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要我這麼做?”煜洛別有深意的笑着,眼神嫵媚勾人。
杜宇康面無表情,煜洛按着腹部的傷,小心翼翼的下了牀,笑着走向他,“有着臬國第一美男之稱的你,居然要用這種方式來俘獲別人的心,真是令人驚訝啊!”
被別人這樣奚落,杜宇康不禁面色轉冷,“你只需按我說的去做便可,其他無需多言。”
煜洛淺笑,點點頭,“只需出賣色相陪你演演戲就能辦到的事,還能從中獲取樂趣,這比我以前接到的任何任務都要簡單,我自然樂意陪你玩……”說着,他又靠近杜宇康,勾着媚眼望着他,“不如我們現在就演練一番,嗯?”
杜宇康也望着煜洛,眼裡沒有一絲溫度,“你每次都是靠出賣色相來保全性命的麼?”
聞言,煜洛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冷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自己理解的意思。”說完,杜宇康便面無表情的離開了,煜洛陰冷的盯着他的背影,森然開口道,“杜宇康,你不要太自以爲是了!”
杜宇康沒理會,徑直離開了……
夜裡,溫賢的房裡,乘風再一次給溫賢把過脈後,頹然開口,“屬下無能,還是診不出公子中的是何毒……”
溫賢收回手,擡頭看向立在牀邊的杜宇康,見他面色冰冷,於是又低下頭沉默。
“回去後,自己去領鞭四十。”
乘風立即單膝跪下,沉聲應道,“是!”而溫賢卻驚愕的瞪大了眼,“領鞭四十?爲什麼?”
杜宇康不言,乘風頭垂得更低,“屬下無能,理應該罰!”
“胡說!”溫賢起身,走到杜宇康的面前,“他能力有限,你何苦爲難他?因爲他解不了這毒你便要罰他,你也太不講理了!”
杜宇康仍是冷着臉不應,溫賢氣憤,咬咬脣後,又開口道,“這本是你的私事,我一個外人無權過問,你要怪我逾越我也無言可辯,可你這樣做是真的太不講理了!”
聽溫賢將自己定位爲外人,還與他拉遠關係,杜宇康不由蹙眉,冰山般的冷臉終於融化了,“溫賢?”
溫賢側過身子,不願再看杜宇康,“我以爲你是通情達理之人,沒想到你也和那些掌權的人一樣,利用自己手裡的職權,肆意踐踏別人……”
“不是的,我……”杜宇康急忙向溫賢解釋,“我只是擔心你體內的毒而已,我……”
好像無論怎麼解釋都洗脫不了“利用職權踐踏別人”的嫌隙,杜宇康乾脆沉默了,乘風擡頭看了眼兩人,覺得自己有必要開口說兩句。
“溫公子的話有些嚴重了,主上懲罰屬下其實也是爲了鞭策屬下,以後要更加勤於醫術,避免再發生這種情形……”
聞言,溫賢不由有些氣惱,對乘風道,“我爲你說話你反倒維護他,真是愚忠!若是哪日他要你引刎自盡,你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的就拔劍?”
“……”乘風嘴張了張,無言以對,因自己多嘴而愧疚的望了杜宇康一眼,而後又低下頭去,溫賢見了後更惱,伸手推搡杜宇康,“出去出去,別再煩我!”杜宇康沒有防備,被他推的後退了兩步,本想向他道歉,但想起自己的計劃還是算了,於是很配合的一言不發就走了。
溫賢有些錯愕,他沒想到杜宇康竟真的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愣愣的看了房門方向一會兒後,他回過神,見乘風還跪在那兒,於是又心煩意亂道,“你主子都走了你還在這兒幹嘛?我又不是你主子!”
“……”乘風低着頭,起身後也一聲不吭的走了。
一連幾日過去後,煜洛的傷好了很多,幾人又開始啓程,不同於開始時對煜洛的照顧,溫賢現在對他很反感,所以沒有再好心的將自己的軟榻讓給他,而是讓他和杜宇康坐在一起,自己則臥在榻上看書……
約行了半個時辰後,煜洛忽而看向杜宇康,用眼神示意溫賢的方向,然後挑挑眉,杜宇康默然,而後微不可見的點了一下頭,見此,煜洛笑了,又望向榻上毫無警覺,一臉自在看書的溫賢,而後手掌一掀……
溫賢正看書看得好好的,忽然一陣風掀來,他手裡的書“嘩啦啦”的翻飛,他急忙抓緊書,翻找剛纔看的那一頁,卻聽到一聲輕笑,他於是擡起頭,不爽的看向煜洛,“你笑什麼?”
煜洛勾着脣角,笑看着溫賢,“起來,我也要躺一會兒。”
溫賢挑眉,“憑什麼?”
“憑我是傷患。”
“傷……”溫賢本想說傷患怎麼了?但想想還是忍住了沒說,卻也沒起身,依舊躺在榻上不起來。
“快起來,讓我躺會兒!”
“不讓!”溫賢打定主意不讓煜洛,因爲煜洛曾那樣的調戲過他。
煜洛沒再應聲,而是扭過頭看向杜宇康,“宇康,你來評評理,我重傷在身,他是不是該讓着我?”
杜宇康抿脣,待內心適應了一會兒後才淡然開口道,“你是傷患,他確實該將軟榻讓你,不過你的語氣也該客氣一些。”
“也對……”煜洛溫柔的笑道,而後又看向榻上已經目瞪口呆的溫賢,“方纔是我無禮了,你別見怪,現在可以將軟榻讓於我了麼?”
“……”溫賢舔舔乾躁的脣,隨即起身,雖然心中不願,可再不讓便顯得自己心胸狹隘、蠻橫不講理了。
煜洛舒服的躺到軟榻上,得意的衝溫賢揚揚眉,溫賢咬脣,橫了他一眼後便撇開臉去了。
杜宇康不知從哪裡裡拿出一條軟枕,放到溫賢的身後,“不比榻上躺着舒服,溫賢便將就的靠一會兒吧。”
溫賢微詫,看了杜宇康一眼後便又移開視線,杜宇康淺笑,又問他,“溫賢還爲那日的事生宇康的氣?”
聞言,溫賢沒好氣的回答,“那是你的私事,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嘴上雖這麼說,然而事實上他確實是在跟杜宇康慪氣,往常惹惱了自己,杜宇康都會好言道歉,而這一次,杜宇康卻沒有道歉,甚至還像平時一樣同他說笑。
可自己還等着他的道歉,哪裡拉得下臉來同他說笑?
杜宇康輕嘆,這語氣明明就還是在跟自己慪氣……
雖知曉這次確實是自己不對,可杜宇康卻依舊沒有道歉,但在對溫賢的態度上,他還是如往常一般。
煜洛望着兩人,本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情,可看到後來眼神逐漸變得落寞……
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也像這樣的百般呵護自己,包容自己的各種壞脾氣,甚至以那尊貴之軀承受自己的拳打腳踢,末了還會笑着問自己一句,“氣消了麼?”
四年飄泊,他早已不再是那個暴躁易怒的少年,曾經不以爲意,可經歷了數次生死之後,他愈發懷念那被珍惜呵護的兩年時光,以及那個溫潤如玉的人,可是他卻不敢回去,不是因爲怕死,而是怕那人眼裡的寵溺,不再是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