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的羽林衛可是名不虛傳的,徐謙也不是個軟柿子,他端起了一副效力大桓江山的慷慨模樣,對着七王爺說道:
“王爺,您說的雖然在理,但末將認爲,任何一名羽林衛,都要有時時刻刻奔赴疆場的準備,學會使用刀、槍、矛,乃是任何一個將士最基本的要求,如果連這些都不會,他日柔然鐵騎殺來,咱們拿什麼去保疆衛國,拿什麼保護咱們大桓百姓呢!”
徐謙骨子裡是一個軍人,一個徹頭徹尾在戰場上廝殺過來的勇士,只有像他這樣的人才能明白戰場的兇險,才能懂要保衛大桓,需要怎麼的努力和準備。
像景遙這樣整天吃喝玩樂的瀟灑王爺自然是不懂的,所以他才說了這番話。
可是他完全冤枉景遙了,景遙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好歹也是天家血脈,打江山的辛苦,爲君爲將的道理也聽了不少,他今日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爲雲容是個姑娘,他不捨得雲容整天跟一幫男人打打殺殺,受這麼辛苦的訓練。
景遙拿着扇子還要跟徐謙理論時,雲容已經站在二人中間,攔住了,
“好啦,王爺,王爺說的有王爺的道理,徐將軍也有徐將軍的考慮,總之,你們都是爲了我好!可我現在喜歡抗沙包,可以了吧!”說完便把地上的沙包扛起來,往那頭走去,這下的速度比之前要快了很多。
景遙搖了搖頭,別過臉去,不忍心看,可是站了一會,還是忍不住又看了過來,眼裡別提多心疼了。
堂堂七王爺殿下就是這麼憐香惜玉的人!可無奈人家還不領情哪!
哎,不管怎樣,她願意背,那他看着她也好!
見雲容這般賣力,徐謙心裡好生欣慰,於是他也如景遙一般,站在那,看着她來回抗沙包。
雲容論武功自然是羽林衛中的翹楚,可這力氣活拼的是身體的底子,十幾趟下來,雲容已經累垮了,趴在沙包堆上,使勁地喘着氣。
“徐將軍,你看,她身子骨比不得你們這些莽漢,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現在又非戰時,你有必要這麼無情嗎?”景遙是真生氣了。
徐謙臉皮抽了抽,本想堅持,但云容似乎真的是扛不住了,無奈徐謙走了過去,笑着道:“好了,今天就到這了,你先歇着吧,凡事也不能一蹴而就!”
景遙見他鬆了口,也放下心來,走了過來,道:“來,雲容,我扶你去房裡歇着!”
“不!”雲容搖着頭,站了起來,對着徐謙努力地笑道:“將軍,你知道我想去武衛,我想成爲陛下的御前侍衛,可其中有一條必須一次性背三十來回的沙包!我今天已經完成了一半,豈可半途而廢!”說着費力地扛起一個沙包,繼而又開始了艱難的行程。
“喂喂!”景遙真是氣得跳腳,
徐謙也露出了爲難的神色,可是卻沒說什麼,他欣賞雲容的勇氣,男人就該有男人樣!
秋陽漸漸西沉,將雲容疲憊的影子拖得老長,汗水粘溼了她的衣裳,胸口綁住的白綢也漸漸鬆落,涼風襲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胸口被綁的太久,雲容使勁地咳了幾聲,將最後一個沙包揹回來放在原處時,火紅火紅的太陽泛着紅光掛在天際,一片祥雲從遠處飄來,銜了太陽一口,很快,太陽抖擻了一下,跳了下去,後院頓時一片清涼。
冷風裡還夾雜着雲容虛弱的笑聲,“嘿嘿,終於背完了….”話沒說完,整個人從沙包堆上滑了下去。
“喂!”景遙一個健步,伸手將她攬在懷裡。
徐謙也急忙奔了過來,伸手要去扶雲容,卻被景遙擋住了,“我來,我來!”於是他將雲容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她朝院子裡走去。
徐謙硬是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這…七王爺是怎麼回事?他屈尊降貴在這陪了他們一個下午,完了還扶着一個新來的羽林衛去休息,這說出去…像個什麼話嘛!
徐謙搖了搖頭,還是跟了上去。
景遙扶她到院子時,卻是想到了一個很頭疼的問題,她跟一幫男人睡一個房間?
景遙不由皺起了眉頭,這是個很嚴峻的問題。這個問題他必須幫雲容解決。
似乎是看透了景遙的心思,雲容在那一刻已經醒來,腦袋搭在他肩上,笑着低聲道:“王爺,不要爲了幫我反而露了痕跡,我有張小塌,不跟他們睡一張榻!”
聽到最後幾個字,景遙的心裡有如被萬隻螞蟻咬了的狂躁感。
最後他無力的嘆了嘆氣,帶着警告的語氣道:“你最好趕緊完成你那什麼破事,早點給我出宮!”說着,他按雲容指着的方向,找到了她的房間,一踏進門,硬是把一幫羽林衛大爺們給唬住了。
老胡、木贏、小五都敞開衣衫露着膀子圍着榻上下棋呢,一見七王爺扶着雲容回來了,一個個沒嚇得從榻上摔下來。
“王...王爺!”老胡第一個下榻相迎,
雲容住的房子很簡單,外邊是一個寬塌,幾個案几,隔着一個木屏風,裡邊是一張長塌,幾人便睡在一起,唯獨雲容自己弄了個小塌單獨睡在角落裡。
三人齊齊下榻給景遙行禮,景遙盯着三人那副打扮愁上了,七王爺殿下真的快要哭了!他該說什麼呢,總不能說你們這住着一個姑娘,你們注意下打扮穿着吧!
景遙搖了搖頭,看得三人以及接連進來的徐謙一陣發懵。
景遙扶着雲容往榻上放,衆人伸着手,是幫忙不是,不幫忙也不是,一個個你瞧我我瞧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雲容被放下後,便躺下了,她實在是太累了。
景遙親自將棉被給她蓋上,然後走了下來,攏了攏袖子,叉着腰,認真打量幾人。
“羽林衛是天家的臉面,敞胸露懷的,成何體統!”景遙拿着扇子,敲了敲離他最近的小五。
小五訕訕地摸了摸頭,苦笑着。幾人得了七王爺吩咐,立馬把衣衫合好,只是眼神裡都露出了極爲難解的神情。
景遙掃了一眼這房間,見幾個漢子的衣物都隨處放着,就連幾條褻褲都隨手丟在塌沿,景遙整個臉都綠了,
他回過神來,狠狠地盯着幾人,又斥道:“你們還是個男人嗎?那些衣物什麼的,都不會好好收着嗎?”
衆人齊齊順着景遙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臉色一紅,可尷尬歸尷尬,這跟男人不男人有什麼關係呢!亂丟纔是男人的風格啊!
更爲關鍵的是,老胡幾人不明白今個兒景遙王爺是怎麼了?
儘管如此,小五立馬奔過去,連忙將那褻褲往牆角的木桶一丟,要多瀟灑有多瀟灑,
這動作落在景遙眼裡,更爲生氣!
真是草率啊,太草率了,雲容是跟一幫什麼人住在一起呀!
景遙扶了扶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他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怕他再待下去,會不由把這幫漢子痛訓一頓,傳出去對雲容不好。
他走到門口時,回頭一望,又見那幾個莽漢大手大腳地圍着雲容旁,似乎想問什麼。
景遙腦子裡居然浮現起一幫螃蟹圍着一塊嫩嫩的小鮮肉掉口水的畫面!
“........”景遙就這樣淚流滿面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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