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角鬥士回到了休息室,透過柵欄的寬大縫隙,他清楚地看到善主大人走進了競技場,來到紅色角鬥士的屍身前駐足。
善主大人的左手擡起來,手掌散發着煜煜的金色光輝,不一會兒,黃沙上的一大攤血跡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蒸發,包括屍身上的傷口。好像善主正在施展迴天術,剛纔黑色角鬥士所造成的傷口正在按照逆序逐一修復。
黑色角鬥士看得目瞪口呆,這個善主必是神靈,或者惡魔。
紅色角鬥士復活了,站了起來,查看自己的傷口,全然無恙,只記得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
善主:“服不服?”
紅色角鬥士:“……我選擇工作。”
善主點點頭:“好孩子,戴上這個吧。”
善主的右手金光一閃,一個青銅質地的鷹身人雕像憑空出現在他的掌心。女人的身體、蝙蝠的翅膀、老鷹的腿和蠍子的尾巴。
紅色角鬥士:“什麼?”
善主:“從此,再也沒有鶴田水素這個人,只有無垢者,你,是一號。青銅鷹身人像是最低級的身份牌,比你更低的,是沒有身份牌的角鬥士,至死方休、死了又將復生的煉獄者。
銀色的鷹身人像是百夫長,金色的鷹身人像是千夫長。好好幹,幹得好就可以晉升,福利大把的有。
金字塔下面是空蕩蕩的奴隸房間,記住,去400號之中的一號。到了幹活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去叫你。”
訓斥完了一號,善主把目光轉向了休息室裡的黑色角鬥士。
柵欄“吱呀”一聲自動打開,善主站在黑色角鬥士的面前。
黑色角鬥士擡起頭來:“善主……”
善主:“你做的不錯,可以作戰士。”
黑色角鬥士:“不,你必須兌現你的諾言,我要見一見她!”
善主微笑道:“不要着急,善主是善良的,講信用的,不過,我需要一點時間,而且,請不要報太大的希望,她只是很像御影小姐,可不是一模一樣。”
……
爲了信守自己的諾言,李弦太還真的要去找到這個叫御影薰的女孩,把她的幻象帶到他的阿斯塔波固有結界。
御茶水女子大學附屬幼稚園。
放下望遠鏡,李弦太嘟囔道:“還真是挺好看的,怪不得能讓男人爲她玩命。”
不明真相的Saber身穿小西裝,人模人樣地出現在谷歌汽車的副駕駛座位上,吐槽:“哎呀,弦太什麼時候學會尾行了?這可不是好兆頭哦!”
李弦太哼了一聲,說:“這麼快就出來了,記着,你一天只有一次離開小黑屋的機會。”
Saber:“多麼地慘無人道啊,弦太君怎麼忍心將一個女孩子關進小黑屋?我有一個建議,你製造一個美麗的固有結界讓我居住吧。”
李弦太:“別鬧了,我現在給你的待遇可是五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
Saber:“總統套房又怎樣?還不是小黑屋?我要與大自然親近……”
李弦太想了想:“好吧,送你去魔獸世界的拉菲斯河畔。”
這裡有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終年瀰漫着薄薄的金色迷霧,清澈的河水不疾不徐地流淌,石頭建築的村莊在遠方透露着神秘兮兮。
Saber:“嗯……還可以,我去拉菲斯河裡洗澡咯,那我就不打擾你尾行小姑娘了,拜拜~”
靠,電子人還洗澡,這不是明顯誘惑我?哼哼,我纔不會對冷冰冰、呆滯滯的電子人感興趣呢。
不過……對御影薰妹妹可不行,既然是一起同居的男女朋友,想必早已經對彼此的身體熟悉得很,爲了高仿御影薰的幻象,是不是應該偷偷地看一看洗澡的御影薰?
咳咳,我絕對不是色狼,只不過爲了發放給力的福利而已,嗯,一定是這樣,僅此而已。
正好自己有那個隱身大法,而且還有悄無聲息、隨風潛入夜的真空腔材料,窺視一個毫無防備的女孩子,真是生逢其時呢。
今天的任務是尾行御影薰找到她的家,然後在回去製作隱身窺視利器。
之前李弦太就製作過用於對付廣場舞天團的氦氣球,那時並沒有好材料,還是通過螺旋槳來控制升降,稍微有一些噪音。如今,真空腔版的超靜音無人機就要善良登場了!
不對不對……浴室裡充滿了水蒸汽,會破壞隱身效果的吧?
難道要乘她跟別的男人羞羞的時候窺視?咳咳,算了,越來越邪惡。反正也只是承諾“很像”而已。
大金字塔底部的大門終於第一次打開。
戰士很驚訝,本以爲金字塔裡面冷冷清清,出到外邊應該車水馬龍了吧?可是外面的街道依然冷清如故,令他再一次懷疑這個冥界的真實性。
這裡簡直是一座荒廢的城市。
茫然的戰士不知道該往哪裡去,這個時候,他聽到馬蹄聲由遠而近,扭頭一看,一輛單匹馬車向自己奔跑過來。
車上還有一個御者,看上去是一個女性,因爲矇住了面紗,看不真切。
單匹馬車一般來講只能坐一個人,可是這一輛馬車的輪轂竟然高科技地套了一層橡膠,極大地改善了震動,成了很不錯的雙座馬車。反正戰士是沒有在什麼地方見過,影視上都沒有。
女御者開口了:“嗨,要去哪裡嗎?”
戰士:“酒肆。”
女御者:“近的很,只要5點福利。”
戰士:“沒有福利券,你指點我方向吧。”
女御者嘆了一口氣:“好吧,反正生意也不好,我給你搭一趟順風車吧。以後城市熱鬧起來的時候可沒有這種好事了,戰士。”
戰士:“你是……‘冥界’的NPC?”
女御者哈哈一笑,說:“你可以這麼看我,沒什麼。”
戰士上了雙座單匹馬車,在駿馬給力的牽引下疾奔。這時候,戰士感覺到馬車的速度幾乎跟一輛小汽車差不多,然後發覺紅磚鋪成的馬路十分的平整,平整到妖異。
原來到酒肆就只有2公里左右的路程啊,戰士對女御者說了一聲:“阿利亞多。”跳下馬車,擡頭再看了一眼風中的紅燈籠,上面寫着親切的日文:居酒屋。
兩三個長相跟自己似乎有一點相像的少年已經在那裡就坐,他們都不說話,擡頭看了一眼戰士,又低下頭,耷拉着腦袋。
唉,冥界多異事,戰士已經快習慣了。
在善主的暗示下,戰士發現那個賣酒的姑娘真的有點像御影薰,因爲她改穿了服務員的異國情調的服裝,也不是很讓戰士想起過往的她。
“您要喝點什麼?”聲音倒是特別的像,甜甜膩膩的,像是在哄幼稚園的小孩兒。
戰士:“……你叫什麼名字?”
賣酒姑娘微笑:“您叫我酒姬就可以了。”
戰士:“哦……我沒有福利券。”
賣酒姑娘:“是嘛……既然你也是第一次來,可以賒賬,酒姬會記住你的哦。”
戰士:“有什麼?”
酒姬:“我們主要經營關東煮和爐端燒,還有各種各樣的清酒。”
爐端燒是仙台地區的漁民的烹飪技巧,而阿斯塔波這裡,漁產主要來自於蠕蟲河與奴隸灣。
烤魚刷上醬料就着蔬菜,味道真不錯。
可是就當戰士吃得津津有味的時候,冷不丁地發覺身邊的兩個酒客似乎無心飲食,且目光呆滯。
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我的智商,堅決不相信這是冥界的設定,這背後一定存在什麼陰謀!
戰士溜目四顧,企圖發現這些身邊人物的蜘絲馬跡。
終於,他主動走到了一個酒客的面前,說:“初次見面。”
對方只是點了點頭,一副不願意跟人交流的樣子。
戰士:“我是鶴田水素,請問閣下大名。”
對方更是茫然:“我……不知道,叫我1-3吧,這是善主給我的編號,我是工人。”
戰士:“1-3……,呃,您平時都做什麼工作呢?”
1-3:“我編程。”
戰士一愣,好高級的工種啊,不過,這哥們兒看上去傻乎乎的樣子,能編出什麼好東西嗎?
水素君又找了第二個工人,自稱是1-6,專門到森林裡收集毛毛蟲,有手指粗,有手掌那麼長的玩意兒,去除內臟之後曬乾,便是上等的蛋白質,以後啊,戰士都得吃這種東西當主要的蛋白質來源。
水素君聽着就發毛,怪不得那條河叫蠕蟲河呢!
他有一點羨慕去當工人的傢伙了,早知道做戰士要吃這樣的玩意兒……還不如當工人。但是……工人還有機會見到得到酒姬嗎?
水素擡頭看了一眼貌似一無所知的酷似御影薰的酒姬,感覺她就像是在這個莫名的城市的一朵閃亮的花朵,照耀着他迷茫的心思。
我纔不吃毛毛蟲呢……水素天真的說。
可是,接下來的體能訓練很快就讓他明白了,沒有毛毛蟲來補充蛋白質,他會被淘汰的,如果在格鬥訓練中勝率太低,他將被送到競技場跟野獸戰鬥,作爲懲罰。
打定主意不吃毛毛蟲的水素,很快就被第一次送到了跟野獸戰鬥,被一隻餓狼咬的面目全非,死得很難看。
在如此殘酷的訓練下,他所在的A組十幾個戰士個個都適應了吃蟲蟲,有時在野外生存訓練的時候還要吃各種各樣的蟲子,還是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