不應該是閻滅,而是小黑。”可是卻沒有任何的反駁,反而很自然的答應了下來,那麼你已經要捨棄我這個主人復得自由了,不是嗎?
他眼神一暗,原本託着我下巴的手不知不覺已經移到了脖頸:“主人,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從你解開封印開始,我就沒有討厭你,如若是以前那些人解開我的封印瞬間,他們早就死在我的手裡,可是你是第一個,我不沒有立刻殺死的人。
——他不是閻滅,即使他今後想要反抗我或者想要殺我,那也要看他到底有沒有這個能力。如果他一次不聽話我就狠狠打他一次,如果他兩次不聽話我就狠狠打他兩次。如果他三次不聽話……我會將他趕走,永遠不會再收留它。
能說出這樣話的……恐怕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人類……可是,我是天狗閻滅,天狗閻滅是不可能成爲式神的。我在哪裡的一天,哪裡就會存在殺戳,這就是人類給予我這個名字的意思。因爲我的存在,就是毀滅。
“你要逃脫我可以,請你不要傷害在這裡其他人。從此以後,我不會以主人的身份要求你做任何事情,你想要去哪裡就可以去哪裡。但凡有你天狗閻滅存在的地方,我就不會出現。或者……當你哪天得知可以解除這個式神之約的方法,除了傷害我周圍的人……我一定努力配合你解除它。”擡着頭,我頂着面前長着純黑翅膀的男子。
他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受傷,這樣的神情似乎連他自己也覺得驚異,微微擡起頭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翅膀一揮將我帶離了這個地方。
我所居住的城市本來就是一個山清水秀而且風景區居多的地域,所以當他將我帶到一個傾瀉着瀑布而且周圍都是鳥語花香草地上時,我並不覺得驚奇。只是當我們降落在了地面,忽然從四面八方走出來無數的妖怪和精靈……這倒是讓我大大的吃了一驚。
不是說我們這個地方仙氣很濃所以這種東西比較少嗎???怎麼一下子又出現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