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你這樣可不行啊,要多給文才一點鍛鍊,否則他老是依賴你,等到你百年之後,文才該怎麼辦?”
蘇白說道。
“……”
九叔多少有點無語。
好好地,你說我百年之後做什麼?
是呀,我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是年輕人了,你都喊我一聲九叔了,但是……
我曾經也有着一顆年輕的心啊。
哼,要不是看在那條小黃魚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你給轟出去了。
“九叔,我先去叫我的兩個妹妹起牀了,你慢慢忙吧。”
蘇白也察覺到了九叔臉上的表情不太對,或許是自己剛纔說錯了某句話,索性轉身就跑,不給九叔發飆的機會。
雖然九叔一般不會發飆的,但也別留下來刺激九叔了,畢竟都這麼大把年紀了,要是刺激出了什麼問題,那就不好了。
……
回到了房間裡,蘇白直接去了隔壁的房子,兩女早就醒了過來,自然就不用擔心會發生什麼意外了。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就算是晚上休息了,也睡不安穩,一到了天亮,甚至天都沒有亮,這兩個妹子就都醒了過來。
蘇白進來後,這兩個妹子正在說着悄悄話。
“資深者大哥,你怎麼來了?”
路任佳第一個看到了蘇白,連忙開口問道。
“我難道還不能來了?”
蘇白笑着說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路任佳急忙解釋了起來,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一時間臉都紅了。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
蘇白擺了擺手,然後說道:“這次來找你們兩個,也只是爲了告訴你們一件事,中午的時候ꓹ 我們就要去看任務目標了。”
“任務目標?”
蕭冰藝有點懵逼的問道。
“對,就是任務目標ꓹ 算是你們要保護的人了。”
蘇白想了想說道。
“是那個任老爺麼?”
路任佳問道。
“就是他。”
蘇白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九叔是我們要找的大腿,有他在的話ꓹ 自然能對付得了殭屍,只要勸說任老爺住到義莊來就可以了ꓹ 不過想要讓他住到義莊來,還是要讓他吃點苦頭的。”
“不吃點苦頭ꓹ 任老爺是不會相信有殭屍的ꓹ 只有在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的時候,任老爺纔會搬到義莊來的,他也知道九叔是個高人,跟在九叔身邊,最爲安全不過了。”
“好了,我們中午見到了任老爺,然後就能住到任老爺家去了ꓹ 接着等到殭屍出來,想辦法從殭屍手裡救任老爺一命ꓹ 這個就要看你們的了。”
蘇白說到了這裡ꓹ 稍微的頓了頓ꓹ 似乎是看到了兩女難看的臉色ꓹ 不由繼續說道:“你們有什麼話要說嗎?”
路任佳馬上說道:“那個……資深者大哥,我們能阻止殭屍傷害任老爺嗎?”
蘇白說道:“當然可以了。”
蕭冰藝說道:“殭屍那麼可怕ꓹ 我們只是普通人ꓹ 怎麼可能對付得了?”
蘇白說道:“我也沒說讓你們去對付殭屍啊ꓹ 只要救了任老爺一命,然後來義莊就可以了。”
路任佳跟着說道:“可是ꓹ 我們打不過殭屍呀,這就沒辦法救任老爺了。”
蘇白說道:“一開始出來的殭屍,實力不是很強,雖然我們打不過,但人多勢衆的話,殭屍也會害怕的。”
路任佳問道:“資深者大哥,難道您已經有了新的想法了嗎?”
蘇白說道:“我當然是有了新的想法,你們只要聽我的吩咐,不要添亂,保證讓你們順利過關。”
蕭冰藝連忙說道:“好的,資深者大哥,我都聽你的。”
蘇白說道:“也不用什麼都聽我的,要是你們覺得不對的地方,可以不用聽我的。”
路任佳笑着說道:“資深者大哥,你不會坑我們吧?”
蘇白說道:“一般來說,我是不會坑你們的,除非你們做了什麼讓我不滿意的事,所以你們要好好掂量着了。”
蕭冰藝馬上說道:“資深者大哥,你放心好了,我們心裡都是有數的,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
“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好了,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吃飯了。”
蘇白說了幾句,然後轉身離開了屋子,兩女連忙跟了上去,不知道是餓了,還是不敢離開他的身邊。
……
時間過得很快。
一上午在眨眼間過去了。
四目道長還在睡覺,因爲晚上要趕夜路的緣故,所以就沒有起來,甚至連早飯都沒有吃。
文才倒是起來了,然後就捱了九叔的訓,誰讓他起的那麼晚呢。
“九叔,差不多該走了吧?”
蘇白問道。
“嗯,是該走了。”
九叔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文才說道:“文才,師父我去任家鎮一趟,你留下來看家。”
“啊,師父,你去任家鎮居然不帶我!”
文才鬱悶地說道。
“什麼叫不帶你了,你留下來看家,這麼重要的事,我交給了你,是對你的信賴!”
九叔義正言辭地說道。
“可是,我也想去任家鎮呀。”
文才委屈的說道。
“你去任家鎮做什麼?”
九叔沒好氣地說道:“留下來看家,免得有人進來偷東西。”
“不是有師叔在麼?”
文才說道。
“你師叔睡得跟死豬一樣,就算有人溜了進來,他都不知道,我還能指望他嗎?”
九叔說道。
……
烏雲密佈,遮掩天空,雷鳴轟轟,震盪天際!
一陣寒風吹過,捲起滿地落葉,迴旋於半空之上,久久不能落下,一股蕭然之意油然而生。
不知從何時起,風已停下,葉落於地,一絲細雨輕輕柔柔地飄落下來,淅淅瀝瀝的細雨恍如縱橫交錯的線條,在天地間織成一層層薄紗,籠罩着黑暗蒼穹。
此刻,一道猶如利劍般鋒芒畢露的身影出現在天地間,一步一步,朝着遠方而去。
他在淒涼蕭瑟的細雨中行走,品味着孤獨與寂寞,心底漸漸浮現一絲傷痛,想要忘記自己的記憶……
他越走越遠,彷彿不知疲憊的機器,永遠都不會停下,直到他的面前出現一座巨大的祭壇。
祭壇之上,一百零八根古老的石柱屹立不倒,其上鐫刻有神秘文飾,繁雜且玄奧,似乎是一種來自遠古時代的文字。
他走上祭壇,筆直的身子挺拔如鬆,目光如炬,直視前方,彷彿前方有什麼吸引人的東西。
雨仍在下,可在這祭壇周圍,卻看不到一絲細雨,乾燥得很。
他沉默不語,靜靜地站着,似乎在等什麼人。
許久。
一道破空之音突然響起,祭壇之上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女人,一個美麗的無法用言語來進行描述的女人,她穿着一套白色宮裝衣裙,站在祭壇的邊緣,衣袂隨着寒風舞動,氣質飄渺若仙。
一頭烏黑如墨的秀髮被一根紫玉簪子綰起,腰間繫着一根粉色腰帶,襯托着她的婀娜之姿,別有一番美麗。
女人懷裡抱着一個嬰兒,神情哀傷,一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裡滿是通紅,她沒有說話,只是愣愣的望着男子的背影。
“你來了。”
站在祭壇中央的男子突然出聲道。
“我來了。”
女人低頭看了自己懷裡的嬰兒一眼,又把目光重新放到男子的身上,輕聲說道。
男子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沉默起來,不知道過去多久,祭壇之上出現紛亂的聲音,細聽之下,這是衆生祈禱的聲音。
“諸天世界,億萬生靈,衆生之劫,避無可避……輪迴之路,周而往復,無有窮盡……毀滅即新生,超脫則解脫,然……衆生有罪,需渡無量劫……”
在這一刻,男子與女子的耳邊同時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這聲音帶着歲月的氣息,彷彿來自亙古蠻荒時代,跨越時間長河,帶來一絲指引。
“時間不多了……”
男子轉過身子,看向女子,只是他再也看不到女子的容顏,兩行血淚不停的自男子的臉頰滑落,滴到祭壇之上,轉瞬之間消失不見。
“一定要這麼做嗎?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女子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悲傷之情就好像被打開的水閥,一發不可收拾。
“沒有了,的確沒有其他的辦法,你應該知道,在我預見的未來之中,天穹破碎,世界毀滅,凡是生靈,盡皆殆亡……”
“所以,我們只能這麼做,爲了我們的孩子,只能把他送走!”說這話的時候,男子心裡彷彿在滴血,這是他的孩子,纔剛出生的孩子,就要送走,他又怎能不傷心。
只是……面對這無法逃避的災劫,就算他都無法倖免,更何況是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呢,因此唯一能保全孩子的方法……
“送他去那個地方吧,那裡是唯一沒有被這場劫難所波及到的地帶,只有在那裡,就算沒有我們的照顧,他也能活下去。”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長嘆一聲,勉強的笑了笑,對着女子解釋道。
“把孩子給我,讓我來發動法陣,將他送走……”
聽到男子的話,女子想要停下哭泣,只是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戀戀不捨的看了懷裡的嬰兒一眼,她狠下心來,走到男子的身邊,把孩子遞到他的手中。
男子用那雙顫抖的手接過嬰兒,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貼近自己的胸膛,緩緩的走向祭壇中央祭祀的位置。
“孩子,你不要怪我們……劫數之下,無路可逃,希望你能在那個未知的世界好好的活下去。”
男子懷抱裡的嬰兒懵懂無知,一張稚嫩的臉龐可愛無比,此刻他正閉着眼睛睡覺,嘴角邊掛着一連串的泡泡。
或許是男子的動作太大,嬰兒被晃醒,睜着眼睛,好奇的望着這個抱着自己的男子,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兩隻小胖手伸出襁褓之外,胡亂的摸索,想要抓些什麼,可是卻怎麼也抓不住。
“再看他最後一眼吧,不然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男子把嬰兒放到祭壇中央祭祀的位置,轉過身子,面無表情的對女子說道。
女子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她來到男子的身邊,用通紅的雙目滿是深情的凝視着那個嬰兒,一想到自己的孩子要被送走,她的心便痛起來,多麼想把孩子留下,可是……她知道現在的局勢,只有送走孩子纔是爲他好。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要運轉陣法,送他離開!”
過了一會兒,男子拉開女子,藉助衆生祈願之力,強行催動這祭壇上的陣法。
這祭壇來自上古歲月,神秘莫測,在這天地大劫即將到來之時,凡是蘊有靈性之物盡皆破碎,只有這祭壇始終未曾損毀。
祭壇上刻有神秘陣文,在男子的研究下,探索出陣文的一絲用途,也就是在今天,讓陣文運轉,傳送他的孩子到另一個世界。
“孩子,或許沒有我們的陪伴,你的未來不會是一帆風順,但是隻要你能平安的長大,以後不管變成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會感到由衷的欣慰……”
“孩子,希望你不要走上我們的老路,從今天開始,做一個平凡的人吧,你的名字,就叫做……寧凡好了!”
嬰兒不知道他的父母在說些什麼,仍自顧自的撥弄着自己的小指頭玩,完全沒有意識到從今天開始自己就要離開他們。
這個時候,陣法發動起來,在男子全力馭使之下,生命力不斷的流逝,陣法迅速運轉,最後……一道白光憑空出現,照亮暗夜蒼穹,等到白光消散之後,祭壇上的嬰兒已經消失不見。
……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入室內,這時,一個躺在牀上的年輕人猛地坐起來,臉上掛着驚悸的神情,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一副做了噩夢得樣子。
“又是這個夢,都過了一年,每天都做同一個怪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年輕人名叫寧凡,今年二十一歲,在孤兒院裡長大,後來通過自己的努力,在十八歲的時候,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隨後的兩年時間裡,寧凡通過自己的能力,不斷的將最初賺到的錢翻倍,直到他感覺自己賺的錢差不多才收手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