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真涼快,今天一天都呆在房間裡,不知道原來今天起風了。”孟一凡仰着頭感受走廊的弄堂風。
“看你電腦開着,今天都在找工作?”張嫺語轉過頭,看到燈光照在孟一凡白淨的臉上,勾出一圈淡淡的輪廓。
“嗯,走,我們去哪逛逛?”孟一凡大手拉着她的小手,轉過頭問道。
張嫺語跟着他後面,歪着頭想了想,說道:“就在馬路上走走吧,散散步。”
路燈照着他們的身影,影子時短時長。
時不時的有幾隻飛蛾在路燈下撲閃着翅膀,“要是現在還是古時候的油燈或者紙燈籠,這些飛蛾就會被燒成灰燼了吧。”張嫺語站在一個路燈下,擡起頭朝上面看着。
“飛蛾撲火,我倒蠻佩服它們的精神的,即使看到同伴翅膀燃盡掉落在地,也還是奮不顧身的圍着燈火飛舞。”孟一凡停下腳步,看着她的側臉說道。
張嫺語低下頭淡笑了下,透過眼角餘光就已經看到孟一凡並沒有對着路燈說這番話,而是看着自己,他的心意已經表露無遺了。挽着他的手臂繼續朝前面走着。兩人誰也沒再說話,享受着這恬淡的寧靜,時不時的有微風吹過耳際,還有幾隻蚊子嗡嗡飛過的聲音。
“一凡!還真是你。”張嫺語正走着,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皺了皺眉頭。
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到樊伊騎着自行車過來。
“哎呀,原來嫺語也在啊。”樊伊下車走近了,瞥了一眼張嫺語說道。
這女人真是的,這燈光這麼明亮眼睛瘸啦,不喜歡自己在孟一凡身邊就算了,不需要在這邊說這麼尖酸的話來。張嫺語心裡暗諷道。
她看了樊伊一眼,故意靠近孟一凡的身體,緊緊挽着孟一凡的手臂笑道:“真巧,我正和一凡散步呢。”
孟一凡感覺到張嫺語聽到樊伊聲音的時候,身體明顯僵硬起來,臉上的表情也從緊張變爲輕蔑。
他用另一隻手拉下張嫺語緊抓着自己手臂的雙手,感覺到她突然投過來的迷茫的視線。向她微笑了下,換成牽着她的手。
樊伊看到孟一凡的動作,看向張嫺語的視線也變得怨毒起來。
“我剛做完家教準備回學校,正覺得前面的背影很眼熟呢,沒想到真是你。”樊伊推着自行車笑道。
“真矯情。”張嫺語做出個要吐的表情低聲道。
孟一凡看到她那小表情,無奈的笑了笑。
樊伊裝作沒注意到張嫺語對自己的敵意,看到孟一凡滿眼都是對她的寵溺,嗤笑了下說道:“一凡,我下午打你電話怎麼都不接啊?”
一看到張嫺語露出驚訝的表情轉過頭看孟一凡,心裡就一陣痛快,彷彿剛纔心痛的感覺從未存在過。
孟一凡正準備解釋,卻聽見張嫺語搶話道:“難道你的電話他都要接?明知他不想接你的電話還在這邊自作多情的,臉皮真厚。”
樊伊一股熱血上涌,即使晚上涼快也頭頂冒出熱汗來,她臉色鐵青的看着張嫺語。
張嫺語看也沒看她一眼,準備拉着孟一凡走人。
樊伊強壓住不斷上涌的火氣,冷笑道:“一凡,你說你租房了,不會是和張嫺語**了吧?”
孟一凡轉過頭準備解釋,他不想讓別人說張嫺語的閒話,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對張嫺語的名聲也不好。
“**與否與你有關?你只是他的學妹,最多是個老同學,有什麼資格管他的事情?”張嫺語撇過頭嘲諷道,只要一聽到樊伊僭越的話語,就忍不住回罵過去。
孟一凡知道,只有當張嫺語越在氣頭上的時候,語氣會越發冷淡,臉上也愈發面無表情。
樊伊一時間語塞,被張嫺語的話氣的一句話不說了。
張嫺語看也沒看樊伊一眼,拉着孟一凡丟下樊伊就走了。
孟一凡轉過頭看到樊伊緊咬下脣,燈光照在她臉上顯得更加恐怖了。他縮了縮頭跟着張嫺語走着。
一路上兩人都沒在說話,張嫺語直接往小區走去,只聽到鞋子敲打地面的聲音。
張嫺語一聲不吭的開了門走進去。
孟一凡偷偷看了看張嫺語的臉色,囁嚅着說道:“那個……”
“你今天下午關機是不是因爲樊伊打電話給你的緣故?”張嫺語轉過頭盯着孟一凡的眼睛說道。
孟一凡看到她一臉嚴肅,點了點頭。
“明天去把手機號碼換了,只把號碼告訴一些熟人就行了,我不想再聽到或者看到你們聯繫的事情。”張嫺語不容置疑的說道,現在的張嫺語就像一個長着觸角的蝸牛,只要聽到樊伊的事情就反應強烈。她討厭透了那種自己矇在鼓裡的感覺。
“我也正準備換手機號呢,明天就去換,嫺語,你就別生氣啦。”孟一凡拉着張嫺語的手說道。
“我沒生氣,你做得好,別接那女人的電話。”
“還說沒生氣,面無表情的,怪嚇人的。”孟一凡輕扯着她的臉蛋說道。
“別扯啦,臉會變大餅臉的。”張嫺語摸着被捏的微紅的臉蛋大聲說道。想到剛纔樊伊那氣不打一處來無處發泄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今天總算挽回上次被她挑釁的場子了。
孟一凡想到自己其實接了樊伊的電話,還有在學校兩人說的話,一時間心裡也有點悻悻然。要是被嫺語知道就死定了。看來明天最好還是去換手機號吧。
樊伊站在路燈下,看着張嫺語拉着孟一凡的手走遠,緊咬下脣,抓着車把的手也死死的握着。
“一凡,難道你針對我一點感情也沒了嗎?爲什麼不回頭看我一眼?”樊伊心裡委屈着。
雖然臉上再怎麼不想表露悲慼的神色,但是眼淚還是在眼眶中打着轉,一個人站在路燈下,就像被丟棄的野貓一樣。
當注意到孟一凡轉過臉看了眼自己,一下子強忍着的感情終於爆發了,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
她用手迅速的擦乾眼淚,拍拍臉蛋,看來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直到他們的身影模糊再也看不見,才騎着自行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