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覺得本王心裡愛的人是誰?”
他的聲音,冷得刺骨,這種冷,楚辭第一次感受到,似乎是一種從心底被她勾起來的殺氣,很顯然,她的話,觸及到了容聿不願意提及的底線。
該死,她這句話只是隨口說的,難不成渣男心裡真的愛着某個人,只是出於什麼原因,所以不能在一起?
我滴個天哪,要真這樣,她也太慘了。
嫁了個老公,身體不屬於自己,心也不屬於自己,難怪那翌陽公主在容王府裡會過得這麼憋屈。
呸!現在不是感嘆身世的時候。
“我……我怎麼知道你心裡愛的是誰,反正不是我就是了。”
莫名的,當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竟然感受到了之前曾感受過的那熟悉的酸楚跟疼痛。
眼底,也在不知覺間,泛起了一抹淚光,盈滿了整個眼眶。
有那麼一瞬間,容聿因爲她的淚光而愣了片刻,手上的力道也鬆了一些。
也就是趁這個空當,楚辭伸手將他的手從自己的下巴上甩開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恢復到了那事不關己的模樣,道:“反正你心裡愛的是誰,我也沒興趣知道,你也別緊張,我不會告訴我皇兄你心裡有別的女人。”
原本還想緩和一下自己心裡的情緒,卻不想,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心裡竟然比剛纔更難受了。
該死的,這到底怎麼了?
那翌陽公主不是死了嗎?這莫名其妙的情緒怎麼還老是在她的心裡作祟!
她在心裡咒罵了一聲,擡眼的瞬間,卻見容聿的表情比起剛纔更加恐怖了,似乎她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她感覺到自己喉嚨一緊,停留在喉嚨上的力道,大的驚人,她就是用上了雙手,也沒有半點用處。
“楚辭,別拐彎抹角地威脅本王,本王不管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本王告訴你,本王想要保護的人如果受到半點傷害,本王會讓你整個楚家陪葬!”
他的聲音很冷,就如同他此刻的眼神一樣,冰冷又嗜血,似乎是想用她這條命,來祭祀他這雙佈滿殺氣的眼神一般。
楚辭已經顧不上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大腦已經開始不能思考,喘氣也變得越來越艱難,脖子很可能隨時會被容聿給擰斷。
該死的,她上輩子一定跟渣男有深仇大恨,讓他在短短几分鐘之內,兩次都想要了她的命。
容聿的眼神很恐怖,彷彿真的只要再持續個幾秒鐘,楚辭就會在他面前斷氣了。
楚辭的手,艱難地在容聿面前揮舞着,卻愣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看着容聿的雙眼,從原本的掙扎,漸漸地陷入了絕望,眼前的黑暗,開始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身上掙扎的力量也一點點地削弱,終於,她徹底放棄了。
死就死吧,或許,只有死了,她才能擺脫容聿的糾纏,也能擺脫翌陽公主的不甘。
她的手,緩緩掉落下來,她閉上眼,再也沒多餘的力氣去撐着那沉重的眼皮,可也在同一瞬間,容聿也恢復了理智,眼底猛然一驚,他快速收回了力道。
也就在此刻,楚辭虛弱的身子,癱軟在了他的懷中,緊閉着雙眼,兩行清淚,沿着她的兩頰滑落下來。
“楚辭!楚辭!”
他緊張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也不知道是在害怕楚辭會死,還是在害怕一旦楚辭死了,會給他想要保護的人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總之,此時此刻,他絕對不希望楚辭死在他面前。
“羅琰!羅琰!”
他大吼出聲,很快,羅琰便出現在了他的房門外,聽到容聿慌張的叫聲,也顧不上禮數,快速衝進門去。,
“王爺!”
羅琰衝進去的那一剎那,便看到楚辭暈倒在容聿的懷中,蒼白的臉色昏迷不醒。
銳利的目光,一眼便看到了停留在楚辭脖子上那幾個深紫色的指印。
羅琰愣了一下,很顯然,他清楚,這指印是他們家王爺留下的。
剛纔在這個房間裡發生了什麼,是什麼原因讓王爺對王妃下如此狠手?
難道是因爲那個人?
羅琰的心裡,想到了這樣的可能,只是,並不敢在容聿面前提及。
“快去叫大夫!”
“是,王爺!”
羅琰正要轉身,便聽到從容聿的懷中,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咳咳!咳咳!!”
就像是經歷了一聲驚心動魄的廝殺一般,這樣的咳嗽聲急促又充滿了恐懼,從楚辭的口中傳出。
容不得羅琰考慮太多,他已經衝出了房間,去給楚辭請大夫去了,儘管,他出門的時候,楚辭應該沒什麼事了。
可王爺讓請大夫,他一個做下屬的,敢怠慢嗎?
“咳咳!!咳咳咳!!”
連續不斷的咳嗽聲,從楚辭的口中傳出,像是將堵在喉嚨裡的那一股晦氣給咳出來一般。
終於,楚辭在不停的咳嗽聲中,緩過勁來,擡眼的瞬間,對上了容聿那雙幽暗又緊張的雙瞳,她的心,因爲恐懼而狠狠地顫抖了兩下,身子本能地從容聿的懷中逃了出來。
那種由內散發出來的恐懼,讓容聿擰起了眉頭。
他不喜歡她面對他的時候,流露出來的竟然是恐懼,可很顯然,他剛纔的行爲,確實是嚇到她了。
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她真的會死在他的手上。
容聿的眼眸,微微一深,對於自己對楚辭的行爲,他有些自責,也有些煩躁。
砰——
摔門聲,從他的身後響起,當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楚辭已經離開房間了,他想,他一定是嚇到了她了。
他沒有去追,他知道,這個女人不值得他親自去追,或者,他只是逼着自己認爲楚辭不值得。
醒來的楚辭一口氣從樓上衝了下來,連氣都沒有喘一下,出門的時候,還跟羅琰帶回來的大夫,撞了個正着。
“王……少夫人!”
羅琰正要出聲叫她,楚辭已經跑遠了。
“該死的容聿,殺人狂魔,死變—態!”
她跑了一路,罵了一路,直到自己跑得完全沒了力氣,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