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社會風雲突變,西方克里米亞大戰爆發,十幾個國家捲入戰爭之中。東方的天朝大國境內,太平軍和清軍之間的血戰也進入了白熱化。
儘管太平天國北伐軍失去了蘇三娘這員悍將,初期遭到清軍勝保所部兜剿,十分狼狽。但自從太平軍進入河南之後,形勢突然大好。
這是因爲河南正值大旱,赤地千里,貪官污吏剋扣賑災錢糧,地主加租加息將損失轉嫁給農民,奸商趁機哄擡物價,再加上朝廷沒錢鎮壓太平軍增加釐稅,導致中原地區民不聊生。
太平軍進入河南,大肆捕殺旗人,公審貪官污吏,強行沒收地主和商賈的土地和錢糧,分發給窮苦老百姓,使得大量老百姓加入太平軍,令北伐軍兵力激增,迅速彌補了因蘇三娘離去造成的被動局面。
咸豐四年春,北伐軍一路高歌猛進,殺入河北,直逼天津,頓時震驚天下。清廷皇帝咸豐當即以狩獵爲名逃離紫禁城,跑到了承德。
與此同時,太平軍西征大軍也取得了靖港大捷,大敗曾國藩的湘軍,殺入湖南。
太平軍形勢一片大好,洪秀全和楊秀清本來沒指望幾萬北伐軍就能夠推翻清廷,所以給北伐軍的補給中斷了,全力支持西征。結果得知北伐軍一路殺到天津距離北京近在咫尺時,他們二人才如夢方醒,頓時後悔,急忙派出二路援軍北伐。
然而二路北伐軍就沒那麼幸運了,剛剛過江進入安徽,就遭到安徽巡撫龐景鬆的頑強抵抗。這龐景松本來沒這麼大能量,幾個月前他得到了胡雪巖的財力支持,大量購買軍械和糧草,湘軍將領左宗棠也看在胡雪巖的面子上,給龐景鬆派來了幾個得力干將。使得龐景鬆手中的淮軍實力大漲,將太平軍二路北伐軍擋在了鳳陽,寸步不能前進。
另一邊,咸豐逃離紫禁城前。再次啓用了恭親王奕欣,令他爲軍機領班大臣,率軍剿殺進入天津的太平軍。
奕欣也不在低調,立即派人送信給上海的李衛國,向李衛國尋求支援。
李衛國如今已經被劃入了六爺一派。知道以後朝堂上還得多多仰仗奕欣替他說話,所以這個忙必須得幫。
此時滬軍有四萬八千餘人,李衛國知道強擄走蘇三娘一事已經令洪秀全和楊秀清不滿,雙方間的合作關係出現裂痕,所以他不得不多加防備,原本江東大營和江南大營只有五千兵力,隨後被李衛國增加到了兩萬人,時刻警戒太平軍的動向。
其餘兩萬八千李家軍作爲預備隊,一旦江東大營或者江南大營有變,就會立即增援。其中一萬兵馬常年駐紮上海、吳淞和松江一線。保護李衛國的老巢,剩下的一萬八千人被分派在蘇鬆太各個縣城,鎮守地方。
李衛國是絕對不會把李家軍精銳派往天津幫助奕欣的,但又不能不給奕欣面子,於是李衛國臨時在新成立的十幾個難民集中營裡選拔了兩千青壯,給他們配發了火槍,從軍營中挑選了一批老兵來擔任他們的指揮官,進行簡單的隊列和射擊訓練,再從中華神盾局選了幾個機靈的特工擔任主將,帶着這兩千新兵乘坐輪船從海上抵達天津。歸入奕欣帳下。
這支軍隊李衛國沒打算再要回來,等於送給了奕欣,那幾個中華神盾局的特工正好以此機會呆在奕欣身邊,成爲李衛國的眼線。
奕欣得到這兩千火槍兵很高興。很是褒獎了李衛國一番。其實他的本意也只是試探一下李衛國的反應而已,他貴爲親王,自然不可能親自帶兵上戰場,所以李衛國派來的這兩千火槍兵便成了奕欣的親兵護衛隊,就算有仗打,奕欣也不可能捨得讓他們上戰場。因爲奕欣也是聰明人,這個時候就該培養自己的力量,消耗政敵們的力量。
天津有十幾萬清軍精銳,還有增格林沁的數萬蒙古騎兵參戰,太平軍沒有後援,已經是強弩之末,敗亡是早晚的事情。
奕欣很聰明,他知道只要太平軍沒有後援,耗也把這支北伐軍耗死。所以他以軍機領班王大臣的名義,命令湘軍統率曾國藩三日內必須收復嶽州,否則軍法從事。奕欣知道曾國藩是肅順一邊的人,所以他要曾國藩跟太平軍死磕,一方面削弱肅順的爪牙實力,另一方面讓湘軍強攻嶽州,就是牽制太平軍西征主力,逼得洪秀全和楊秀清不敢抽調更多的兵力支援北伐。
同時,奕欣也命令李衛國出兵進攻金陵,只不過給李衛國的命令就不是死命令了,只是讓他儘可能的牽制金陵太平軍,這跟曾國藩的待遇天壤之別,可見奕欣把李衛國完全當做自己人,這就是明擺着讓李衛國保存實力的意思。
李衛國自然明白奕欣的意思,當即調兵遣將,令江東大營和江南大營的李家軍傾巢出動,擺出一副強攻金陵的態勢。
當然,李衛國還是暗中派人知會了洪秀全一聲。只可惜洪秀全這時候已經不敢相信李衛國了,他當即召回了二路北伐軍,死守金陵。
李衛國見洪秀全召回了二路北伐軍,就知道目的已經達到,當即命令李家軍給對面的太平軍一頓炮彈吃後,便下令收兵回營。
與此同時,湖南戰場上,曾國藩明知道奕欣公報私仇故意整他,可也沒有辦法,這個時候就算肅順也說不上話,畢竟太平軍已經到了天子腳下,奕欣這個時候要殺曾國藩斷肅順的爪牙,實在是高明的緊。
曾國藩無奈,只好帶着湘軍拼了老命強攻嶽州,在付出慘重代價後總算是把嶽州拿下了。
但這個時候,因爲李衛國退兵了,天京壓力驟減,洪秀全和楊秀清當即派石達開主持西征事務,太平軍瘋狂反撲,在湘潭圍殲了曾國藩的水軍,大敗湘軍,重新佔領嶽州。
曾國藩再丟了嶽州,想到奕欣的死命令。頓時跳河自殺。
這是左宗棠攔住了曾國藩,道:“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嶽州丟了。我們還有長沙,還可以捲土重來。”
曾國藩苦着臉道:“你不懂,奕欣知道本官是肅順大人一邊的人,此番丟了嶽州,他必殺我。爲了避免連累家人和將士們,本官只有以死謝罪。”
左宗棠皺眉道:“恭親王遠在北京,消息傳回去還需要一些時日,只要大人在這期間重新奪回嶽州即可,就算恭親王治罪大人,那邊肅順大人也能說上話不是?”
曾國藩當然不想死了,聽完左宗棠的話,也覺得有道理,於是點頭道:“左統領可有妙計奪回嶽州?”
左宗棠笑道:“大人放心,先前末將在嶽州秘密挖了一條密道。咱們重整旗鼓,從密道出其不意殺入嶽州城內,定能重新奪回嶽州!”
“此番若能重新奪回嶽州,本官必有厚報!”
曾國藩頓時大喜,不在尋死了,當即在左宗棠的保護下逃離湘江返回長沙,收攏殘兵敗將,準備反攻嶽州。
太平軍和清軍死磕,李衛國本來坐山觀虎鬥,以爲暫時沒自己什麼事情了。
但他很快發現。一個巨大的危機悄然而至,而風暴中心正是他的老巢上海。
這件事是從四個月前開始的,那時李衛國正在安徽搶親,上海美國租界內。美國駐華公使馬沙力擅自向美國商人宣佈上海爲自由港口,不再向上海江海關繳稅。
馬沙力之所以如此膽大,是因爲他發現太平天國的實力空前膨脹,清軍四面兜剿不利,反而令太平軍長驅直入眼看着就要打入紫禁城,清廷無暇顧及洋人。更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洋人。
馬沙力很愛國,儘可能的想要擴大美國在華利益,所以纔會這麼做。
此舉頓時引發整個上海道震動,英法兩國公使館選擇沉默,看清政府如何處理。
當時李衛國不在,上海江海關的官員們敢怒不敢言,使得美國商人以爲江海關默許了,於是便停止繳稅,自由進出上海江面。
李衛國回來後得知此事,頓時大怒,當即以“通夷養賊”爲名,罷免了江海關原來的朝廷官員,全部換上了李衛國自己的人,徹底將上海江海關掌握在自己手裡。
隨後,李衛國照會美國駐華公使馬沙力,提出嚴正交涉,要求馬沙力收回他的妄言並道歉,同時向所有美國商人追繳稅款。
此舉頓時引發美國公使館和美國商人們的強烈反彈,馬沙力拒絕道歉,美國商人也拒絕補繳稅款。
雙方不歡而散,隨後李衛國便下令江海關水師緝私船全部出動,強行攔截過往的所有美國商船,扣人扣貨,抵扣之前欠繳的稅款。
美國公使館迅速作出迴應,馬沙力向上海關提出強烈抗議。上海關如今都換上了李衛國的人,得到李衛國的指示,堅決不慣着美國人臭毛病,直接拒絕。
馬沙力大怒,回去後立即組織公使館的美國軍隊,親自護送美國商船,想要以武力迫使李衛國屈服。
然而,馬沙力的算盤打錯了,他萬萬沒有想到李衛國竟然以更加強硬的姿態回擊。
公元1854年2月3日,長江口崇明段江面上,上海江海關緝私船在攔截美國商船鴿號時,遭到上面的美軍士兵開槍射擊,造成一死三傷。
當天下午,李衛國接到報告,當即命令吳淞口水軍大小戰艦四百餘艘,將正在返航的鴿號堵住,滬軍士兵同美國船上的二十三名美軍士兵交火,打死七人,傷三人,其餘美軍士兵嚇破了膽,當即投降被俘。
滬軍扣押了鴿號輪船,經過對美軍俘虜的審訊,得知上午下令開槍打死江海關巡查人員的美軍少尉克里已經回到了美國公使館。
李衛國知道這是馬沙力意識到事態嚴重,所以將克里少尉留在公使館,那樣在治外法權的條款下,可以保護克里少尉。
但李衛國可不管那些,他知道這個時期的美國就是英法的小跟班,除了工業實力強大外,軍事實力比英法差遠了,所以李衛國不怕得罪美國。
於是李衛國當即下令三千李家軍全副武裝開進美國租界,包圍美國公使館,要求馬沙力將克里交出。
此時,馬沙力也是嚇壞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李衛國會如此大膽,竟然敢帶兵強闖美國租界,直接要他交人。
馬沙力已經在租界內集合了三百美軍士兵包圍公使館,不過面對三千荷槍實彈的李家軍,單單是那份殺伐之氣,就令馬沙力和三百美軍士兵膽寒。
馬沙力見武力打不過李衛國,便把中美望廈條約搬了出來,表明克里殺人案應由美國法院審理。
但李衛國早有準備,望廈條約規定民事糾紛達成口頭協議後可交由美國法院審理,但克里槍殺的大清江海關執法人員,不屬於民事糾紛,必須交給蘇鬆太兵備道衙門審理,依大清律例處置。
馬沙力頓時威脅李衛國是要跟美國開戰嗎,李衛國直接回答對方他根本就沒把美國放在眼裡。
馬沙力頓時泄氣,文鬥武鬥還有心理戰都打不過李衛國,被迫將克里交給李衛國。
而李衛國當着馬沙力和美國公使館人員的面,當着美軍的面,當着美租界內所有美國人和華人的面,當場宣判克里死刑,一槍將他崩了,屍體交給了馬沙力。
這一舉動頓時刺激了馬沙力和所有美國人,雙方頓時劍拔弩張,差一點就打了起來,這時英國公使包令及時出現,阻止了雙方火拼。
此事傳遍了上海,頓時大快人心,老百姓們奔走相告,稱讚李衛國是當代林則徐,民族英雄。
馬沙力隨後跟包令還有法國公使密談之後,便離開上海,直接返回美國報告情況。
三人談了什麼,李衛國無法得知,但他不用想也知道這三個傢伙肯定在密謀什麼事情。
果然,三個月後,美國政府新委派的駐華公使麥蓮抵達上海,陪同他一起來的還有剛剛在日本耀武揚威,逼得日本簽署不平等條約的美國亞洲艦隊。
上海局勢頓時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