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臨風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靖王爺急了。
“有什麼想法?你倒是說啊。
現在還有什麼,能比讓百姓免遭戰亂之苦更重要?”
姜臨風思忖許久,艱難地說道:
“大明府就有他的一處私兵訓練地,我……我可以借去大明府之機,帶人出去。”
靖王眯起眼眸,疑惑地看着他。
一番密談後,兩人最終確定了計策。
爲免榮親王有所察覺,也怕落蕊露出破綻,姜臨風未敢寫信說與她知道。
此後,姜臨風甚是不情願地與和安郡主訂了親。
榮親王倒是痛痛快快地拿出“天龍骨”。
姜玉風服下藥後,果然藥到病除。
又在之後的某一天,姜臨風的小廝極其無意地,在和安郡主的貼身丫鬟面前說漏了嘴。
他們家公子是有意中人的,就是大明府知州家的林落蕊姑娘。
然後,在小丫鬟揪耳朵的強勢壓迫下,小廝非常不情願地交了底。
他家公子特別喜歡林姑娘,曾發誓非林姑娘不娶。
林姑娘特別能幹,不僅主持中饋十分爽利,而且自己還開了好幾家店鋪。
每天賺的白花花的銀子,塞得荷包滿滿當當的。
於是,刁蠻驕橫的郡主,哭鬧着非要去大明府看看。
寵孫女寵得上天的榮親王,便派人送她去了。
其實是,他剛好要往大明府送密函,帶上她,也是個掩護。
姜臨風公子聞風而動,要帶人前往大明府。
不知情的,以爲他是去保護和安郡主。
知情的都知道,他是去防着和安傷害林落蕊。
做爲知情的那一個,榮王很清楚姜公子的心思,他根本不在意。
小兒女之間的那點事,王爺還是很懂的。
婚前再鬧騰,等到成婚後,也得與髮妻親近。
到時候,不怕他姜臨風不往榮王府靠近。
姜臨風帶着自己的心腹屬下,連帶着趕回京城的明飛,還有小肉糰子盧含錦,堂而皇之地出了京城。
半路上,他把明飛和其他得力屬下都發出去了。
他們將分頭去往各地,查探榮王豢養私兵之所在。
一旦查探到了,就地徵集附近兵營的將士,連鍋端了它。
這時侯,就看出掌握兵權的好處了。
姜臨風與小肉糰子到了大明府,才知道落蕊幾天前就被劫了。
猜測到有可能是和安動的手,姜臨風心慌得如同被一百隻貓爪狠狠地撓着。
但他還是冷靜下來,細細思索。
他故意在和安面前,表現出對落蕊的牽掛。
表現出他因爲大哥,被迫答應與她訂親的無可奈何。
刺激得傲慢的和安郡主,立刻跑到落蕊跟前尋找優越感。
小肉糰子盧含錦,這下有了用武之地,施展追蹤術,追着和安到了莊子上。
一番查探之後,確定那裡正是榮王在大明府城外的養兵之地。
姜臨風立刻調兵,讓柳靜雲等人在莊子外發起攻擊。
他則趁着混亂摸了進去,搶先救出落蕊。
“你以我爲餌,引她來羞辱我,就沒有想到,我會死給你看?”落蕊咬牙道。
“你不會的,我的蕊兒強悍着呢!怎麼可能爲個男人而活不下去?”
姜臨風竟笑了,他倒是瞭解她。
“可是我答應了齊玉衡的求婚,若不是母親阻攔,我現在也訂婚了。”
“不是沒訂成嘛,”姜臨風嘿嘿一笑,“就算訂了又怎樣?我說過的,兩年之內你要議親,我會搶走你,現在也作數。”
“把你霸道的!”落蕊被他氣笑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和安郡主那麼恨我,她有可能會傷害我,甚或殺了我?”
她的話音剛落,姜臨風雙臂猛地一收,更緊地抱住她。
一言不發,身體卻在微微地發抖。
落蕊擡眸看向他,卻見從來都囂張霸道的姜將軍,深遂如海的眼眸中水意盎然。
唉!落蕊嘆息一聲。
他在害怕!她都被救了,他還在後怕。
落蕊突然就不想生他的氣了。
若他真爲他大哥而放棄她,那她絕對不會原諒他。
這一次爲他大哥屈服,保不準下次再爲他爹孃、兄弟而捨下她,這樣的姜臨風她不要。
可他是爲國家、爲大義而做出如此佈局,她又怎能矯情下去?
他是盛國的將軍,理應守護盛國。
他更應該守護盛國的百姓,使他們免遭江山更迭,再起刀兵之苦。
以她爲餌,也算她爲國爲民做貢獻了。
算了,不鬧了!
“臨風,這次,我原諒你了。”
“蕊兒!”
姜臨風長出一口氣,輕輕在她發頂印下一吻。
“臨風,你剛纔說大哥的病症,還有他服藥所需要的藥引,我想他是中毒了。
師祖給我留下的筆記中有記載,他中的應該是一種來自楚國的奇毒。
你回去查一下,大哥中毒前與哪些人有過接觸?
或許是外面的人,或許便是侯府裡的,總要小心提防。”
“嗯,這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榮親王設計的,他要與侯府聯姻,必得把我們逼入絕境。”
姜臨風沉吟道:“倒是得回去查一查,侯府有沒有他安插下的奸細?”
與落蕊言歸於好,姜臨風立刻整頓所能動用的力量,即刻離開。
屬下傳過信來,查到一處榮王豢養私兵的地方。
那處私兵甚多,他不敢貿然動手,因爲沒有把握一次性全部剿滅。
姜臨風走了,帶走了知曉真相後,再也不敢驕橫的和安郡主。
林落蕊清淨了,她又可以專心學醫術、搞事業、賺錢錢了。
收拾妥當,落蕊準備去妙春堂,她回來還沒去跟師父報平安呢。
走出房門,卻發現從莊子上帶回來的老婦人,正在她門前來來回回地走。
老婦人不停地揉搓着雙手,似是有些焦急。
“嬤嬤,您有事嗎?”落蕊輕聲問。
“姑娘,我想問問……問問……”老婦吞吐着,似有難言之隱。
落蕊擺了擺手,跟着她的青梅立刻離開了。
“嬤嬤,您有事不妨直說。或者您想去投奔親友?我安排馬車送您。您在我家是自由的,什麼時候都可以離開。”
“不,姑娘,我在此地沒有親人。”老婦急忙否認。
“我……我就是想問問,您認不認識一個姓華的大夫?他以前在宮裡太醫院做過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