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德軍叫醫療兵。
……
正文:
徐陽從坦克上跳下來,他徑直走向小加盧。指揮坦克的拖輪動了起來,它原地旋轉65度,把敵軍方向的射擊角度儘量封死,這麼做是爲了保證自己的指揮官不會遭受攻擊。
“一等兵喬治敦向您致敬!”喬治敦,正是那名被留下來保證小加盧安全的士兵。
徐陽回禮,問:“一等兵,爲什麼脫離戰鬥隊列?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喬治敦再次行一個持槍禮,還沒說話,一聲槍響‘噗嘰’他的肩膀冒出血花,他一臉不置信,緩緩地軟倒在地上。
早在槍聲響起,徐陽就已經半蹲下去,他看着喬治敦冒血的肩膀稍微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吼:“醫療兵!”一邊匍匐前進到喬治敦的身邊,用力按住還在冒血的肩膀,“以後在戰場上不用致意。”
“我……我沒事,他沒有打中我的肩骨……或許他的目標是您?”喬治敦抖着手從上衣內袋裡拿出繃帶,“子彈穿過去了,能麻煩您幫我包紮一下嗎?”
‘蹬噔噔……’一陣急促的奔跑聲,一名戴着紅十字標誌鋼盔的戰地醫療兵跑了過來,他右臂上也綁着一個紅十字臂章。他二話不說,解下背上的救護背囊,“上尉,麻煩抽回您的手,他需要止血。”
徐陽鐵青着臉重新鑽進坦克車體內,用裡面的觀察鏡看救護兵在幫喬治敦包紮,那個不知名的小孩可能是被嚇傻了,依偎着牆壁不斷髮抖。
莫託一臉抱歉,“我已經盡力在掩護了,那個開槍的士兵可能是在坦克掩護不到的視角開槍……上尉,我感到非常抱歉。”
徐陽強笑一下表示沒關係,轉向坦克無線電機員,問:“各連的報告?”
扎伊爾馬上回答:“各連已經控制住各個主要路口,敵軍已經停止抵抗,第七步兵師的第一摩托步兵團配合坦克部隊圍住了法國、比利時、荷蘭的軍營,他們在等待您的命令。”
徐陽說:“通知指揮官(古德里安),前鋒部隊已經控制住各個主要路口。另外,命令各坦克連原地警戒。莫託,前進;到高盧雞的軍營。”
包括指揮坦克在內的13輛坦克碾着石子路向鎮中心繼續前進,徐陽透過觀察鏡看到的是一片無人的街區,商店的門被緊緊的鎖住,窗戶玻璃框後、木板門後面,可能有無數被嚇壞了的居民在偷看。
一隊正在處理俘虜的國防軍步兵引起了徐陽的注意,那些俘虜手上的步槍正在被收繳,一個拿着毛瑟步槍的荷蘭士兵倔犟地不願意將步槍交出去,他一臉不甘心的看着指揮坦克碾着石子路在前進。
徐陽幾乎一瞬間就確定剛剛那槍是這個荷蘭士兵射擊的,還沒等他思考出頭緒來,一聲手槍槍響,荷蘭士兵後腦中彈栽倒在地上。一名少尉排長厭惡地朝屍體吐着口水,“殺了我兩名士兵的傢伙!”
俘虜們騷動一下,很快被國防軍士兵暴力鎮壓下來,被押着跟在營部坦克後面。
繞過兩條街,街道上慢慢開始出現平民的身影,他們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馬路中央行軍的國防軍士兵。當徐陽的坦克部隊出現的時候,他們激動的指着坦克車身上的‘十字’標誌,嘴巴大大張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陽自言自語:“他們已經有十多年沒有看過德意志的軍人了……”
沒有人回答,他們看不見車外那令人痛心的一幕。
居民們歡呼着圍上去保住國防軍的士兵,他們想用自己的手摸摸士兵身上那件灰色的制服,臉上表情猶如夢中。他們摸到了,終於知道自己不是在作夢,國家的軍人,德意志的武裝力量終於來了!
一名婦女從家門裡奔跑出來,她的手上捧着一個籃子,籃子裡面是黑麪包和一些乾肉沫。她試圖分給行軍中的國防軍士兵,遭到善意拒絕,她愣住了,良久才放下捂住嘴巴的手,喊:“德意志萬歲!”
清脆的女聲,裡面滿是喜悅和激動。
這時,那些圍着士兵不斷訴說自己不幸遭遇的居民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子弟兵來了,他們來了!他們帶着身上的武器來懲罰那羣惡魔了!絕對不能讓國防軍的兄弟覺得萊茵區的居民很小氣!他們歡呼着“德意志萬歲”“國防軍萬歲”招呼親人回去家中拿出吃的來犒勞自己的子弟兵。
可是很可惜的,他們拿出來的食物士兵們不僅沒有接受,士兵還從口袋裡拿出香菸遞給路旁的男人,拿出行軍食用的牛肉罐頭遞給婦女。每名士兵幾乎都能從路旁的每一個居民身上看到滄桑感,這是隻有在倍受擔心受怕的環境下,纔會有的濃厚悲傷表情。士兵永遠沒有淚水,他們能揮灑的只有血管裡那早已沸騰的熱血,那隻握着步槍的手,手指收攏得更緊了。
老人們坐在地上泣不成聲,他們嘴巴里不知道在念一些什麼,雙手不斷捶打胸膛。依稀可聽,他們是在向自己已死的親人說:來了,爲什麼不早點來?國防軍爲什麼不早點來!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無聲的哭泣裡有無數個爲什麼。
未超過十五歲的小孩死死握住自己父母的手,他們不敢講話,也不明白大人們爲什麼那麼激動。軍人嗎?和那些作威作福的軍警有什麼不同嗎?不知道。小孩們只知道,這羣軍人好像比那些軍警更難伺候,至少軍警還會笑眯眯的向大人們收取一些東西,這羣軍人卻是面無表情的踏着奇怪的步伐(鵝步),一臉的兇狠,絲毫不理大人們的好意。
小孩們天真的想:“他們不收是爲了得到更多,肯定是這樣的!”想罷,一臉羨慕的對自己的父母講:“他們的制服好漂亮,臉上的表情好嚇人喔……”
“是嗎?”大人們心裡那種消失已久的安全感終於回來了,他們會對自己的孩子說:“我們的軍人,他們越是兇狠,我們越是安全。知道麼?我們的……是我們的軍人,我們的士兵!”
人們在悲泣,他們的軍人,他們的士兵,事隔多年後的今天終於回來了!他們再也不用低着腦袋,像狗一樣的活在法國、比利時、荷蘭軍警的陰影下了!
“我們的?”小孩們腦袋上出現一個巨大的問號:我們的軍人?我們有軍人嗎?
……
徐陽命令將坦克隱蔽在鎮內,孤身跟隨在押送俘虜的步兵身後來到法國軍營。
其實這裡不能說是法國的軍營,軍營裡插着三根國旗,分別是;法國、比利時、荷蘭。在貝歌爾小鎮的居民眼中,這個軍營是三國共駐的強盜窩!
遠遠望去,軍營裡,一名身穿土黃色上校軍裝的法國人正拍着桌子大聲咆哮什麼。由於太遠徐陽無法聽清楚,不過猜也知道那隻高盧雞是在謾罵德國公然破壞《凡爾賽條約》和《洛迦諾公約》公然進軍萊茵非軍事區。
摩托化兵團的團長馮-卡堤諾站在那個法國上校的正前方,臉上滿是不屑和冷笑,馮-卡堤諾身邊的士兵毫不客氣的將槍口對準那些不斷謾罵的三國尉官、校官,士兵們肯定恨不得扣動扳機把這些鬼叫的無恥軍人全部擊斃。
靠近了,徐陽總算知道那隻高盧雞是在咆哮什麼,那個上校是在怒火沖天的咆哮:在過去,萊茵非軍事區沒有德國軍人。今後也不應該有!
是的,在過去,萊茵非軍事區的德國人沒有軍人。
今天過後,身穿灰色軍服的軍人,將用尊嚴和武器來向世界證明:德意志不再是一個有國無防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