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士兵的敬禮方式非常奇特,他們敬禮時會將第二根和第三根手指抵在帽沿上,這種獨特的敬禮方式的意義是‘榮譽’和‘祖國’。也就是說,他們從不用五根手指抵在帽沿,伸出第一和第二根手指的這種敬禮方式源於拿破崙戰爭時期。
波蘭的士兵十分勇敢,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榮譽和祖國,獨特的國情迫使這些士兵一直對德國進行襲擾,不過他們自稱爲自由戰士。此時,一個連126名波蘭步兵正站在波蘭和德國的邊界,他們排成隊列,形成一種法式的步兵衝鋒陣形。
波蘭的這個步兵連原本有186人,短短的一年內,他們在波蘭與德國邊界損失了60名勇敢的士兵,以前是侵入德國村莊才力戰身亡。近兩個月來,開始有人在巡邏時被一種遠程步兵武器擊中腦袋身死。
這個連的連長是一名上尉,名字叫伯薩耶夫,有四分之一的俄國血統,但是這根本不影響他對波蘭的忠誠。他的連收到命令,在波茲南東部的華茲進行襲擾,他們在這裡已經進行了三年多的工作,對這一代地形非常瞭解,一直以來任務也進行的非常成功。
與騎兵兄弟們相比,這些波蘭步兵更加渴望榮譽,爲此,他們曾經數度全連進入德國領土,與德意志國防軍進行交火。兩年前他們還有火力上的優勢,但是越往後,他們的入侵行動的代價就越高,現在,甚至是在邊境巡邏都會被德軍用狙擊槍殺死,這讓伯薩耶夫非常不解,由於他們是兩個月才接受一次補給,他現在甚至還不知道德國已經收回自己的後院。(萊茵、薩爾)
或許有俄國血統的人都比較容易衝動,他派出去的通訊兵剛剛被德軍打死了,而且死狀悽慘,這讓他不顧連部參謀的善意規勸,咆哮着要報復!
波蘭士兵從來都不缺乏勇氣,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口號是:爲了戰友!
另一邊,巴拉爾從瞄準鏡看到波蘭士兵在坡上列隊,一個軍官來回奔跑鼓動,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那是在咆哮爲死去的戰友報仇。他覺得這一切可笑極了,入侵者竟然也會喊着報仇的口號,準備再一次肆無忌憚的入侵德意志的領土,好笑的同時,他已經把狙擊槍瞄準那個來回奔跑的波蘭軍官腦袋上,只等他邁進德意志的土地就扣動扳機送他下地獄。
剛剛那枚信號彈是馬漢發射出去的,那是告訴後面的崗哨:發現敵人。
國防軍在華茲方向一共安置了五個明哨,十四個暗哨;每一個明哨裡面會配備一挺MG-34兩腳架機槍,如果有需要MG-34會換上三腳架地盤,MG-34就會搖身一變成爲一挺重機槍。每個暗哨裡面都會有兩個人,地點選擇在隱秘的地方,這也叫狙擊陣地,除了一名主狙擊手之外,會有一名士兵攜帶一挺輕機槍作爲掩護,同時攜帶輕機槍的士兵也會作爲狙擊手的副手,幫忙校正越界的目標,指定目標,然後狙擊手開槍射殺。
由於散兵坑被來換崗的士兵佔據,巴拉爾和馬漢只能尋找一個小小的凹坑兩人擠在一起。儘管只有一個彈鼓,馬漢還是將輕機槍架了起來,他轉頭看一眼全神貫注在瞄準的巴拉爾,嘴角勾起,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一步……兩步……”巴拉爾嘴裡輕輕喊了一聲‘砰’,嚇得馬漢全身一震差點扣動扳機。
馬漢嘴上的煙被一嚇掉在了地上,他咧着嘴一臉的可惜,“你欠我兩包煙。”
“滾。”巴拉爾眼睛沒有離開瞄準鏡,“哪次發煙不是被你拿去?我……噤聲!他們要來了!”
遠處,伯薩耶夫終於不跑了,他下命:進攻!
波蘭士兵排成波浪狀緩慢前進,有些波蘭士兵甚至按教條彎着腰一步一步往前走,在還沒有發現敵軍之前,他們不能開槍也不能停止前進,他們的作戰方式完全學習於法國。這種作戰方式十分愚蠢,往往要付出代價之後才能進行反擊。
草叢遮掩到他們的膝蓋,彎下去的腰讓脖子有時候會從草葉劃過,留下一道輕輕的刮痕。
伯薩耶夫走在最前面,眼神銳利觀察前方,他好像看見了一點什麼,可是那該死的教條的規定是隻有確認目標之後才能開火,他突然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波蘭士兵已經開拉陣形,他們快要踏上德國的領土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伯薩耶夫剛剛把右腳邁出去,卻是聽到一聲子彈被敲擊發出來的‘叮’撞擊聲,自己的心臟部位一麻,眼前的視野變得一直在旋轉,慢慢的視野變成了紅色,之後是一片黑暗……
“敵襲!”波蘭語喊出這句話需要四個音節,但是總算有人喊出來了,他們沒有臥倒,而是加快步伐繼續往前衝,沒人注意到他們的連長伯薩耶夫心臟部位中彈已經陣亡。
……
巴拉爾退出彈膛的彈殼,拉動槍栓再次瞄準一個波蘭士兵,之後扣動扳機,那名被子彈擊中的波蘭士兵致死時的表情被看在眼中,那是一種莫明其妙的表情,那名士兵倒下去的時候被掛在矮樹丫上,至死都不明白子彈是從哪裡飛過來的。而現在他知道了,不過沒有用,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無神的看着正前方,一名德軍狙擊手退出彈殼,拉動槍栓然後重新瞄準一名波蘭士兵,再次扣動扳機。
草叢之內,遍地皆兵。模糊的視野,讓波蘭士兵就算聽見槍響,判斷出子彈射來的方向,沒有看見目標他們根本不能開槍還擊。愚蠢的戰術思想讓一名又一名勇敢的波蘭士兵倒在血泊之中!
“他們前仆後繼。”馬漢在等待巴拉爾的指令,他現在不能開火,那會曝露自己的位置,他臉色冷淡的看着波蘭的士兵盲目的衝鋒,然後被隱藏在暗處的國防軍狙擊手一個一個點名。狙擊手們最喜歡的目標是曝露在射程內的敵方軍官,那些波蘭的軍官不斷倒下。
波蘭士兵絕對不喜歡這種作戰方式,他們在沒有軍官的約束下,開始盲目的射擊起來,草叢裡不斷有子彈穿梭而過。
一聲德語喊出來的‘我中彈了’,右後方向響起輕機槍的吟唱,有個倒黴的國防軍被流彈擊中。
“真是蠢貨!”巴拉爾和馬漢幾乎同時喊了出來。這時,不用巴拉爾指示了,馬漢將輕機槍的槍托頂起來架在前胸肩骨上,臥倒方式瞄準,將槍口轉向右前方向扣動扳機,清脆的輕機槍吟唱也響了起來。
機槍吐出去的火舌將槍口處雜草瞬間剷平,視野上不斷有波蘭士兵半蹲下來向巴拉爾和馬漢這個方向射擊,不斷飛濺的泥土讓巴拉爾的視線受到很大的影響,他再也不能一槍消滅一個了。
“我們的處境不妙!”巴拉爾已經盡力隱蔽自己了,可這個凹坑還是太淺,根本不能與人爲挖出來的散兵坑相比,他拍拍馬漢的屁股,“尋找機會轉移……”突然感覺自己的手好像粘到了什麼液體,一看之下精神變得非常緊繃,“你中彈了!”
馬漢還在繼續掃射不斷靠近的波蘭士兵,他頭也不回,“愚蠢,愚蠢極了!我把屁股擡得太高了,他們射中了我的屁股!”他剛死死扣着扳機,輕機槍的槍口控制不住的抖動,甚至有往上飄的趨勢,爲了能準確的殺傷目標,他不得不做出姿勢調整。
“還能動嗎?馬漢,告訴我,你沒有事!”巴拉爾的神態有點神經質,他甚至只顧用雙手捂住馬漢的屁股,狙擊槍早就被丟到了一邊。
說實話,兩人的姿勢十分怪異,而且十分可笑,但是身處其中的倆人根本笑不出來。一顆卵式手榴彈翻滾着滾進凹坑,這下巴拉爾顧不得去捂馬漢的屁股了,他完全依靠本能將手榴彈撿起來馬上仍出去,手榴彈在空中爆炸,煙霧伴隨着慘叫一起發出……
“我的媽呀!這次是左邊!”馬漢兩邊的屁股全是血淋淋的,破布下面能看見那嬌嫩的屁股被子彈和手榴彈碎片折磨得慘不忍睹。
‘咔咔咔——’強機槍的子彈打光了。沒有了子彈,意味着他們已經沒有什麼辦法阻止波蘭士兵向這裡靠近。草叢裡的‘唦唦唦’越來越靠近了,如果懂得波蘭語的話,可以聽見在說:他們的子彈打光了,上去用刺刀一刀一刀捅死他們!
馬漢忘了疼痛,他轉頭看着還在幫自己處理屁股傷口的巴拉爾,真誠說:“兄弟,你走吧!”
那語氣裡面充滿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