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他進來吧,直接帶他到這裡來。”轉頭又對爺爺說道:“這就是我跟您說的林元,我的男朋友。”
蕭崇忠看了眼蕭明橋,見他微微點頭。其實自己也想見見蕭藝所說的這個男孩。
見老家主默許,管家轉身離去。
蕭崇忠扭頭瞥見呂富臉上的冷笑,心裡不由地咯噔一下。宗門的人也不好隨意得罪啊!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說話,一起看着大門方向。
不一會管家帶着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門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轉身離開。蕭藝快步迎了上去,不由分說挽住林元胳膊走進廳來。
齊霖頓時一臉怒意:“你是什麼人,趕緊放開她!不然休怪我不客氣了。”
林元毫不理會,一眼掃過大廳,轉頭瞧着蕭藝臉上泛紅的手掌印:“誰打的你?是他嗎?”
蕭藝知道林元說的是齊霖,搖了搖頭沒說話。
林元只一眼就看出呂富師徒,這應該就是那碧霄宗的人了。呂富是金丹後期,一隻腳踏入元嬰的修爲,而齊霖則是紫府後期境界。這在年輕一代也算是佼佼者了。
呂富同樣探知林元紫府後期境界,原來也是個修煉者。只不知是哪個宗門子弟,這事還有些棘手了。
齊霖見林元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又見兩人親密,哪還忍受得了,飛身朝林元一手抓來。呂富要開口喝止已經不及。
林元腳步不停,看也沒看左手揮出。齊霖人在半空身子如撞上一堵氣牆,跟着一股大力涌到,身子朝後倒飛出去,眼看就要撞上牆壁。
呂富一晃身伸手抵在他後頸,想要卸去勁力。不想又是一股勁力涌到,師徒兩連着後退,“騰”一聲坐在椅子上,“喀”地一聲輕響,紅木椅腳斷了一根。
林元這是算準了呂富會出手相救,暗中使了兩道勁力。他在看到蕭藝臉上的掌印頓生怒意。這逼婚也就罷了,還動手打人!
見林元輕描淡寫地把呂富師徒弄得如此狼狽,蕭家所有人驚呆了。
呂富起身把齊霖推在一邊,這小子絕非紫府境,如此年輕就這般強橫的實力。倒也不敢造次,漲紅着老臉道:“閣下是哪家宗門弟子?”
林元本想說我沒有宗門,心念一轉索性嚇他一下:“我的宗門沒必要告訴你,沒想到碧霄宗也幹這種‘逼迫成婚’之事,他日見到端木鏞倒要討個明白。”
呂富果然臉色一變,端木鏞是碧霄宗上任宗主,現在正在閉關,宗主之位由長子端木劍接任了。訂婚一事雖已稟過宗門,碧霄宗也想在世俗找一個代言,覺得蕭家正合適。
本來兩全其美的事,忽地就成了泡影。
怔了一下呂富拉起齊霖朝外走去,也沒跟蕭崇忠招呼。蕭藝拿起几上玉瓶扔了過去:“把你們的東西帶走。”
呂富頭也沒回反手抄在手中,齊霖兀自回身看着蕭藝不捨。
蕭藝一拉林元,對蕭崇忠道:“這是林元,我找的男朋友,爺爺現在還有意見嗎?”
林元躬身一拜:“林元見過蕭老先生。”
蕭崇忠一臉欣喜:“好好,不錯。後生可畏呵!爺爺幾時有意見了?那是人家一廂情願,況且又救過爺爺的命。”
“一碼歸一碼,救命我們可是付了十億報酬。”
“不說這這個了,林小兄弟請坐,上茶。”
蕭藝可不想林元跟爺爺伯伯細聊,生怕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拉着林元對蕭崇忠道:“爺爺你們先聊着吧,我答應我媽林元一來就帶他去見見。”
也不等爺爺說話,拉起林元朝外走去。林元實也不想和蕭家有過多糾葛,留下蕭家一衆人面面相覷。蕭崇忠苦笑一下搖了搖頭。
一出議事廳,蕭藝順勢要去樓林元手臂。林元下意識一躲,蕭藝一笑不以爲意。
這是蕭家老宅,已經有一百多年曆史,也是東海爲數不多的百年老宅。最早佔地有十幾畝,歷經變遷只剩下現在的一千多平米,除了議事大廳,一座主院加一座側院。後面是城市公園的人工湖。
老家主蕭崇忠跟現任家主蕭明陽一家住在這裡。
跟着蕭藝來到後院側宅,磚木結構的兩層小樓加一個院子,綠蔭縈繞,古木參天。喧囂城市裡的古樸與靜謐。林元也感嘆財富在世俗的好處。
一進院子,蕭藝高喊一聲:“媽”,一個看上去才三十多的美婦從客廳出來。穿着並不奢華,樸素得體,端莊大方。
美婦眼光落在林元身上仔細打量,蕭藝上前抱着她胳膊嬌聲道:“媽,這就是林元林大哥。”
美婦微笑一下:“謝謝你今天幫我家蕭藝這個忙,進來坐吧。”
看來蕭藝已經把實情告訴了母親。
進了客廳,林元拿出蕭藝那隻手鐲:“我想問一下這手鐲也是你們玉器店自己的嗎?”
說完眼睛盯着蕭藝母親,美婦明顯躲閃一下眼神。対蕭藝道:“小藝,你去找爺爺跟你爸說一下小林找房子的事,我跟小林聊聊。”
蕭藝看了一眼林元,臉一紅轉身出去了。她心裡小鹿亂撞,母親這是要考查林元家世嗎?不會想着要給自己定終身吧。心緒雜亂着往議事廳走去。
“這鐲子是我的陪嫁之物,我戴着也沒什麼用,就給小藝了……”美婦眼睛盯着鐲子,似乎在整理思路。
林元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她。昨天晚上他準備在玉鐲上刻畫護身符時發現,這玉鐲本就帶着護身符,而且級別在元嬰境之上。還是因爲年代久能量逸散,當初剛刻畫上去時級別應該更高。
而蕭藝似乎完全不知道,一種解釋就是蕭家是宗門分支或者隱藏着元嬰之上的強者,還有就是玉鐲真的是蕭藝偶然得到的。在議事廳他仔細探查過,蕭藝爺爺,父親叔伯沒有一人是修煉者,所以纔跟蕭藝來見她母親,發現她竟然是金丹初期境。
“我的孃家是京城楊家,閨名楊琬。在我十四歲上初二時,一天放學後遇見一個很美的女子,她問了一下我的名字在我眼前一揮手我便暈了過去,待醒來已在家裡自己的房中,父親坐在牀前神情疲憊。”
“見我醒了才鬆了口氣,問起我的經歷我才知道自己昏睡了兩天了。但並沒受到什麼傷害,只是我卻發現自己身體變化,體內似乎有一股氣流在不停遊走……”
“父親聽完我的訴說表情複雜,其中還有一股柔情,這是我後來感覺到的。之後我又見到那個美麗女人,她沒有像上次那樣弄暈我,而是把我帶到她的住處,西山的一處山谷。教給我修煉之術。”
“我從她看我的眼神裡感覺到慈愛,一種本能的親切感,但她從不跟我說話,除了修煉問題。我也試探過父親,他好像也知道我跟那個女人學修煉的事,只是從不過問……直到有一次我在父親的書櫃裡發現有一張那個女人的照片,更加肯定父親和她關係沒那麼簡單。”
“一切在我十六歲生日那天真相大白,那個女人是我的親生母親,是漠北魔門的人,父親當年在北疆省服役……其中細節有空再跟你說吧,我也因此離開楊家,在大學時與明陽相愛嫁入蕭家。婚禮時楊家爲了顏面倒是不失排場,只是蕭家沒人知道我修煉者的身份,有一個魔門的母親,包括蕭藝的爸爸。希望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林元點頭道:“阿姨打算一直瞞下去嗎?有沒有想過讓蕭藝踏足修煉,作爲修煉者,我想你應該能感知變數,我說的是修煉層面。”
楊琬默然一會:“看機緣吧,我本來不打算讓小藝涉足,現在她有你這樣一個朋友,希望小林你以後能多幫忙照料着些。”
“魔門本身就是超一流宗門,況且我,不方便照顧一個女孩。”
楊琬一笑道:“你身邊不是也有幾個女孩嗎?小藝的人品天賦應該不會比她們差吧,今天你不是也幫小藝解決碧霄宗這個麻煩了嗎?”
林元很是無語,要是早知道蕭藝背後有這樣的超級勢力,有自己什麼事!
“要知道我是蕭藝母親,這丫頭心思哪瞞得了我這個當媽的,你是修煉者應該知道緣分一說。你不覺得有些事早就已經註定了嗎?而且我魔門的身份也不便露面,就當是我一個母親的囑託吧。”楊琬懇切道。
林元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您也說了,隨緣吧!我先告辭。”
起身走到院中,飛身離去。都是修煉者,也沒必要隱藏了。還有就是怕待會蕭藝回來楊琬若當面說這些那就尷尬了。
楊琬看着門外滿臉笑意,緣哪,世間幾人又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