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你的難處。”
出奇的，灰袍人這一次沒有選擇直接粗暴回絕，而是輕聲感嘆。
“並不是我想逼你，實在是上面下了死命令，雖然少爺那邊不可能有援兵了，但是我們還有另外的強援。”
灰袍人中性嗓音悠揚傳來，慢慢站起身，和喬恩伯爵對立着。
“另外的強援？還有誰？”
喬恩伯爵眉頭一皺，顯得有些緊張。
有援兵自然是好事，但是喬恩伯爵不想剛剛將卡拉狄領這頭雄獅擊敗，又引進來了更兇狠的惡狼。
說到底，在喬恩伯爵心中，這一片土地最好是要永遠歸屬於赫斯特家族。
而選擇和哈登家族合作就沒有這方面的憂慮，因爲喬恩伯爵明白，以哈登家族的勢力，他們對這貧瘠的土地還提不起多大的興趣。
灰袍人似乎是感受到了喬恩伯爵的擔心，輕笑一聲，在廳堂中徘徊了兩步，然後纔開口道：
“你知道現在市面上極爲火爆的杜康酒出自何地嗎？”灰袍人擡高了音調，生怕別人聽不見一般。
“杜康酒？似乎是出自卡拉狄領吧。”喬恩伯爵皺了皺眉回憶道。
“這杜康酒和你口中的強援有何干系？”喬恩伯爵好奇地打量着灰袍人，顯得很奇怪。
“最近沃貝要塞的卡羅爾子爵似乎和卡拉狄領勾搭上了，他們之間的交易就是這種杜康酒！”灰袍人說到這裡頓了頓。
“喬恩伯爵可能還不知道，這種杜康酒如今在王都的暢銷火爆程度。近乎二百金幣一瓶的價格依舊有大量的貴族和商人爭向購買，現在王都若是哪家舉辦宴會沒有杜康酒壓席，那都是會被別人瞧不起的。”
灰袍人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喬恩伯爵雖然還是半知不解的狀態，但是已經有所明悟了。
“你的意思是藉着杜康酒的名義搞事情？按照你這麼說，這杜康酒的確是一個暴利啊...”喬恩伯爵神情變幻的很快，“可能相較於魔晶礦而言，更能快速斂財！而且，這可是個持續買賣...”
魔晶礦的確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取暴利，但是魔晶礦脈總有枯竭的一天，但是這杜康酒的買賣就不一樣了，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這種奢侈品向來是不愁銷路的。
“我已經讓豪斯去見沃貝要塞的卡羅爾子爵了，我就不信他不想永久地掌控杜康酒的釀造秘方，現在他雖然也是可以謀取暴利，但是說到底財路都是握在人家手裡的，若是卡拉狄領截斷了杜康酒的供應，卡羅爾子爵不發狂纔怪。“
灰袍人理性地分析着，“所以我們只要答應卡羅爾子爵將杜康酒的釀造秘方獻上，不怕他不動心！只要動心了，事情就好辦了...”
聽着灰袍人說着，喬恩伯爵附和地點點頭，的確，如果這樣的利益放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不心動，而那個視財如命的卡羅爾子爵更就別說了。
......
沃貝要塞內。
米基爾站在一旁，看着神情嚴肅的卡羅爾子爵，一時間沒敢發出聲響。
他剛剛按照卡羅爾下達的指令將來自伯納領的豪斯男爵在要塞內安置好了，準備明天天一亮就送走。
現在米基爾是來複命的，他開始是敲了門的，但是沒有應答，等他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卡羅爾子爵雙目失神地坐在那了。
“米基爾。”卡羅爾子爵突然出聲道。
“屬下在！”
“你說金幣好不好呢？”
卡羅爾子爵說話的時候雙目依舊沒有多少神采，而這詭異的問道讓米基爾有些慌神。
“金幣自然是好東西，子爵大人。”
雖然不知道這位子爵大人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作爲副手，米基爾還是不折不扣地回答了。
“你會嫌金幣多嗎？”卡羅爾的聲音很死板，好似沒有融入一絲感情。
“當然不會...”
“你去集結城堡內的八千常備軍，我們要去剿滅叛亂。”
卡羅爾子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突然站起了身，雙目中飽含了激動和渴望。
“子..子爵大人，沒有軍部的調令冒然出兵恐怕...”
米基爾沒有直接領命，而是善意地提醒道。
卡羅爾子爵突然轉過身對着米基爾笑了笑，“這是命令，軍部的調令馬上就到，有任何問題我扛着！”
想起半刻鐘之前的那場交易，卡羅爾子爵就感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興奮。
對於他這樣的人，沒有什麼比擁有更多的金幣更能夠讓他興奮的了。
而現在，正好有了這樣的機會，對於金幣有着天然貪慾的卡羅爾覺得自己不應該放棄日任何一個增加自己財富的機會。
儘管這可能會冒一些風險，但是冒着那一點點的風險就能攫取到那麼龐大的利益，卡羅爾覺得還是很值得的，至少在此刻他是這樣覺得的。
一想到可能馬上就要手握價值連城的杜康酒的釀造秘方，卡羅爾心中便涌現無窮的激動感。
杜康酒這樣的奢侈品從來不缺商路，缺少的永遠是穩定的貨源。
儘管，現在每個月都能從卡拉狄領得到一批杜康酒，但是誰又能保證每個月都是如此呢？
或者說現在他卡羅爾坐在沃貝要塞塞主這個位置上，出於無奈，卡拉狄領不得不向他卡羅爾提供貨源。
但是等到沃貝要塞換了主人呢？到了那個時候，這樣的鉅額利潤是不是就和他徹底無關了？
這些，都是卡羅爾必須要考慮到的。
之前是沒有機會，只能通過卡拉狄領的商路得到杜康酒，然後通過自己家族的渠道銷售出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維西利亞城的幫助，覆滅卡拉狄領，得到釀酒秘方已經不只是個幻想了。
藉着剿滅叛亂的名義出兵的確是要冒着一些風險的，至少軍部那一關就不好過，但是現在王國內憂外患，哪還有精力在這偏僻地帶多做研究，這也是卡羅爾敢於肆意妄爲的膽氣所在。
動亂會讓很多人不安，但同時也是很多人藉此謀取利益的大好時機，因爲這個特殊的時期，王國的法律將會出現短時間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