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

果然是女的。

曲陌棱坐倒在紅木太師椅上, 額頭上青筋突起,他拼命隱忍着怒火,手上卻還是不自覺的一點、一點收緊, 握成拳頭。

“這個逆子。”

曲陌棱突然大罵出聲, 用力的將手上的紙揉成一團, 片刻, 又將紙張鋪展開來, 上面的字已經變得猙獰扭曲了,卻還是隱隱可辨出那唯一的一個字:“女。”

又一個人坐了許久,曲陌棱突然坐起身, 伸手拔掉紮在房間裡、入木三分的飛鏢,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

他朝着半空中揮了揮手, 一個聲影落了下來, 悄無聲息的。

“你去, 把少爺請過來。”曲陌棱的聲音淡淡的,哪怕是面對自己最親近的暗衛, 也不見任何溫和。

“是。”暗衛恭敬的應了一聲。

微風徐徐,秋天在不知不覺中到來了。

裴硯殊身着一襲白衣走在滿是落葉的枯樹林中,負手而立,她似乎在等待着某個人,又似乎只是突然興起行到此處。

一個聲影出現, 帶起了一片落葉, 裴硯殊看着, 面上卻沒有太多的驚訝:“曲莊主, 你果然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聞言, 曲陌棱挑眉。

“前輩何等英明的人物,又哪裡是晚輩糊弄的過來的。”裴硯殊面上一派恭敬, 準確的來說,從曲子傾被變相軟禁的那一天開始,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你既知道,那也該曉得,我今日來是作甚。”很好,他就喜歡跟聰明的人打交道。

“晚輩知曉。”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枯樹林,曲陌棱的步伐放得很慢,裴硯殊便也跟在他後面,一點越過他的意思也沒有。

像是想到了什麼,曲陌棱突然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你這小輩倒是識趣,不知,師承何方?姓甚名誰?”

“晚輩裴硯殊,並無師承。”這件事,裴硯殊倒是實話說了,只是心下苦笑:想不到她跟這個魔教的曲陌棱還會有這樣平心靜氣說話的時候。

“無師承?”曲陌棱詫異,隨後卻是哈哈笑出了聲:“也是了,看你武功套路,也不像是哪個大師的門下,倒像是雜七雜八亂練一通。”

說到這裡裴硯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讓前輩見笑了。”

“你既無師承,又是江湖閒人,潛在我這曲莊又是爲何?”就這麼說着說着,曲陌棱就步入正題了,他以爲,像裴硯殊這麼識趣的人,應該會實話實說。

卻不想,裴硯殊這就低眉斂目,一派嚴肅:“前輩既然和我同是江湖人,就該知道,有些規矩,亂不得。”

裴硯殊的意思很顯然:不該說的,她是不會多說一句的。

曲陌棱搖了搖頭,看來這丫頭還不夠識趣呢;“你又何必敬酒不喝喝罰酒呢。”

他原還覺得看這丫頭順眼,只要她把事情都說出來,曲子傾對她有意的事情,他就睜隻眼閉隻眼了呢!

裴硯殊不吭聲了,就這麼默默的走着。

曲陌棱把她帶到了一個刑房模樣的地方,將她交給了外面的守衛。

臨走之前,他仔細想了想還是說了句:“我給你一日的時間,這一日裡,你如果想清楚要說出來的話可以通知守衛給我帶信,我可以放過你並且允許你跟曲子傾在一起,前提是你說的必須屬實,倘若一日後你還是死鴨子嘴硬的話,那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氣了。”

“晚輩明白。”裴硯殊回了一句,兀自走進刑房,見得門外的守衛落了鎖,這才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曲莊不愧是江湖四大山莊之一,連這刑房看以來也是寬大舒暢的,一點也不見其他牢房常見的那些老鼠、蟑螂等物,在屋子最右側靠窗邊的位置還擺了一張大大的石牀,牀上鋪滿了茅草。就衝着這待遇,裴硯殊就覺得:還不錯。

她坐在那個地方坐了許久,腳有些麻了,就起來走走。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那個窗戶邊,聽到外面傳來細小的說話聲,原來,這裡跟刑房正門相接,她聽到的,應該是那個守衛的聲音。

還有另外一個聲音,裴硯殊覺得,那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可是她費盡腦力想了想,卻還是沒有想起來,只能作罷。

又過了一會兒,刑房門被打開了,一個帶着面具的人提着食盒走了進來,他沒有說話,就這麼直直的走到裴硯殊面前,將食盒遞給她,隨後關門落鎖。

裴硯殊覺得有些奇怪,是這個人的行爲舉止總讓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難道是某個她認識的人?

懷着這個念想,裴硯殊打開了食盒,不得不說這飯菜很是豐盛,有魚有肉,她過的還真是一點不像囚犯的日子。

也許是本能的對曲陌棱的人品感到信任,她並沒有過多懷疑的就着飯菜吃了起來。只是吃着吃着她就覺得眼前一片模糊、頭腦昏昏沉沉的,心下便知道壞了,這菜裡......有迷藥。

迷迷糊糊間,裴硯殊看到有人走了進來,是哪個帶着面具的人,他走到了她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她,眼神裡滿是恨意。

看到那個人的桃花眼,裴硯殊突然就想起了一個人:盧任秉。

那人摘下面具,果然就是多日不見的盧任秉,他的身上已經不見了那日吊兒郎當的氣息,盧任秉一隻手擡起裴硯殊的下巴,說話的聲音陰測測的:“阿一姑娘,如何,這迷藥的滋味可好?”

“爲何?”裴硯殊努力支撐起身子,將下巴從那人的手上挪開,她咬緊了牙關才逼迫自己不要暈,也不能暈過去。

“爲何?阿一姑娘竟問我爲何,你勾引子傾的時候怎的不想想是爲何。”盧任秉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整個面目都變得猙獰了起來。

他突然從身上抽出來一把長鞭,泄憤般的向着裴硯殊甩了過去。

長鞭至,裴硯殊使勁一翻身子才堪堪躲過這一鞭,以盧任秉此刻的力度,一鞭下去,必定皮開肉綻。

“你喜歡曲子傾?”雖然詫異,裴硯殊還是問出了口,聽說這世上有些男子不好女子反而喜歡男的,稱爲龍陽。

“閉嘴。”像是被人生生剝了身上最後一塊遮羞布,盧任秉突然就發起狂來了,手上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的甩了下來。

“我讓你勾引他,我讓你勾引他......”

這一下裴硯殊卻沒躲過去了,只能努力把身子蜷成一團,減少受到的傷害。

盧任秉瘋癲了----

幾鞭過後,裴硯殊突然感覺甩在自己身上的鞭子消失了,她費力的擡頭去看,好像被陽光逆了眼,她看到了誰,是曲子傾。

曲子傾出現在刑房裡,一隻手抓住了盧任秉甩鞭子的手,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他的眼睛緊緊盯着盧任秉,其中怒意自不用言說。

“盧任秉,你竟敢對她下手。”

“子...子傾,你怎麼會過來?”怎麼回事,不是說子傾被軟禁了嗎,所以他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過來收拾這個侍衛。

“我聽府中下人說你急衝衝的向着刑房來便猜到了些許。”只是沒想到,等他擺脫了其他的人過來的時候,卻還是晚了一步。

兩個人又僵持了很久,裴硯殊看着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的說了很多,可是她卻聽不清了,睏意席捲了她的腦子,裴硯殊腦袋一歪就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刑房裡已經點上了蠟燭,燭光搖曳使得屋子忽明忽暗的。裴硯殊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躺在刑房的石牀上,半個身子靠在曲子傾的懷裡。

見她醒來,曲子傾第一時間就放下了她,兀自站起身,負手而立,一派高冷模樣的說了句:“你是不是傻?”

“啊?”裴硯殊有些發懵,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裴硯殊這幅模樣,曲子傾一開始想好的一大堆責備的話瞬間就噎在喉嚨裡,說不出來了,他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認命般的在牀邊坐了下來:“我總是拿你沒轍的。”

“啊?”這什麼跟什麼?

不過這回,曲子傾也不回她話了,就是看着她,裴硯殊被他看得心慌了,低下頭的時候耳朵根兒都紅了,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竟然換了一套了,她不由得諾諾開口:“這衣服......”

“我剛剛給你上藥了。”曲子傾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裴硯殊嘆了口氣,覺得自己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曲子傾不過是爲了給她上藥,她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幹什麼?於是她開口說了句:“多謝少爺了,我無以爲報......”

“那你就以身相許吧!”曲子傾卻不給她說出後半句的機會。

“啊?”裴硯殊擡頭看着曲子傾,眼神裡就是一大堆的問號,這啥意思,說話說完整好嗎?

“你好好休息,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曲子傾突然站起身一隻手背在身後,像是有人追趕似的,急衝沖走了。

留下裴硯殊,一夜無眠。

不知怎的,她就覺得,她家少爺剛剛走的時候......臉紅了。

43.第四十三章32.第三十二章59.第五十九章3.第三章63.第六十三章2.第二章19.第十九章9.第九章23.第二十三章26.第二十六章49.第四十九章20.第二十章5.第五章62.第六十二章48.第四十八章51.第五十一章45.第四十五章51.第五十一章4.第四章20.第二十章39.第三十九章32.第三十二章13.第十三章20.第二十章55.第五十五章39.第三十九章32.第三十二章2.第二章65.第六十五章37.第三十七章47.第四十七章53.第五十三章64.第六十四章45.第四十五章9.第九章48.第四十八章59.第五十九章28.第二十八章56.第五十六章65.第六十五章48.第四十八章41.第四十一章57.第五十七章27.第二十七章20.第二十章29.第二十九章63.第六十三章35.第三十五章34.第三十四章28.第二十八章35.第三十五章4.第四章57.第五十七章61.第六十一章35.第三十五章53.第五十三章21.第二十一章1.第一章47.第四十七章22.第二十二章36.第三十六章44.第四十四章27.第二十七章52.第五十二章55.第五十五章56.第五十六章28.第二十八章65.第六十五章60.第六十章21.第二十一章64.第六十四章61.第六十一章52.第五十二章10.第十章61.第六十一章24.第二十四章49.第四十九章14.第十四章42.第四十二章46.第四十六章2.第二章30.第三十章57.第五十七章40.第四十章34.第三十四章8.第八章25.第二十五章40.第四十章3.第三章37.第三十七章11.第十一章55.第五十五章53.第五十三章34.第三十四章37.第三十七章37.第三十七章17.第十七章21.第二十一章