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想通了嗎

266 想通了嗎

一秒記住,

這一日,蘇天漠一大早便進了宮。

待他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暗。

蘇葵在飯廳裡等了他整整有一個時辰還尚且有餘。

蘇天漠聽聞,衣服來不及換,徑直去了飯廳。

他一進飯廳,果見蘇葵坐在那裡,似乎在想什麼想出了神,眉眼間有些憂色。

蘇天漠無奈地搖頭,走近道:“早上不是同你說不必等爹了嗎?”

蘇葵聞聲猛然回神,忙地起了身,“爹,您回來了。”

蘇天漠微一頷首,就着身後的棕木椅坐了下來。

“爹,怎麼樣了?”蘇葵的手指絞着繡着青色藤蔓的衣袖,出聲問道,聲音謹慎而又急切

即使蘇天漠不說,她也知他進宮是去找了誰,爲了什麼事殖裝全文閱讀。

蘇天漠擔心的,也正是她所擔心的。

雖然她不相信慕冬真的會放棄國公島的軍士們,但是,事關蘇燁,她真的無法放下心來。

“你放心。”蘇天漠安慰了她這麼一句,便道:“好了,你且回房歇息吧,時辰也不早了。”

蘇葵聞言卻無法放下心來。

她下意識的皺眉,望着蘇天漠道:“爹,究竟如何了——”

蘇天漠見她緊張的神情,笑道:“好了,爹都告訴你沒事了,難道連爹的話你也都不信了嗎?”

“那殿下他,是怎麼說的?”

蘇天漠見她一副不打破沙鍋問到底就不能安心的架勢,半是無奈地笑了兩聲,“殿下說了,糧草不日便會運送到國公島,且秦將軍也會帶兵相助。”

蘇葵聞言大鬆了一口氣,但又總覺得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慕冬爲什麼非要等到現在才做出決定來,且至今爲止還仍然是不漏風聲。也沒給國公島半點準信,這不是明擺着在熬人嗎

只怕國公島上如今已是人心惶惶了吧?

舉棋不定根本不像是他的作風。

且他應當知道,拖得越久便對戰事越發的不利。

蘇葵眼光微閃,難道——他是在等什麼嗎

自打昨晚從蘇天漠那得了準話兒,蘇葵這幾日來懸着的一顆心終究是放了下來。

早飯用罷,便動身去了國學院。

是因昨日裡田連叫人過府給她遞了封書信,洋洋灑灑的一大篇,大致意思是說一個來月沒見她這個徒弟未免有些想念,要蘇葵過來呢,一來是聯絡聯絡情感

wωω¤ TTkan¤ Сo 。二來是他新得了一本古琴譜想找個人分享分享,而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則是隱晦了表達了他一個多月也沒能參透《極樂清心》的羞澀之意。

蘇葵看罷未免有幾分得意,但想來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畢竟,這琴譜本就是你越上心,它的神韻便會越發跑偏。

當初若不是得了慕冬的提點,只怕她說什麼也悟不出其中的奧秘來。

蘇葵被扶着下了馬車。擡頭徒然一見昔日繁盛熱鬧的國學街像是蒙了一層陰沉的氣息,原本各色各樣的招幡也爲了避諱先皇駕崩而改成了灰白的顏色,一些經營婚嫁喜事的店更是暫時歇了業,店門緊緊關閉着。

蘇葵將四周觀望了一番,心底不由生出了幾分蒼涼。

堆心看了她一眼,道:“小姐。咱們走吧。”

國學院向來素淨,倒也沒太多變化,只幾處大紅色的橫幅被摘除了下去。

現下正值早課。學子們多在教院中聽授,蘇葵倒是清淨了一回。

平日裡,因爲她頂着一個國琴大師的關門弟子的名頭,總是多多少少會被人圍觀討論。

“恕在下唐突,敢問可是蘇小姐?”蘇葵這邊剛近了田連院兒前足球萬歲全文閱讀。便有一位長相白淨的少年上前一揖,彬彬有禮的問道。

蘇葵瞧着他眼生。應是沒見過,頷首道:“正是——不知這位公子?”

少年口氣含笑,“在下姓姚名廣孝,是國學院中的學生。”

蘇葵聞言一怔,姚廣孝?

據她所知,她所在的二十一世紀的歷史上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名,乃是明成祖朱棣自燕王時代起的謀士、靖難之役的主要策劃者,中國歷史上不乏名氣大的軍師,但此人最令她記憶深刻的是——他年僅十七歲便出了家,被譽爲披着袈裟的政治家。

蘇葵打量了他一番,估摸着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

若真是歷史上那個姚廣孝只怕是離當和尚不遠了

想到這裡,蘇葵臉色一陣古怪。

姚廣孝見狀不自在的咳了兩聲,耳根有些發燙,但咳完他便覺察到了不妥——想他一個男子,怎能被一個小女子看了兩眼就紅了臉?

蘇葵被他這兩聲咳給拉回了神,頓覺失禮,忙轉移了話題道:“現在應是先生們授課的時辰,姚公子怎在這裡?”

姚廣孝這才恍然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來。

他不疾不徐地解釋道:“是這麼一回事——我在國學院學業已滿,前幾日剛過了幾位先生的考覈,今日本是來同各位先生道別的,到了田先生這恰逢他要回家一趟,想是家中有急事,便囑託我在此等蘇小姐過來,讓蘇小姐明日再過來找他。”

“啊?”蘇葵意外了一瞬,隨即對姚廣孝道了謝,“原來如此——真是麻煩姚公子了。”

姚廣孝搖頭笑道:“區區小事罷了——我還有事要去龍華寺一趟,就先告辭了。”

去龍華寺!

蘇葵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礙於禮貌,便沒有深問下去。

直待出了國學院的大門,蘇葵還在琢磨着這個巧合。

“小姐等一等!方纔奴婢好像好像看到田先生了! ”堆心忽然竄到了蘇葵眼前急急地出聲,將正想的入神的蘇葵嚇得夠嗆。

若不是她口中的田先生蘇葵聽得清楚,端看堆心驚慌的表情,蘇葵甚至會覺得她看到鬼了。

“他不是有事趕回去了嗎?”蘇葵不解地出聲問道,難道是她方纔想的太入神。以至於田連從她眼前經過她都沒有瞧見嗎?

蘇葵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真的是田先生,小姐您瞧——”堆心伸手指向國學院內,見蘇葵被吸引了視線,又忙拉着蘇葵轉了身,催促着道:“好像是轉彎兒了,小姐,咱們快去看一看

!”

“得了吧,那明明就是掃地的老伯。”蘇葵甩開她的手,嗤笑道:“演技倒是提高了不少麼。”

只當是堆心見她想事情入神有意逗她罷了。

可當她轉過身的下一刻,嘴邊的笑便瞬間僵住。

離她十步開外的距離。默立着一位身材欣長,俊美無鑄的藍衣男子,左右兩側各站着一位錦衣侍衛。

分明只是短短的時日沒見。竟讓她覺得隔了一個世紀那麼遠悠然山水間。

“阿葵——”宿根先出了聲,臉上的神色還算平靜,隻眼底的黯然無法藏身。

蘇葵只是一瞬間的失神,垂下頭行禮道:“臣女見過六王爺。”

宿根微滯,還是無法適應如此疏離守禮的她。

許多話如鯁在喉。良久也只道了一句,“不必多禮。”

“謝六王爺。”蘇葵謝完禮,靜立在原地。

宿根凝望着她,不忍打破這份奢侈的安靜。

沒瞧見她的時候,心裡總有無數的話想同她講,可難得見了一面。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或許是她的態度讓他覺得,再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的,都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但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氣息,似乎在提醒着他,他和她,早就已經是不相干的人了。

所有的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半晌。他終於出了聲,“我”

蘇葵卻剛巧在同一刻擡起了頭。讓他接下來的話再說不出口來,“六王爺來國學院應有要事,臣女便先告辭了。”

“好

。”

宿根神思恍然的點頭,任她自身側走過。

“王爺,時辰快到了。”侍衛提醒着道,今日來國學院是有正事的。

宿根頷首,眼神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從容,“走吧。”

蘇葵頓下了腳步,靜立了片刻,緩緩回過頭去。

映入眼簾的,只是模糊不清的背影。

不知爲何,她忽然就覺得釋懷了。

對於宿根,她從一開始便是被動的,願意嫁他,是因爲他愛她,知她,懂她。

而當現實與其相違之時,那份甘願也隨之粉碎,所以她心中不甘。

但是現在想一想,有什麼好不甘的呢?他本就不欠她什麼,是她從一開始便一廂情願的將自己的寄想強加在這段感情裡,而宿根只是沒能成全她這份寄想罷了。

說白了就是他們兩個都是一樣不懂得如何去正確的對待感情,或許是對的人,但是卻相識在了錯誤的時光裡。

於是,周雲霓的出現,便促使了這段感情的無疾而終。

之前若說是強迫自己放手,那麼現在則是覺得徹底的放下了。

模糊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野,蘇葵轉回了頭來。

原來,也沒有想象中的撕心裂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抽離了。

只是覺得,心裡某處空缺了下來,既輕鬆又空蕩。

“想通了嗎?”

含着笑意的聲音響起,正是一身墨綠色的君姑姑,明亮而又深睿的眼睛裡不乏欣賞。

蘇葵這才發覺已走到了丁香院前。

“君姑姑。”蘇葵會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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